亚恒绝不想要的社畜生涯 02 （过渡一下）
在办公室和上司乱来绝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亚恒对扬这种不顾场合随意发情的作风相当无奈，又没有解决的办法，索性放弃思考。 相比亚恒的纠结，心满意足的扬情绪特别好，在跟情人撒完娇后，他告知对方自己下午需要外出，问亚恒有没有兴趣跟他一起去。 亚恒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了。 扬是那种习惯性得寸进尺的混蛋，今天亚恒跟他一起跑工作，明天扬就能带上行李住进他的家里，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妙。 未能得逞的扬有些失落，倒也没有勉强亚恒。 亚恒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听了半天动静才偷偷溜出扬的办公室。午休时间的办公区非常安静，亚恒松了口气，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正巧遇到了从外边走进办公室的吉尔伯特。 “嗨，吉尔。”亚恒笑着跟对方打招呼。 吉尔伯特左顾右盼，盯着扬的办公室不动了，本来就心虚的亚恒感觉头发都快炸起来了。好在吉尔伯特并没发现什么，他小声问亚恒：“他又找你麻烦了？” “也……不算是什么麻烦。”直觉告诉亚恒，吉尔伯特对赫尔斯有些不满，这不太符合吉尔温厚的性格，但谁还没一点脾气呢？亚恒解释道，“大概是想向我道歉又拉不下脸，你知道的，他就是这种人。” 吉尔伯特向亚恒伸出手，想碰一下对方眼角的伤口，又感到了逾越，遂悻悻垂下手臂，他提醒道：“伤口最好不要沾水，容易引起炎症。” 亚恒笑着向吉尔伯特道了谢。 “这个给你。”吉尔伯特把手里抱着的纸袋递给亚恒，“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吃午餐，给你带了一份回来。” 如果亚恒笔直笔直的，现在估计会把吉尔伯特抱起来转上几圈，这么贴心的好友，谁不喜欢呢？可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亚恒只好拍拍吉尔伯特的手臂，尽量让自己的感谢真诚些。 亚恒在茶水间吃午餐，吉尔伯特替他倒了一杯咖啡，亚恒在接过纸杯的时候捕捉到对方闪烁的眼神，于是问：“怎么了？我总觉得你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你刚才抽烟了吗？”吉尔伯特问完意识到自己管得太宽了，又说，“我不该问的。” “这有什么。”亚恒无法告诉对方实情，隐瞒又意味着必然的欺骗，瞬间被愧疚感淹没了，“不抽支烟冷静冷静，我怀疑自己会因为殴打上司被辞退。” 正巧刚准备离开公司的扬打开办公室的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鼻子发痒，很没形象地打起了喷嚏。 在茶水间里的亚恒和吉尔伯特同时噤了声。 扬·赫尔斯离开了，下午的工作时间变得好过起来，一改往日沉闷的气氛，办公室内年轻的女孩子们偶尔会聊上几句，几根老油条甚至去狄龙·撒拉布列特下属们的工作区域晃了晃，当然，没人搭理他们。 和其他公司不同，亚恒所在的公司并不鼓励员工加班，现在的总经理上任后更是明确规定：在工作完成的情况下，任何一个人都能提前一小时下班。 这项规定大大提高了所有人的工作效率，对于在市中心工作的人来说，提前下班就意味着远离交通拥堵，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下午四时，完成工作的员工陆续离开办公室，吉尔伯特在接了个电话后也离开了，等到正常的下班时间，办公室内就只剩下亚恒一个人了。 并不是说他的工作效率特别低——亚恒必须为自己的工作能力辩解一下。是扬这个家伙在临近下班时间给他增添了额外的工作，使他不得不留下来加班。 中午“加班”，晚上又加班，即便知道扬不是故意的，辞职这个想法还是出现在了亚恒脑子里几秒钟。像所有不幸被按在座位上加班的人一样，亚恒有很多抱怨的话想说，不过工作就是工作，无论如何都要认真完成。 大家离开的时间都很早，亚恒忙于工作，不会想起去开办公区的顶灯，等他将整理好的资料发还给扬的时候，办公区内一片漆黑，只剩下他的电脑屏幕泛着蓝光。 亚恒伸了个懒腰，只要扬说资料没有问题，他就能离开了。正当他手机屏幕亮起，不远处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大声响，亚恒的肢体反应比脑子更快，立刻就蹿了起来，奔向声源处。 “谁在那儿？”亚恒下意识摸向腰后，只是那里早就不可能别着手枪了。不管有没有防身的武器，亚恒都有绝对的自信，毕竟不是练家子是不可能赢过他的，对方有枪另说。 “是我，撒拉布列特。”黑影从地上爬起来，浅金色的头发被不远处电脑屏幕的荧光照亮了，他咬紧牙关，很不愉快地说，“需要我双手抱头在墙边蹲下么？” “当然不用。”亚恒想笑，却又不敢，他摸到墙边开了灯，问正在揉膝盖的狄龙，“这么晚了还没走？” “哦，要走了。”狄龙扬起下巴看了眼亚恒的电脑，不知为何，他很有耐心的向亚恒解释，“刚才不小心在办公室睡着了，醒过来就这个时候了。” “知道了，对了，你的眼睛……”亚恒对隔壁部门经理晚上看不清东西这件事有所耳闻，今天正好有机会能确认，就随口一问。 “遗传的，晚上视力不好。”狄龙并未感到被冒犯，只是说，“要不是几乎看不见东西，我也不会撞到椅子了。” 狄龙有一双颜色很浅的蓝色眼睛，像是南极冰川的颜色，很漂亮，但也有些冷清。说起来他的发色和肤色都比一般人浅不少，这让他在人群里变得非常显眼，亚恒有时候在人堆里一眼就能把狄龙挑出来。 亚恒和狄龙只交谈过寥寥数次，彼此都不太熟悉，但人嘛，遇见好看的人总想多看几眼，不论异性还是同性皆是如此。 “你还好吗？”亚恒忍不住关心关心狄龙，摸黑绊到椅子摔倒这种事，要是被扬知道，估计扬能笑上半年。 “没事，谢谢关心。”狄龙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其实他的膝盖疼着呢，只是不想说罢了，他问亚恒，“你的工作完成了吗？” “应该差不多了。”亚恒说完回座位拿起手机看了看，然后给对方确定的回答，“完成了。” “关上电脑，走吧。”狄龙不小心就对亚恒使用了命令的语气，他有些紧张地盯着亚恒看，发现对方完全没意识到，这才放松下来。 从他们的办公室到电梯处，需要穿过一个十多米的黑暗长廊，虽说理论上可以边走边开灯，但给别人添麻烦显然不是个好主意。 狄龙在走廊等待去关办公室顶灯的亚恒，当灯被关掉，他的视野立刻陷入黑暗之中，这让他感觉不太舒服。 在亚恒看来，关上灯后的办公区并算不上多黑，所以他轻易地看见了安全通道指示灯的绿光打在狄龙微微蹙起的眉头上。狄龙好像真的没看见他，兀自在门口的走廊上转起了圈，像是被无形的铁笼困住了似的。 黑暗让狄龙焦虑，亚恒适时走过去，握住了对方的一只手腕。在把狄龙吓死之前，他赶紧说：“是我，你现在视力不太好，我领你去电梯那边。” 狄龙没吭声，亚恒领着他往前走，他就顺从地跟着，两个人个头一般高，这么走着倒也不太别扭。 不过亚恒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笑了起来。 “怎么？”非常要脸的狄龙当即就想甩开亚恒的手。 “别动。”别看狄龙平时一副岁月静好的美男子的模样，力气是真的不小，亚恒改为捏住对方的衣袖，再继续往前走，“就是想起我弟弟小的时候了。” 亚恒比克里斯大了十几岁，克里斯四五岁时晚上不敢一个人去卫生间就会嗷嗷哭着敲亚恒的房门，亚恒就是这样牵着克里斯的。 “我不怕黑。”狄龙生硬地为自己辩解，“我就是，看不见。” “我明白了。”亚恒这么说着，对着脸颊明显开始泛红的狄龙挑了挑眉——不知道狄龙在黑暗中的视力究竟如何，反正亚恒当他什么都看不清。 他认为自己已经非常友善了，要不然他就会提醒狄龙：你的口音都变了。 亚恒不太在意口音问题，只要相互能听懂，他才不在乎对方是英格兰口音还是苏格兰口音，就算是印度口音都没有关系。大概是因为扬经常在狄龙背后叫他英国佬，狄龙在公司里会非常注意自己的发音，让自己的腔调听起来和大部分人差不多，结果没想到一紧张就被打回了原型。 电梯房是亮着灯的，狄龙悄悄松了一口气，他偏头去看身边的亚恒，正巧亚恒也看着他，两个人的视线稍一接触，狄龙立刻就转向了另一侧。 两个人来的时间不太凑巧，四部电梯全数去了低楼层，他们安静地等待片刻，发现实在是太无聊了，于是开始进行简单的交流。 “在那个家伙的手底下工作会不会很辛苦？”狄龙死都不会说“那个家伙”的大名。 “说不上太辛苦。”亚恒回答道，“还在尚能接受的范畴。” “我听说他经常为难你。”狄龙看着电梯渐渐上升的指示灯，“要不要来我这边？工作不会有太大变化，关键是，我没有躁狂症。” “谢谢你的好意。”亚恒逗狄龙，“我都怀疑你是故意来挖角的了。” 狄龙的面部表情立刻变得十分僵硬。 亚恒低下头清了清嗓，心说不会真的被他说中了吧。 有着淡金色头发和蓝色眼睛的男人站在电梯前，漂亮的脸上缺了几分血色，和住在黑漆漆的城堡里的德古拉有几分相似，只可惜亚恒身边这位有夜盲症，还怕黑。 适时到来的电梯拯救了他们俩，狄龙大抵真被亚恒说中心事，差不多是同手同脚走进电梯的。亚恒按下了负二层，他得去停车场。 狄龙和亚恒一起来到停车场，他习惯性拿出了车钥匙，开锁后坐在驾驶座上，就准备开车回家了。 亚恒跟在狄龙后边，他不太放心让对方一个人回家，就走过去敲了敲狄龙的车窗。 “没开车来？”狄龙降下车窗问。 亚恒笑着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你开车回去安全吗？” 狄龙看着亚恒那双灰绿色的眼睛认真思考，而后说：“不安全。” 很好。亚恒成功地将保护上司的工作揽到了自己身上，他拉开车门，把狄龙从驾驶座里“请”出来，然后自己坐进去，扣上安全带。 狄龙杵在车边，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上来。”亚恒指指副驾驶座，“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