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恒绝不想要的社畜生涯21a
到头来，晚餐还是亚恒做好的，考虑到吉尔伯特的自尊心，亚恒让对方给自己打下手，效果不好不坏，吉尔伯特没有给亚恒添麻烦，但也没起到缩短准备时间的作用。 吉尔伯特知道自己是在“帮倒忙”和“尽量不添乱”这天平两侧进行无畏的挣扎，难免有了几分“我怎么这么没用”的自责与懊恼，他看了看餐桌另一边的亚恒，又不好把这点小情绪表现出来，人就跟着变得沉默了。 “怎么了，吉尔伯特？”亚恒抬眼看他。 “没什么……”吉尔伯特回答道，比起亚恒今天所遭受的，他的负面情绪真的不算什么。 “可是你好像不太高兴。”亚恒说完后发现这句话太多余了，吉尔伯特担心他，在这种时候自然不会多么高兴，他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亚恒斟酌片刻，又道：“我的意思是……有些事你别憋在心里，我们说不定能够一起解决。” “谢谢你，亚恒。”吉尔伯特说，“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亚恒由衷地说：“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是。” 要是没有吉尔伯特的温柔细心的安慰和照顾，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有多么凄惨，而且吉尔伯特受到的心理折磨跟他相比大概只多不少。 歉疚再次占据了亚恒的心。 然而吉尔伯特只是微笑着对亚恒说：“我想，我们应该先填饱肚子。” “是的，”亚恒点点头，有心活跃一下气氛，“然后喝几杯酒。” 不禁逗的吉尔伯特立刻就露出了“不能这样”的严肃表情。 “说着玩的。”亚恒低下头，开始安静地切牛排。 一时间餐厅里只剩下刀叉偶尔与瓷盘碰撞时发出的脆响，好在亚恒和吉尔伯特有着异乎寻常的默契，两个人都不会因为进餐时的沉默感到尴尬，反而被安宁的氛围抚平了心上的褶皱，变得舒服起来。 亚恒本以为自己不会有胃口，他是个很容易被压力影响到胃口的人，光是每周一的例会都会让他提前胃部不适。大概是因为吉尔伯特陪伴着他，他的食欲居然很不错，甚至进食的速度比吉尔伯特还要快一些。 趁着吉尔伯特还在吃东西，亚恒打量了对方一小会儿，之前他不知道塞万提斯和吉尔伯特是异母兄弟，自然不会觉得他们俩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但现在看来吉尔伯特不仅长相和体型都与塞万提斯有几分相似，连用餐的习惯都很相像。 从容又优雅，确实是上流社会家庭才会有的习惯。 即便如此，亚恒也不会将吉尔伯特当成塞万提斯的替代品，同时亚恒也相信，吉尔伯特和塞万提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 正如他之前所说的，他由衷地感谢吉尔伯特，感谢吉尔伯特的温柔与坚定，让他不至于陷入真正的深渊。 亚恒感到自己好多了，至少他不会看到吉尔伯特就想起塞万提斯，虽然后者留下的伤口不会立刻复原，但他觉得自己不会再次情绪崩溃了。 吉尔伯特察觉到了亚恒的视线，他抬眼望向亚恒，发现对方果然正看着自己，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从肢体动作上分析，亚恒还算放松。 最艰难的时刻应该过去了。吉尔伯特不由得佩服亚恒修复自身情绪的能力，也庆幸自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以后一定会更好的。吉尔伯特这样告诉自己。 吃过晚餐，吉尔伯特和亚恒一起洗了餐具，吉尔伯特再次发挥了“不捣乱但也帮不上忙”的终极技能，并因此坐在沙发的角落自闭长达五分钟。 两个没有什么业余爱好的男人要一起度过睡觉前的几个小时并不容易，从前的亚恒好像从未纠结过这个问题——毕竟这个时间段他都是在床上度过的，一个人或者多一个人。 吉尔伯特借用了他家的浴室，又穿上了克里斯的睡衣（克里斯比亚恒高一些，衣服更加合适），加上一头潮湿的黑色短发，看起来真是温顺得不得了。 亚恒在电视机前捯饬了一阵，搞定所有后分给了吉尔伯特一个手柄：“玩一会儿？” 吉尔伯特茫然地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好？” 在这半年时间里，克里斯每到周末就会雷打不动地赖在亚恒的公寓中，克里斯是个长不大的男孩儿并相当沉迷各式各样的主机游戏，亚恒偶尔会大发慈悲陪克里斯玩一两个小时，多数时候都会因为克里斯操作更好但他好胜心更强而当场闹崩。 为了避免更加尴尬的情况发生，亚恒不得不试探一下：“你喜欢玩游戏吗？我以前只是弟弟的陪玩。” “玩，”吉尔伯特看了看手柄，“但我反应速度很慢的。” “没关系，我跟克里斯玩游戏的时候也总输。”亚恒安慰道。 吉尔伯特缓缓点了点头。 亚恒对自己心底里升腾而起的类似怜爱的情绪感到不解。 之后发生的事情亚恒不想用太多的语言来描述，起初他和吉尔伯特在同一个阵营，吉尔伯特所操控的角色确实不会频繁移动，但每次释放技能都特别及时，所以他们俩总能战胜联机的玩家。玩到这里亚恒已经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太对了，接着他和吉尔伯特被划分到了对立阵营，吉尔伯特一次又一次干掉了他的队友，再在他的面前疯狂放水，亚恒玩着玩着就认真了起来，转头一看时间，居然已经到凌晨了。 坐在他身边的吉尔伯特安静地打起了瞌睡。 亚恒十分大度的把肩膀让给吉尔伯特靠了五分钟。 “吉尔伯特，晚上你要睡在哪里？”亚恒这么问道，他不介意跟吉尔伯特同床共枕，不过他觉得吉尔伯特可能会有那么点介意。 吉尔伯特像个孩子似的揉了揉眼睛，他的眼神有点迷茫，过了几秒才清明起来：“我想借用书房一晚。” 亚恒并不意外：“当然可以，客房也有床。” 吉尔伯特站了起来，亚恒下意识抬起头来看他，就在亚恒以为吉尔伯特会先去客房的时候，吉尔伯特把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我等你睡着了再睡。”吉尔伯特对他说。 就这样，刚才还在因为吉尔伯特玩游戏的表现耿耿于怀的亚恒被吉尔伯特推进了浴室洗漱，然后又被送上了床。 吉尔伯特体贴得让亚恒几乎无地自容，只能裹起被子睡觉。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吉尔伯特仍旧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在夜灯昏暗的光线下，吉尔伯特那双纯黑的眼睛温温柔柔地注视着他。 亚恒从吉尔伯特的眼睛里看到了爱恋。 如果可以，他也想握住吉尔伯特的手。 这一晚亚恒睡得无比踏实。 第二天亚恒是从床帘的缝隙里漏进来的阳光晒醒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听见了房间里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吉尔伯特？亚恒在心里喊了另一个人的名字，他伸出手在床的两侧摸了摸，并没有多出一个人。 于是亚恒从床上爬了起来，当视野变得更高，亚恒立刻就看见了吉尔伯特——睡在他床边地板上的吉尔伯特。 “吉尔伯特？！”亚恒连人带被子一起落在了吉尔伯特身边，“为什么要睡在这？” 吉尔伯特忽然被亚恒用被子罩住了头，摸索了好一阵才把自己刨了出来。他拍了拍亚恒的手臂，希望这么做能让亚恒平静些。 “我怕你半夜做噩梦，”吉尔伯特笑了笑，一副自己理所应当睡地板的模样，“如果我在客房恐怕就听不到你的声音了。” 是的，吉尔伯特担心亚恒半夜醒来却没人能够陪伴他，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亚恒身上。 亚恒当然知道吉尔伯特这番话的潜台词是什么，他感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变得越来越快，他凝视着吉尔伯特的黑眼睛，而后揽住了对方的肩。 他给了吉尔伯特一个吻。 吉尔伯特没料到亚恒会这么做，不禁瞪大了眼睛。 亚恒亲完吉尔伯特才发现对方连眼睛都没闭上，他思考了几秒，这回伸手捂住了吉尔伯特那双过分纯良的眼睛，再一次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