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雪道君:我害怕我变得和他们一样。
“施主。”揽月僧转过身,目光略过拾花,“……魔君。” 杀业君点头。 “走吧,大师,种树去。”拾花心情不错,也许是因为昨夜没怎么被那恼人的情蛊影响。 “傍晚,我会去接你。” 揽月僧什么都没有问,他和拾花一起走在古战场的边界,种下一株株红色的植物。 “它们有名字吗?”揽月僧停下诵经,问。 拾花摸了摸这树圆圆的叶子,“它们有过名字,思君。千万不要在魔门中人面前说这个名字,我们会非常生气。” 揽月僧想到许多种原因,“贫僧失礼了。” “没什么。啊!”拾花抖了抖小袋子,“种子快没了。” “这些足矣。”揽月僧道,“多谢施主。” “……”拾花晃着袋子,突然想起一个名字,“咦,你是揽月,那你是不是有个师兄叫摘星?” “我的师弟,叫摘星。他也是千名寺的僧人。” “……我们前几日,杀了个人。” “摘星虽是我师弟,然而平日作风大有问题。此事知道的人很少,施主此行与除恶无异。” 拾花瞬间眉飞色舞,“我师兄是侠义的剑修,他和某些小人可不一样。” “施主的师兄——”揽月蓦地想起,青年剑客利落的剑法,和那月色辉蒙里,在树林中摇晃的人影。 湿润的眼眸,不停吐息的唇。还有那下巴上,如有魔力般吸引人注意的小黑痣。 “我的师兄罗刹剑,是我最崇拜的人。”拾花满目钦慕毫不作假,可这样的真诚反而让揽月僧疑惑,为何他仍然会和其他人纠缠不清。 “我是极乐道啊,大师。”拾花哈哈笑,“我从没听说过一个极乐道的修士会因为对某个人格外欣赏而改变自己。” “咦?杀业君不在?”如风而至的苗疆女子看到身上有着杀业君印记的少年,瞬间了然,“呵,果然是无知小儿。” “巫女丑牛。”揽月僧隐隐有把拾花护在身后的趋势。 丑牛暗道有趣,“哟,你这和尚倒是终于感天动地,盼来了一个能在这种活树的人。” 拾花也不愿面对丑牛,因为谁都知道她厌恶魔门。 “你这小孩——身上有我巫族的蛊。”丑牛忽然靠近,“是情蛊?!怎么会还有情蛊!” 说起这蛊,拾花可就不藏了,“一个真君给我下的蛊,前辈可知道如何解?” “真君?”丑牛眼神古怪,“莫非是个伪君子,否则正道不可能有这种蛊。连我们,也都不喜用这种东西。” “伪君子……应当是误会。” 丑牛更觉惊奇,“啧啧啧,一个魔门少主,极乐道中人,竟然会这么仁慈地看待对自己来阴招的正道修士?” 拾花摇头,“只是不至于那么说他。” “这蛊确实可以解。恰巧我弟弟就想过以这种蛊术,去了解世俗情爱。他一定知道怎么处理,不过他见不见你,就不知道了。” “他是谁。” “清风剑,鸿雪道君。” 丑牛如她来时那般化为烟和蝴蝶离开。 “竟然是他?”这下就算是拾花,也不由感叹命运那该死的魔力。徒弟下的蛊,师父来解。 “清风君子,他的洞府在太华山。”揽月僧道,“施主打算什么时候去。” “唉。”拾花摸了摸下巴,“我先和师兄说一说。” 罗刹剑说这就带他去太华山。 “唔,我就在这儿等着师兄。” “好。等施主离去,我自会离去。” 罗刹剑没有让拾花等太久,依旧是御剑而来,御剑而去。 揽月僧站在原地,敛目低声念着佛语。 “道君,道君!”童子在洞府外大声喊。 “怎么了。”鸿雪道君走出来。 “那个人又来了。”童子见鸿雪道君一副不懂的样子,又描述道:“长得很好看的那个人!” “嗯?”鸿雪道君反应了一瞬,随后低头扶了扶袖子,向洞府入口而去。 “鸿雪道君,又见面啦。”拾花笑得很好看,如芙蓉花,“这一次,是有事请你帮忙哦。” 鸿雪道君的心跳声平复下来,“何事。” “唔——我中了情蛊。” 罗刹剑看了他一眼。 拾花撒娇似的拉了拉师兄的袖子,让他不要生气,然后才扭头笑眯眯地继续说,“听你的姐姐说,你对情蛊很擅长,所以来找你。道君救救我嘛,好不好?” “你是魔修。” “我也可以做一天的正道修士。道君哥哥,救救我嘛!” “他不能进来。” “师兄,过几天来接我。我给你传音。”拾花亲了亲师兄的侧脸。 而罗刹剑非捏着他的下巴,把他吻得脸红,才放手。 罗刹剑走后,拾花回过头,看见鸿雪道君面色冷淡地看着自己,便笑笑,“进去之前,我都是魔修。” 鸿雪道君别过脸,“别和我贫嘴,我又不喜欢你。进来吧。” 拾花挑眉,跟上了他,“道君哥哥,我不会御剑飞行,你得带着我。” “你。”鸿雪道君给他一道符,“用这个。” 这符一掐,拾花就到了炼丹房门口。 鸿雪道君随后而至,推开门,“给我一滴血。” 拾花苦着脸交出一滴血,“好疼呐。” 鸿雪道君不出声,扔了一瓶奶白的丹药瓶。 “谢谢道君哥哥。” “你不要这么喊我——”正在丹药架前找一味辅药的鸿雪道君,拿到了要用的辅药,一转身,看到少年正伸出舌尖舔弄淡粉的丹药。 鸿雪道君匆匆移走了视线,去找需要的药草。 拾花抬眼看了看他的背影。 鸿雪道君炼药的时间里,拾花要么就看着他发呆,要么就找食用型丹药吃着玩。 “道君哥哥,你总看我做什么。”拾花笑着问。 “你怎知我看你。” “因为我看着你呢,道君哥哥。” 拾花上前走几步,从背后环住鸿雪道君的腰,“道君哥哥,你徒弟好坏的,我不要他了,我要你,好不好?” “别抱着我,我不要你。”鸿雪道君拒绝得很熟练。 “嗯?可是,道君哥哥的这里已经硬了。”拾花轻笑,“总是憋着,对身体不好哦。” “放手!”鸿雪道君惊道。 “那么凶干嘛,好了好了,不闹你就是。”拾花却是直接隔着衣物握住了那里,“不,不对,道君帮我解蛊,我自然当涌泉相报。你专心制药,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 鸿雪道君咬着牙,却因为手中丹药未成形,抽不出手来,“你不要动我。” “我是在为你好啊,道君。”拾花笑,手的动作轻重缓急格外撩人,鸿雪道君差一点就哼出声,“道君,舒服吗?” 丹药炼到中途,只需要在丹炉里面慢慢蕴养。 鸿雪道君擒住那只不安分的手,紧握着纤细的手腕,面色不太好看,但他的声音依旧疏冷而温和,“你出去。” “呃唔……”剧烈的快感一下子冲上头皮,拾花瞬间红了眼眶,又惊又悔,“你、你不要碰我!” 鸿雪道君不松手,皱眉看着他,“你……为什么会突然发情。” “动物才会发情呢,我这是……疼!”拾花被取了一滴血,两眼顿时泪汪汪。他满脸艳红,双目含泪的样子,像极了所谓的艳兽。 “情咒。”鸿雪道君碾没了那滴血,“你真是一身情欲债。” 拾花收回自己的胳膊,没有和爱慕自己的人接触使得他的呼吸逐渐平复,“没办法,毕竟喜欢我的人那么多。” “……真不知羞耻。” “嗯哼?我不知羞耻?”拾花又凑过去,“道君,你喜欢我吧。” “一派胡言!”鸿雪道君反应激烈,然而正是这种激烈,才是他喜欢拾花的证据。 “你可知道我身上的是什么情咒?”拾花的指尖一碰到他,就难以自已地浑身一颤,“……呃,我这咒,是爱我愈深,我越是……情潮难已。” 鸿雪道君表情空白,“……不可能。” 拾花一下子钻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破碎的呻吟压抑在喉咙里。 “我只喜欢,当初在苗疆云镜湖边遇到的,那个天真的你。”这么说着时,鸿雪下意识地搂住了他。 “不管是天真的我,还是放浪的我。那都是我啊。”拾花呵呵笑,唇几乎是含着他的耳垂,“呀,道君哥哥——你硬了。” “铛。” 石台上摆放的丹药瓶掉在了地上。 “啊——道君哥哥好急啊。”被推倒在地面的拾花笑着看着身上的人,“道君哥哥怎么不继续忍了?” “你。”鸿雪道君闭上眼吻下去,细细品味只曾在梦中亲吻的唇瓣,“你明知我不敢招惹你。” “有何不敢的,只是一晌贪欢。”拾花的话听来甜蜜,品来凉薄。 “我怕会和他们一样陷得太深,变成令我害怕的样子。”鸿雪道君的指腹擦过拾花下巴上的痣,“但越是怕,就越是容易去想,如果我真的变了,我会如我现在说的这样害怕么。” 拾花喘着气,弯了弯眼睛,“平时你的话不是很多。” 鸿雪道君埋头进他的颈窝,“因为我太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