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符璃在玉衡的帮助下勉勉强强能够正常行走，结果下床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镜子前看自己的模样。 还别说，符璃心想，我真好看。此前他一直把玉衡当做天底下最好看的人，可是如今一照镜子不免自恋起来。论美貌，以后玉衡排第一，我符璃排第二好了。 “还不赶紧过来。不想出门了？” 符璃站在镜子前晃来晃去，听到玉衡催促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走。”符璃整个人贴在玉衡身上，当小狐狸的时候他一直趴在玉衡肩头。如今虽然已经变成人，习惯仍然没改，更何况他如今还有些走不稳。 由于符璃是喝了麒麟血强行化形，这导致他的耳朵尾巴一直去不掉。玉衡只得施法帮他暂时隐去。 符璃走在街上总感觉有些奇怪，原先感觉巨大无比的东西全都变小了。路上不时有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害怕就抓着我的手。”玉衡揉揉符璃的脑袋以示安慰。 行人：那两个人好奇怪，大街上拉拉扯扯。 就这样两人一路行至织衣坊。 “两位客官里边请。”织衣坊的小伙计一眼便瞧出来这两位客人的衣服用料不俗。 玉衡道：“给舍弟挑几件合身的衣服。” 小伙计将他们带到三楼贵宾处，又奉上茶水。玉衡端着茶一副风雅做派，而符璃被他指挥着试了各色各式的衣服。直到符璃受不了折腾，玉衡才意犹未尽地让伙计打包带走。 符璃面前堆放着如山的衣物。 “这么多得穿到何时啊？我很快就长大了。” 玉衡毫不在意。“无妨，到时候再买便是。” “我是这个意思吗？” 符璃气绝，想想以后再买衣服还要像今天这般换来换去，他宁可背心法。 “走吧，我们回家。”告诉伙计地址，玉衡便拉着符璃的手悠闲地走出织衣坊。 天色尚早，倒是可以在外边多待一会儿。没走几步，便见一个粗布短衫，头上围着一条红布的男子出现在街头。 “街西钱掌柜嫁闺女，晚些时候有赏钱。”男子吼了一声。周边的人一股脑往街西涌去。 “他们去干嘛？”符璃天性爱热闹，见众人奔走，立刻拉上玉衡要去看看。 “那是一家女儿出嫁，发些红包当彩头。”玉衡嘴里解释着，任由符璃拉着他到处跑。 “女儿出嫁？” “对啊，一身喜服，十里红妆。女儿就成了别人家的新妇。” 符璃停下脚步，他在玉山好像见过。那户人家结亲要跨过山头。他远远看着一行人敲锣打鼓走过来。为首的男人一身红衣，他身后跟着一个轿子，风吹开轿帘只能看到被盖头罩住的人影。 原来这就是成亲，只需要穿上红衣。符璃忽然想到玉衡，这么久了，他的衣服多以素色为主，清新雅致。就算哪天穿上红衣，也依旧是一身仙气。 “玉衡，你要是穿上红衣肯定很好看。” 玉衡没明白他的脑回路，但依旧纵容道：“你想看的话可以穿一次。” 一回去，符璃便扑到床上。今天出去可比以前累多了。 玉衡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今符璃化形，该分床睡了。 “什么？分床睡，不行。”符璃一听这提议便连连摇头。他一个人在玉山孤独地过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了玉衡，居然因为化形就分开睡。 符璃穿的还是玉衡的衣服，在床上四处滚动一番，已经有些松散。怪不得狐狸精常作祸国殃民的象征。从玉衡的角度看去，松散的领口，若隐若现的小腿。以后要如何天天面对这个景象？ “可是，我们两个睡在一起，有失体统。”玉衡的耳尖又悄悄染上红色。 “你忍心让我一个人睡嘛？”符璃的狐狸耳朵垂下来，眼泪汪汪，就差直接哭出声。 “不要这样看着我。”面对此等攻势，玉衡只能妥协。 符璃高兴地抱住玉衡，轻轻在他脖间蹭了蹭。这是狐狸表示亲昵的方式，却让玉衡僵硬了一瞬。符璃眼里尽是狡黠，他发现以现在的模样撒娇，玉衡可谓是有求必应。 入夜时分符璃早早爬上床，他头一次这样跟玉衡睡觉，之前晕过去的那次不算。 “我打坐便好。”玉衡面对只穿里衣的符璃有些手足无措。 “为什么？你不是说晚上睡觉才是最好的修习吗？” 符璃见玉衡不说话，直接要将人扑倒。玉衡怎么突然别别扭扭的，难道嫉妒他的美貌？ “我们一人一个枕头，互不侵犯好不好？”玉衡怕了符璃，只能哄着他。 符璃勉强答应下来。明明以前他都是缩在玉衡怀里的，现在居然要他自己睡。男人就是善变，怪不得庙里有那么多女子求神仙保佑夫君不变心。 一夜好眠，清晨玉衡被窗外的小鸟吵醒。手轻微一动便感觉到丝滑的触感。 玉衡彻底清醒了。符璃现在未着寸缕正窝在他怀里睡得香甜。从这个角度玉衡能看到符璃精致的锁骨，胸前粉嫩的两点，再到………咳。 一大早，玉衡只觉得气血翻涌。应该是气得。 符璃正睡着，就觉得谁捏住他的耳朵，毫不怜惜得拎起来。他挣扎着醒来正好对上玉衡冷若冰霜的脸。 “我穿着衣服睡不着。”符璃小声嘀咕着。 “以后必须穿着里衣睡觉，明白吗？”看着符璃可怜兮兮的样子，玉衡没了脾气。 就不该心软！在玉衡醒来抱着赤裸的符璃醒来的第六次，他如是说道。不能再妥协下去了。 “不穿衣服，就分开睡。” 符璃撇撇嘴，刚要说什么，就被玉衡打断。 “撒娇没用。” “我当狐狸的时候都不穿衣服呀。” “那时候你身上有毛。” 这件事还没理论完，院子里忽然出现了卫灼的声音。 “玉衡，你那狐狸怎么样了？” 符璃一听到卫灼的声音，全身都戒备起来。 “没事，他不是坏人。”玉衡安抚住符璃，又给他挑了一身衣服，这才慢悠悠下楼。 卫灼估摸着过了这么长时间玉衡应该已经帮小狐狸疏通灵力完毕。他早就想要看看情况，可是玉衡藏的实在很深，寻觅良久终于才找到了这个院子。 要知道他的宝贝麒麟被符璃咬了一口，回去是哭天抢地，哄了许久才消停。这狐狸要是没有修为大进，那就太对不起自己损失的那些灵果了。 玉衡走下来，身后躲着符璃。 见到符璃的一瞬间，卫灼的魂儿差点没回来，早就知道狐狸勾魂夺魄，但是这种程度的，绝无仅有了吧。 “我去，你哪儿找的这么一个宝贝？比涂山那群狐狸还好看。” 涂山，玉衡向符璃介绍过。那里是狐族的所在地，不论男女，多的是魅惑众生的美人。 “你又来做什么。”玉衡一挥衣袖，院子里出现一方石桌。 “我这不是担心小狐狸嘛。毕竟这事跟我也有点关系。”卫灼坐下来，又扔给玉衡一瓶用来固本培元的丹药。 “他叫符璃。”玉衡不喜欢卫灼这么称呼符璃。 “你又没告诉我名字。” 符璃抓着玉衡的衣袖跟着他坐下来。 看着乖乖贴着玉衡的少年卫灼满心嫉妒，怎么我捡不到这么一只狐狸。 符璃可不乖，他四处看看想要找麒麟。怎么今天没来？符璃舔舔嘴角，他还想再啃一口呢。 相处这么久玉衡怎么会猜不到符璃的心思。他弹了一下符璃的脑袋。 “修炼要脚踏实地，不可走歪门邪道。麒麟血这次能助你，若是次数多了，有害无利。” “哦。”被教训一通，符璃神色恹恹。 看着符璃这失落的小模样，玉衡眼里带着笑意。“好了。去把心法背完，今天给你做一桌好吃的。” “真的？”符璃打起精神，玉衡厨艺非常好，可是平日做的菜大多都很简单，今天终于能一饱口福了。 卫灼被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氛围酸到牙疼。在天庭几万年怎么不见玉衡这般温柔体贴。 等符璃走远，卫灼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拿他当儿子养呢，还是当什么养呢？” 符璃一走，玉衡变回那个淡漠疏离的上仙。他垂眸问道：“与你何干？” “好歹几万年的交情了。我这不是替你操心吗？你说符璃这么好看，又是你玉衡上仙带出来的。日后三界追求他的人只多不少。到时候他跟别人跑了，你怎么办？” 玉衡抬头看到窗边的符璃，那家伙正扒着窗户偷偷往外看，脑袋是藏起来了，那么大的两只耳朵恰好露在外边。养了这么久，还是个小傻子。 玉衡收回目光，淡淡道：“他喜欢便好。” 卫灼察觉到玉衡明显低落下来的情绪。 “啧啧啧，你这个万年老变态。” 话音刚落卫灼本能察觉到危险。身体已经先一步作出反应。等他转身落地时，刚才的石凳已经化为粉末。 “你至不至于？” “怎么回事？”符璃一见到楼下的动静，立刻跑到玉衡身边。他怒目圆瞪，对着卫灼凶狠问道：“你是不是想暗算玉衡？” 卫灼暗中叫苦，他想杀了我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