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特种连的反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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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原佐介中佐看着不断从四行仓库里面开出来的坦克队伍。 他的心比北海道冬天的冰雪还要冷。 这个时候他终于冷静下来，平静地下达了命令：“撤退！” 他的命令虽然只能够指挥来自西面这支进攻队伍。 却也能够影响到东面这支队伍士兵们的勇气。 从西面进攻的鬼子队伍开始后退！ 北原佐介中佐意想之中的有序撤退，从一开始就变成了溃退。 胜春阳太中佐见到自己手下的那些士兵们，也已经在冲锋途中犹豫不决。 他也不得不做出了艰难的决定：“撤退！”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刚刚冲出来的坦克上面的机枪火力，正像死神的镰刀一样。 飞快地收割着士兵们的生命。 土师拓真司令官看着溃退着的士兵，现在这些士兵离他的指挥部也只有五百米的距离了。 现在是他自己做选择的时候到了：留下来，像一个体面的武士一样面对国军的炮火； 还是留下有用之身，今后的耻辱由自己亲手来洗刷。 土师拓真司令官没有犹豫多长时间，战场上的形势也不容许他犹豫。 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司令官，扔下整个队伍，匆忙地撤退了。 土师拓真司令官终于还是选择了：留得青山在。 李显作为记者，对日本海军陆战队的指挥部，有一种天然的敏感。 他制止了陈四川和他手下士兵们对整个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破坏。 相反的他还特别下令，好好保存下来。 作为一个记者，一个做宣传的人，当然知道现存这种情况下。 只是自己这些人见到的场景，远远不如记者们手里的笔和相机来得有战斗力。 李显特别派出去了一个士兵，冲着苏州河南岸的人群喊了起来：“国军八十八师，五四二团诚邀记者参观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的司令部。” 立刻就有上百个记者跑出来，这些记者当中，各个国家，各种肤色，男女都有。 他们抢着要到战场上来，守在垃圾桥上面的英美两国士兵，面对着这些记者。 也不得不屈服下来，放他们进入战场。 这些得到允许进到战场的记者们，终于能够近距离地拍摄战场了。 四行仓库墙上的弹洞，四行仓库窗户边上堆着的沙袋。 更多的是那些倒在四行仓库外围工事上面的鬼子尸体。 大多数的记者，向着远处的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的司令部跑过去。 要知道，就在二个小时前站在这个司令部里面的土师拓真司令官可是信心满满地夸下了三个小时占领四行仓库的海口。 并且还特别在今天的所有报纸上面刊登了声明的。 他也是邀请这些记者们前来观战的主持人了。 现在主持人跑了，五四二团却又把这些记者请过来了。 文汇报的美女记者尚月桂，跟着一大群记者们通过了垃圾桥。 走在四行仓库外围的尸山血海中，不停地按下快门。 她看着外围阵地上面的这些堆积如山的鬼子尸体，心里对五四二团这些守军们的敬仰也如同长江一样滔滔不绝。 她能够看到，窗户后面士兵们警惕的身形，还有那些黑洞洞的枪口。 尚月桂微微一笑，手里相机特别朝着那些窗户后面的士兵拍摄起来。 四行仓库楼顶上的谢晋元团长，看着整个战场的形势。 东、西两个方向的鬼子，已经溃败，再也不可能组织起来反抗了。 就算是这两个方向追击鬼子的士兵实际上每个方向只有四十个。 也不用为他们担心了。 北面的战斗还非常激烈，特种连虽然还是占着上风，不停地进攻。 可是鬼子也一直在负隅顽抗。 谢晋元当机立断：“一连、二连全体出击，目标四行仓库北面。 三连守住四行仓库。” 上官志标、邓英在楼顶上面，看着特种连的士兵们，在坦克后面不停地前进，早就心痒难耐了。 现在终于等到了出击的命令。 他们立刻出发，一点也不耽搁。 苏州河南岸的多国军事观察团，看着对岸发生的战斗。 突然间发生的反转，惊得眼球掉了一地：那支在他们眼里视死如归的东方新兴帝国士兵。 上千人的士兵，竟然被二辆坦克和几十人国军士兵追杀！ 美国驻华大使纳尔逊·詹森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连声大呼：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 文汇报的当家花旦，美女记者尚月桂走进四行仓库大铁门的时候，门口守着的士兵，还体贴地提醒：“小姐！小心脚下！” 尚月桂这才看到脚下的地面，有着一层薄薄的红黑色的液体。 她脸色发白地问道：“这是……血？” 提醒她的士兵，明显是一个护花人，见到她的脸色吓得发白。 赶紧说道：“不用怕，现在这些血已经消下去了，才打完的时候，这些血有这么高呢。” 他的手夸张地张开了，表现刚才这里的血足足有十几公分那么高。 尚月桂终于明白过来：这士兵是吓她的。 不过她也看出来，这地面的东西就是鲜血，是人血！ 她指着远处那辆卡在墙壁上面的坦克：这是怎么撞上来的？ 这些士兵们立即七嘴八舌地给她描述起来。 尚月桂一边记录，一边打量着四行仓库的底楼。 她看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堆砌着一大堆的鬼子尸体。 惊讶地问道：“你们把鬼子尸体存起来做什么？” 尚月桂的脑海里面，已经出现了一个画面：壮志渴饮匈奴血，饥餐胡虏肉。 四行仓库的守军们，围着这堆鬼子尸体，燃起了篝火，一边跳着舞蹈，一边拿着大腿啃着。 这种画面实在太美，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只是拿出相机来，朝着这堆尸体，和那辆卡在墙壁上面的坦克拍摄起来。 拍摄那堆尸体的时候，尚月桂终于看到了四行仓库的墙壁上面，有一道非常明显的黑线。 像是有人有意在墙壁上面画出来的一条黑线一样。 踢脚线？ 这是仓库，不会有这种东西的。 突然：尚月桂一下子明白过来，那根线，就是刚刚那些士兵们说的鲜血浸到的位置。 流血飘橹！ 这是真正的流血飘橹！ 她立刻有意的把用鬼子尸体堆作为背景，特别突出那根血线。 在这堆鬼子尸体的底下，地面上还有一股红黑色的小溪在流淌。 这是那些鬼子尸体里面流出来的鲜血，汇集出来的。 “这堆鬼子有多少？” “五百三十七个！”那些士兵们异口同声地回应。 他们脸上的神情，是满满的骄傲！ 尚月桂立刻把这个画面定格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楼上响起来密集的脚步声。 刚刚还跟她笑着说话的士兵们，立刻严肃地立正。 等待着楼上那些声音的主人们。 上官志标率领一连冲了下来，尚月桂微笑着走上去：“这位长官，你们是要去做什么？” 上官志标没有停留，大声道：“打鬼子！” 他身后的一连所有人看着前面这个美女，一起吼了起来：“打鬼子！” “我可以一起去吗？” 上官志标已经跑过了，没有听到她的这句话。 尚月桂看着眼前这队士兵，意气风发，精神抖擞，满脸斗志。 等到这队士兵走过，她又看到一个长官。 立刻迎上去问道：“我可以一起去吗？” 她拦下的是二连长邓英。 世界从来都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偏偏做为文汇报当家花旦的尚月桂，绝对称得上漂亮。 邓英见到尚月桂这样美丽的女子，礼貌地征求自己的意见。 刚刚还严肃的脸上，立刻挂起了满脸的微笑。 “欢迎！欢迎！这位记者，跑步跟上吧！ 我们要去这仓库背后，打鬼子。” 尚月桂赶紧跑起来：“这位长官，请问贵姓呢？” 邓英笑着说：“当兵人，不要提个贵字，小姓邓，邓英，现在是二连长。” “二连长，刚刚的战斗中，你们在什么位置？” 邓英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今天我们轮到在楼顶防守。 一直没有机会跟鬼子短兵相接。 只是在楼上给鬼子丢了几个炸弹，几个炸药包！ 不过现在有机会了。 一会儿你跟紧我们，千万不要乱跑，战场上面还有很多鬼子。” 邓英在这句话结束的时候，细心地交待了一声。 他可不想这么漂亮的美女，才上战场就牺牲了。 邓英低调的炫耀着自己这个连队在刚刚的战斗中发挥的作用。 一个老凡尔赛！的智慧。 尚月桂有花瓶的外貌，却也有真正记者的眼光和实力。 否则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大报的当家花旦了。 她立刻想到了刚才在四行仓库外面工事里躺着的那些鬼子尸体。 那些尸体层层叠叠的，总量可比四行仓库里面堆着的鬼子尸体多得多了。 她的眼光发亮，崇拜地看着邓英：“外面这些鬼子都是你们炸死的。 真了不起！” 邓英谦虚地，轻飘飘地回答：“这些也不全是我们的功劳，还有别的连队，也打死了几十个鬼子的。” 老凡尔赛！ 外面好几千具鬼子尸体，他说别的连队打死了几十个。 这不是变向承认自己连队炸死的鬼子多吗？ 尚月桂眼里崇拜的神情更加明显了。 邓英大声吼了起来：“全连都有，跑快一些。 一连今天都上过一次战场，跟鬼子拼过一次刺刀了。 扔炸药包，我们是第一名。 短兵相接，我们也要是第一名！ 我们不能够输给他们的。” 整个二连的士兵，刚刚都看见了自己队伍里面多了一个美女。 荷尔蒙在身体里面开始大量的制造，这些士兵们原本就已经加满了油的干劲，现在更上一层楼。 他们开始冲刺了！ 增援的一连、二连很快就转过四行仓库，到了北面。 刚刚能够看到仓库背后，尚月桂一下子就听到一直隐隐约约的枪声，一下子变得震耳欲聋。 前面是真正的战场。 邓英再次对她说道：“小姐，跟紧我，千万不要乱跑。” 一连在他们前面，已经进入战场了。 战场上突然加入近三百人的生力军。 吉野英士中佐原本就是勉力支撑的防线，瞬间就崩溃了。 他组织的防线，被五四二团的士兵们分割，包围、剿灭！ 邓英带着队伍，一直向前冲。 冲到了其中一辆坦克后面，二连的士兵们，现存斗志正旺。 他们可是全都看到美女记者的。 男人从来在美女面前不乏表现欲的。 这些新加入战斗的士兵们，一下冲过特种连士兵，冲在了坦克的前面。 一下子就惹到了战场上的一个军官，林凡大声喝斥道：“你们是那个连的士兵，坦克冲，步兵跟，这都不懂吗？ 冲在坦克前面，你们是想要给坦克挡子弹吗？” 尚月桂听着这充满怒意的声音，再看着那些因为冲锋受到委屈的士兵们。 正在慢慢地弯下腰，停下了冲锋的步伐，等着坦克超过他们，这才跟上去。 她心里立刻愤怒起来：“你这人真是的，战士们意气风发，斗志正旺，冲锋在前。 不是好事吗？ 你还这么训斥他们。 你看看，他们现在一个个的弯腰弓身，还有斗志吗？ 还像一个士兵的样子吗？” 林凡闻到身边传来一股女人香。 这才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挂着照相机的美女记者。 这位美女，身材高挑，站得笔直，漂亮的脸上写着一脸的我很愤怒，我的愤怒值已经突破了天际。 看着这样的美女，一副威武不屈的样子。 林凡伸手就是轻轻一拳，打在尚月桂肚子上，尚月桂的腰立刻弯下来。 林凡的大手又按住她的头，一直向下按：“弯腰、弓身、低头！活得久！” 尚月桂从来没有想到才上战场，自己就挨打。 还被人一直按着头，一直向下按。 自己高傲的头颅就这么不听话地被按下来了。 “我不是主动低头的，只是肚子痛得厉害，不得不低头的。”尚月桂这么安慰着自己。 眼泪在她眼眶里面打转。 就听见刚刚打自己的人在说话：“战场不是T台，不是时装秀。 不需要气质，只需要苟且！ 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保持住，能够减少许多中弹的机率。” 尚月桂委屈地打量着四周，发现每个人都是一个样子。 就连刚刚那个对自己很好的军官也是这样子的，看着他的样子，比起刚刚跑步入场时候矮了至少三分之一。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可能自己理解错了。 明白自己可能错了，也就能够摆正心态了。 她也才有心情打量一下这个在战场上见面就打女人，凶自己的人：小伙子现在也是弯腰弓身的样子，看不出来高矮。 浓眉大眼，尚月桂看着那双眼睛就有些害怕。 那双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像是看一堆没有生命的肉一样。 没有一点点的感情。 身躯也像万年老松一样的弯曲着仿佛承受着千斤重担一样。 林凡对美女记者到战场第一线，是很没有好感的。 只是现在战斗正激烈，他也无法再做出更多的选择。 有了两个连的加入，原本陷入僵持的攻防战，立刻成了一边倒。 尚月桂偷偷打量着这个一上来就凶自己的军官。 手里拿着一枝步枪，连续不断地开枪，虽然自己对这个人印象不好。 可也不得不说，他集中精力专心开枪的时候，还是非常有男性魅力的。‘ 尚月桂拿好照相机对准林凡就要按下快门的时候。 一个身影出现在镜头里面，她不高兴地拦：“请让一让，我拍的是他！” 挡住镜头的是一个少年士兵。 这个士兵冷冷地看着她，一种努力装作老成的口气：“我们连长，不能够让你拍1” 尚月桂笑了：“你知道有多少人都想要请我拍照，帮他们宣传吗？ 我拍下你们连长瑞打鬼子的英姿，上了报纸，全国人民都能够知道他。 说不定他马上就可以当营长、团长了。” 吴小宝还是一画冷冷的样子：“我们连长不允许任何人拍摄他的样子。” 尚月桂调皮地问道：“他是知道自己太丑，不敢让人拍吧！” “不准你说我们连长长得丑，我们连长这么好看，你没有长眼睛吗？” 又一个声音加入进来。 尚月桂看到：又是一个少年士兵讨伐自己来了。 她不禁笑道：“你们又不是他的跟班，这么维护他？” 吴小宝、赵龙同时说道：“我们就是连长的通信员。” 尚月桂奇怪地看着这两个少年士兵：“你们不去打鬼子，跟我吵什么吵？” 赵龙骄傲地看着她：“连长开火，一个人比个得上我们十个。 我们只要防备好，他不被别的事情干扰到了就是。 女人，只是影响到连长开枪的速度。 刚才我已经看到了的，连长为了救你，打你一拳，按你脑袋瓜。 至少少开了三枪，那就是少打死了三个鬼子。” 说着这话的时候，这个说话的小兵，熟练地把枪递上去。 那个刚刚动手打自己的人，左手刚刚伸过来，恰好握住这枝枪的木柄。 右手的枪也一下子扔下。 被另一个小兵熟练地接住。 整个过程，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回头看一眼。 看得出来，他们三个这样的配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天衣无缝！银河也是一粒沙的永不解封的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