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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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东兴是瑞安人，三零年的时候，就已经加入组织。 自从组织进行长途转移之后，他属于留下来坚持斗争的一员。 这些年头里，他从一个新人，在跟敌人的围剿、搜山作战当中，慢慢成长起来。 现在他已经是队伍里面骨干了，这么多年以来，他亲眼见到许多的战友和同志都死了国军的围剿当中。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发生的事件，改变了这个国家的命运全国统一抗战联盟的成立。 也改变了他们这些一直在为自由奋斗的战士们的命运。 他们这支游击队伍，响应组织的号召，放下仇恨。 走出了丛林，结束内战，坚定抗战。 前段时间他们的队伍一直在壮大，接受分散在各个山头打游击的队伍。 在队伍越来越壮大的时候，牛东兴接到命令：要他带着二十名骨干，前往淞泸战场。 这一天是一九三七年的十一月一日。 这个命令要让他们加入一支队伍，让这支队伍变成有战斗力，有信仰。 至于对方是什么样的队伍，命令里面全都没有。 不过他们这支二十人的队伍，已经开始集中培训。 主要就是进行思想教育，以及怎样更好地做好思想解放工作。 仅仅过了一天，牛东兴他们这支小队伍还没有出发的时候。 命令再次下达：他要带着去报到的人数，增加到四十名。 这四十个人，全都要求信仰坚定，组织能力和战斗能力都必须要强大。 牛东兴看着集中在一起的这些人：包俊彦大家都叫他草上飞。 是山后一支队伍的队长，身手敏捷，枪法精准。 梁永康，跟包俊彦并称双飞燕，两人一个是队长，一个是副队长。 那支队伍把这两个人调走之后，战斗力肯定会下降不少。 他们是后补充进来的。 牛东兴看着眼前这支队伍，突然发现一个秘密：最初派下来的二十个人，全是抽调的骨干、精英。 后面增加这二十人，全是各个游击队或者各个队伍的首领。 果然首长前来讲话的时候就明白说出来了：“你们都是久经考验的战士，这次要去的是一支我们所有人都不熟悉的队伍里面战斗、学习。 你们当中有些人，是去那支部队里面战斗的。 有的人是要在那支队伍里面战斗、学习的。 学习人家的训练、学习人家的作战方法。 把我们有用的方法，也要毫不保留地传授出去。 不要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想法。” 首长讲话完毕后，包俊彦举手发问：“报告首长！我们能够信任他们吗？” 这是一个问题！ 首长思考了一下：“你们要去的是一个特殊连队，这个连队是能够绝对信任的。 其它的就要注意一点了。” 梁永康举手。 首长笑了：“今天大家都非常自觉啊！这么有规矩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 这些人，在这片区域跟国军打游击战，已经足足有五年多了。 多多少少都养成了一些匪气，今天他们是真的收敛了许多。 就是因为他们这些人，被集中在这里。 更是因为眼前这位首长。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脚上受伤，行走不便。 要抓他的人相隔不到五米距离，都能够安稳不动。 还能够写出梅山三绝的人。 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不佩服这位首长的。 梁永康问道：“首长！我们到底是要去什么队伍？ 现在淞泸那边的战斗打得最紧张，要我说，我们干脆利落地带着人全部过去就好了。 也不用只派我们这几个人去。 几个人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首长严肃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有这种想法的，不是你一个人吧！” 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首长解释道：“你们要去的这个队伍，只有一个连，但是他们相当的不简单。 一个连就敢跟鬼子一个大队斗。 就能够袭击鬼子的机场。 谁说人少就不成事的？ 你们去，就是学习人家本事去的。 看看人家是怎么打的游击，是怎么以少胜多的。” 首长这么一说，列队站着的这些人都激动起来了。 “首长！我们是去一二九师七六九团吗？阳明堡机场就是他们打的。 打得可是真的好，一次歼灭鬼子一百多人，击毁敌机二十四架。 这可是一场大胜啊！ 这也是我们的队伍打出来的，真威风！” 首长终于笑了：“你们要去的，不是七六九团。 是特种连，他们也是我们的人，我们的队伍，不过编制还在国军系列里面。 因此你们这次去，还要带上我们军开的路条。 至于他们的战绩，等你们到了，自然就会知道的。” 关于这支神秘队伍的内幕，首长也不怎么清楚。 但是他知道这里面的份量：因为最初只是安排好了二十个骨干过去，说是要把一支队伍的思想起来。 这支队伍非常重要，必须要派出信仰最坚定，还要有实战经验的骨干。 这就已经让首长心疼了。 在他旁敲侧击下，终于了解了一些这支队伍的事迹。 虽然对方只是稍稍透露了一下：这支神秘连队，在驻守四行仓库的时候，起到子决定性的作用。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首长就惊住了。 四行仓库的事迹，全国铺天盖地地在宣传。 报纸上面不是宣传的五四二团八百壮士吗？ 等到后来上级再次传来最新命令：挑选二十个有能力的连级以上主官，一同前往。 上次命令挑选二十个骨干，就已经让首长心疼了。 这次再选二十个主官，意思就是挑走二十个连长。 这不是挖肉，是剔骨了。 首长坚决不同意。 上级不得不把特种连，在最近一次战斗中的表现说出来。 听说就这么一个连队奇袭鬼子机场，打死鬼子近二千人，打掉鬼子飞机一百多架。 听到这个消息的首长，当时就惊住了。 这根本不可能！ 上级严肃地告诉他，这个消息是真的，鬼子自己都承认机场被袭击，整个机场全部变成废墟。 因此增加的二十个连长过去，是学习的。 相当于进入军事院校进修一样，等到学成之后，还会回来的。 听到上级这样的安排，首长这才高兴起来。 现在给手下这些大将们的思想就轮到首长来做了。 牛东兴率领这批谁也不服谁的队伍出发了。 这支队伍里面，有二十个游击队长，剩下的骨干们，也都是各自队伍的中坚。 论到功劳，谁也不比谁差，最晚参加**的都是三一年以前的。 大家都是坚持了六年游击战过来的。 拳脚比试，大家在集中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比试过了。 牛东兴凭着从小就开始练习家传武功，压下了所有人。 枪法比试上，大家谁也不差，不说百发百中，十发八中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唯一现在没有比的就是战场实战了。 这样的一支队伍，在牛东兴的率领下，向着江阴出发。 他们先到长江边上，坐着小船，顺流而下，直接向江阴去。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七日的淞泸战场上的战斗非常激烈，国军败势已经显露无疑了。 倒是江阴要塞今天平静得很。 但是整个要塞的气氛凝重，淞泸前线打得不好，他们这里的压力将会越来越来越重。 炮台上面的官兵们，从特种连的训练上受到了启发，现在所有炮位能够移动的那些火炮，全都在进行折装训练。 对于这种练兵气氛，许康司令是非常满意的。 实际上他心里清楚：如果真的这里守不住了，希望能够在撤离的时候把这火炮全部带走。 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留给鬼子的。 现在有了这样的训练，士兵们折装的速度大大提高，部队转移的时候，可以迅速撤退。 战场上，每分钟都可能会有新情况出现，能够快上一分，就占了先机。 更不要说现在林凡的特种连已经把八十八毫米炮的行进、作战转换时间真的压缩到了五分钟时间。 不但如此，特种连甚至已经把他们的那门炮，拖着到肖山下面去运动了一圈。 江阴县长兼戒严司令部副司令袁右任上校进入战时状态，成立了江阴县抗敌后援会。 袁右任县长兼任后援会主任，县党部主任蒋醒亚任副主任。 江阴抗战后援会的成立的目的，就是为尽最大努力给江阴要塞保障供给，保护江阴县城普通百姓的生命安全。 本着这个目的，后援会成立后的第一时间。 立刻开始计划整个江阴县城的疏散，防空计划。 还有如果江阴县城被鬼子轰炸，引起火灾后的消防工作，应该怎么做。 后援会利用本地三份地方报纸宣传抗战，刊登防空、消防、防间谍知识。 整个江阴县城，实际上这样的紧张气氛，已经持续好几个月了。 只是以前时候，他们这里只能够算是战略要地，是鬼子的目标之一。 现在前线战局不利，这里将会成为整个战场交战最激烈的地方。 关于这一点，不只是江阴要塞上的官兵们明白，江阴城里的普通百姓们也全都明白。 抗战后援会，不只是把计划发在报纸上。 还实地组织城里百姓们进行消防、防空监视以及灯火管制演习。 并且还通知：如果乡下有房，有亲戚的，这段时间里面，最后是搬到乡下去。 袁县长还成立了江阴情报站，自任站长。 他们这个站的主要任务就是派出地方警力和百姓沿长江布置防空监视哨和观察敌舰、敌机的活动。 江阴县特务室主任萧焕章也成立了谍报组专门用业查清汉奸和敌人探子活动。 自从淞泸战役开始后，汉奸和鬼子特务活动就特别的猖獗，从上海到南京的电话线每天都被那些特务和汉奸破坏几十次。 如果不是国府在三五年的时候，秘密新架设了两条电话线，整个战场跟后方的通信根本就无法保障。 就算是到了现在，淞泸战场上的汉奸和特务也非常的活跃。 现在藤原佑真少佐有了想要伪装成国军进入江阴要塞搞破坏的想法。 他还没有动作，那些汉奸和特务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就是叫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竹内翔原本就是日本人，不过他从十一岁的时候，就来到东北生活了。 现在他的名字叫做马守信，是一名走家窜户的草药郎中。 原本他一直都是在东北活动的，这一次是帝国在淞泸战场上吃紧。 土肥原贤二特别从东北带了一批得力手下过来。 就是把他们这些人撒到江南的各个地方去，打探消息，破坏通信。 藤原佑真少佐想要知道江阴要塞的情报，找上了土肥原贤二。 所以马守信就被派出来了，他背着一个大药箱，摇着一个拨浪鼓，晃晃悠悠地就江阴码头下了船。 他下了船，也不直奔江阴要塞，也不直接进入江阴县城。 而是挑了一条不宽不窄的小道走着。 凭借着多年走道的经验，这样的道路，前面一定会有村庄的。 马守信就是想要先到这样的村子去落个脚，报个号，然后再进入县城，或者围着江阴要塞打转。 到时候也能够有个说辞。 还是在七号这天，上海公共租界还是跟往常一样的喧嚣。 攀主任再次带着昨天晚上赶制的存单去日租界，这是最后一次取款了。 国军在上海战场上的败局已定，拉下来他要准备执行林凡离开时候提出来的那个建议。 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争取接收最多的国军脱离队伍的士兵，或者是他们手里的武器装备。 正规军的溃败，接下来就是游击队跟鬼子在这片土地上面的战斗了。 整个华中地区在这些年来，组织基本上已经放弃在这里的经营，如今想要从新开始，困难重重。 现在有一点好处：至少经费不差了。 林凡提出来的所有建议，攀主任都原原本本地汇报上去。 至于给晋西北购买的那些防毒面具，武器装备，医疗器械和药品，全都送出租界，正在运送途中了。 三菱银行、太和银行、第一银行这三家银行，就在五号、六号两份天时间，兑换了上亿法币出去。 从七号开始，又把取款限额提高到了一百块。 这一次那些天天跑来排队取钱的人，终于少了。 看着银行门口排队的长度不有昨天的十分之一，三菱银行总经理终于轻松了些。 明天：从国内送过来的一批日元也到了，终于可以不用接收国府中央银行的贷款了。 这个消息，被所有日资银行有意扩散出去。 立刻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想法，这有心人就是杜公馆和攀主任了。 这几天他们套现出来的全是法币。 是时候准备存单套现日元了。 只是那些取小面额的人，要换些能够说上几句日语的人才最保险。 七号这天，林凡带着特种连继续昨天的工作，全连跟着牵引车一起四处熟悉地形。 外面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了，就算是呆在江阴要塞，林凡和特种连的士兵们也能够体会到。 面对这样的形势，林凡和整个江阴要塞的所有官兵们，都无可奈何。 他们现在在能够做到的，就是把武器准备好，尽量多训练。 特种连的训练还是按照林凡计划的那样，刺杀，十公里越野，防空炮的战时转行进，行进转战时训练。 第六师团师团长谷寿夫收到自己十三联队前锋一个大队损失过半兵力的时候。 马上命令十三联队全员压上，跟六十七军在松江镇进行激烈的攻防战。 谷寿夫同时请求飞机指导，松江镇遭到了猛烈的敌机轰炸，仅仅七号这天，鬼子就有三百多架次轰炸机扔下了上千枚三百公斤的航空炸弹。 就算是这样，日军第六师团也没有前进半步，相反的整个第六师团伤亡惨重。 现在这种情况，日军登陆队伍如果不能够突破松江，被国军后继部队赶到，很有可能被赶回到海里面去。 六十七军两个师，在松江县城，艰难抵抗，这个时候日军第三师团虽然有飞机轰炸支持，还是没有能够前进半步。 敌我双方，在松江县城下的激战，双方都一样的伤亡惨重。 鏖战一天，敌人还是不得不再次退了回去。 十一月八号，日本第十军团终于弄了一批重炮上岸。 谷寿夫立刻把这批重炮用到了松江战役中来，六十七军经过两天两夜的激战，官兵伤亡巨大。 顶着鬼子的猛烈轰炸，一直还在坚持着。 松江县城城墙，被敌人用重炮直射，炸出一个又一个缺口，整个前沿工事，现在已经损毁殆尽。 就算是鬼子第三师团用上了重炮，整个六十七军还是舍生忘死地守护着阵地。 他们在这里守住阵地三天，终于让淞泸战场上的右翼军二十万人马终于全部撤退出来了。 到这个时候，整个六十七军已经牺牲了四位将军、八个团长。 他们终于收到命令可以撤退的时候，整个松江县城里面，已经被鬼子的飞机、大炮轰炸成为一片废墟。 松江县城里面没有一个普通百姓了。 撤退途中，六十军军长吴克仁、参谋长过河的时候，遭到鬼子飞机俯冲扫射。 被机枪打中，一起壮烈特征，尸体顺着河流漂走，从此无踪。 从这个时候开始，一直就有吴克仁将军投降的消息，却从无实据。 这个消息出现的原因，跟六十七军是东北军有关。 这样的一场英勇阻击战后，整个六十七军被完全打残，常凯申没有忘记乘机削了六十军的番号，这个军剩下的一些人补充到其它队伍中去了。 一直到四十年后，才终于为吴克仁将军正名，这些都是后话。 整个个松江阻击战，六十七军一共牺牲了六位将军，八个团长。 松江阻击战，只是这次战役后期无数次艰难战斗中的一个。 随着右翼军的撤退，日军的攻势更回猛烈，到现在他们已经截断了淞泸战场通向后方的铁路和公路。 面对这种形势，常凯申不得不在十一月八号晚上，发出命令：“所有在淞泸战场上的国军，全部撤撤退。” 这一次命令发布的仓促，早就过了最好的撤退时机。 并且还没有一个撤退计划，日军派出了大量的汉奸和破坏小分队，整个前线到后方的通讯基本瘫痪。 使得国军的命令传达不畅。 有些部队收到了撤退命令，有些没有收到。 各支队伍互相观察着，看到友军撤退，我要比你撤退得更快。 整个淞泸战场上的七十多万国军，从九号开始，陷入了完全无序的大撤退当中。 预想当中的撤退，变成了溃退。 针对当前这种形势，国军第三战区，在十一月八号制定了撤退期间的作战主要内容： 第一点，以打破日军包围企图，巩固南京、就沪线为目的。利用已有阵地，节约兵力，一部分用于沪杭拒敌，一部分兵力用来巩固首都。 等到后援部队到达后，以广德为中心，转移攻势，压迫敌人并且在钱塘、江西歼灭日军。 第二、京沪方面以最少兵力利用吴城镇、福山镇之间的这条吴福国防线阵地阻击敌人，不得已的时候转移到无锡、江阴国防线，以及宜肖、武进阵地。 第三、由京沪方面抽调两个师到吴兴归第八集团军指挥，再抽调三到五个师捍卫南京。 第四、沪杭方面防守崇德、南浔镇这条线以及临平镇、吴兴线，最后以第十集团军退过到杭州附近。第七军的两个师退守长兴附近。等到川军抵达后，转移攻势。 第五、后续抵达的川军六个师，乘坐火车的运到广德附近，从水路来的到宁国附近集中，以广德为重点，攻击沪杭的敌人。 这是国军第三战区，在松江镇被攻破时候做出来的新的计划。 整个计划里面，对于国军能不能够守住吴福线，也充满了悲观。 十号日军佐藤支队在浦东登陆，这支队伍上岸就向着南市发起总攻。 枫泾镇是南市的前沿阵地，在这个地方阻击日军的有一二八师第三八二旅、一零九师六五四团，预备第十一师四十一团。 他们这些队伍，自从八号开始，就已经跟日军进行了激烈的攻防战了。 佐藤支队二千多名鬼子进攻枫泾，头顶上还有二十多架鬼子飞机轰炸，仅仅一个下午的时候，投下三百公斤重的航空炸弹二百多枚。银河也是一粒沙的永不解封的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