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奇怪的梦境

    27，奇怪的梦境

    梦境在此处戛然而止，李峥嵘猛地睁开眼，入目即是雪白的天花板，等他确实地感知到自己已经身处在现实，从方才的梦境中真正抽离出来后大脑才逐渐恢复运转。回忆起梦中的情节，他不禁想到自己在梦中是许立仁，那游戏中的身份会否也是许立仁？另外，这个梦境与现实中日记所记录的内容存在着明显偏差，许立仁竟然成为了中途加入蓝鲸游戏的人。

    另一方面，刚吃过早饭回来的赵志雄和阿黄进屋后就看到李峥嵘睁大眼睛对着天花板扮演沉思者。阿黄用手肘推了推赵志雄，赵志雄立刻心领神会地扯开嗓门打破一室平静。

    “悍匪，回神啦。你眼睛直勾勾的真吓人，可别是中邪了吧？”

    李峥嵘被他叫回了神，顶着略显凌乱的头发坐起身看向两人，问道：“你们去哪儿了？”

    赵志雄乐颠颠地回答：“吃早饭去了呗。嘿，你还别说，柔柔虽然精明了点儿但手艺真的不错，那皮蛋瘦肉粥做的跟五星级饭店比都不差。”

    阿黄习惯性拆他台，同时用言语展现了他对柔柔的不满：“你这不是废话嘛。皮蛋瘦肉粥这种东西都是摆摊的味道比小店好，小店的味道比大饭馆妙，柔柔做得好吃也实属正常，家常风味上不得大雅之堂。”

    李峥嵘本也是顺口问一声，对食物的话题并不感兴趣。他还在琢磨自己的梦境，赵志雄他们叫了他几声都没得到回应。直到赵志雄二人心生不耐烦准备再出门遛遛的时候，李峥嵘却突然从枕头下面取出了日记并快速翻至昨天看完的地方。

    赵志雄和阿黄眼见李峥嵘皱着眉不停地翻阅日记不禁两两相望，同时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和好奇。

    询问的照例仍是赵志雄：“悍匪，你是不是有了新发现？”

    李峥嵘捏了捏眉心，不答反问道：“昨晚你们有做什么梦吗？”

    阿黄当即表示自己一夜无梦，不过赵志雄则说自己确实做了个梦。梦里赵志雄仍在经历苦大仇深的高三，每天饱受自己哥哥的摧残，一切都和他高三那会儿没太大区别，除了小静成为了他在学校暗恋的女生，某天拉着他来到这个别墅玩蓝鲸游戏，而游戏成员正是现在这十个人。

    听完赵志雄的叙述，阿黄不太感兴趣地给了个评价：“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确实，就赵志雄叙述的梦境内容而言没有太过特别的地方，人的梦境很多都是将近期的经历和过去的人事结合到一起组成新内容，但李峥嵘此刻已经可以肯定游戏通过梦境告知了他俩所被指定的角色，而赵志雄的角色正与柔柔那张纸相符，是赵刚。问题出在他身上，如果说他是许立仁，那许立仁究竟是死是活，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小静她们拿出的角色纸上？小白和老好人又是从何得知的许立仁？

    李峥嵘的沉思令阿黄看出了端倪，他撞了下身边的赵志雄示意他去打听情况。

    赵志雄当仁不让，直接就开口问道：“悍匪，你想到什么了？我的梦和这个游戏有关吗？”

    李峥嵘抬了抬眼，依旧不答反问：“你确定是我们这十个人？”

    赵志雄掰起手指，默默念完了所有人的名字：“喏，就我们这十个人。”

    阿黄敏锐地察觉出异样，问道：“有什么不对？”

    李峥嵘回答：“暂时还不能下定论，和角色设定有关，总之今天先试探完那对姐妹花再说。”

    “呃……”赵志雄用颇具歉意的目光看向李峥嵘。

    “怎么了？”

    赵志雄扭扭捏捏的还不好意思说，于是阿黄替他张了嘴：“悍匪，你听了可别生气，其实我俩一个大意就中了绿茶的美人计，本来我们还想身先士卒谈合作呢，没成想却被对方套话了。”

    李峥嵘并不惊讶，他就没指望过这两个家伙能把对方两个心机美人搞定。他也不担心，因为赵志雄和阿黄本就没多少东西可以给对话套，至多也就是日记里的内容，可这俩就是再傻也不至于将日记内容交代出去与他人共享。

    李峥嵘趿拉着拖鞋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后面两个尾巴立刻紧跟而上，连他刷牙洗脸的时间都不放过，开始你一言我一句地说起事情的经过。

    原来，两人早起洗漱后见李峥嵘睡得沉就没将他叫醒，直接结伴到楼下觅食去了。而楼下的柔柔和小静早已为大家准备了早餐，见到他们便笑眯眯地招呼其用餐。经过昨天的事，小静似乎还没缓过劲儿，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精神。赵志雄边吃饭边对她寒虚问暖，力图通过表达关心为后续的套话做些铺垫，无奈期间小静只是礼貌微笑，并无过多回应。

    本来事情也就这样了，毕竟气氛不对办什么都不会成功。可阿黄眼珠子一转，竟脑抽地认为应该紧紧抓住小静心理脆弱，柔柔才与老公闹过矛盾的时间段。也是他昨天刚被李峥嵘鄙视过智商，此时就想找个机会在对方面前昂首挺胸地显摆一回。

    阿黄边回忆边露出一副大意失荆州的悔恨表情来：“柔柔那娘们精明得厉害，不灌黄汤灌早饭，这糖衣炮弹使得简直没谁了！”

    李峥嵘此刻刷完了牙，直接打断了阿黄无谓的叨叨。

    “过程省略，你们都透露给她们什么了？”

    泄露情报的大雄挠了挠头皮说：“那啥，就是我们手上有隔壁房间的钥匙。”

    李峥嵘低头开始洗脸，他觉得这条线索对方就是知道了也没关系，反正钥匙在他手上，对方总没办法来抢，何况这个筹码被她们知晓正好拿来做交易。

    孰料，李峥嵘才想说这没什么，就听大雄用搞怪的音调补充道：“还有我梦到的重要线索？”

    这下李峥嵘才出现了比方才大得多的反应。他利索地擦干脸上的水迹，用颇为严厉的目光直直射向了赵志雄，恨不能将他射成个筛子。

    “你跟我报备的梦境不是完整内容？”

    赵志雄的表情只能用尴尬来形容。他总不能说自己在美食和美色的诱惑下脑袋开了光，金鱼记忆中遗漏的东西全部回来了，所以跟李峥嵘说的基本都是废料，却不小心把关键内容透露给了两个聪明且狡诈的女人？

    “是她们问起我才想起来的。”

    李峥嵘问：“她们怎么问你的？是有针对性地问？”

    赵志雄答道：“柔柔先问我昨晚睡得好吗，我说很好。小静又问我真的睡得很好吗，我就有些不确定了。”

    阿黄在旁忍不住扶额，发现赵志雄根本没有抓住李峥嵘的提问要点，实力演绎鸡同鸭讲，理解0分。人家李峥嵘想知道的分明就是那俩绿茶是否也做了梦，否则干嘛要纠结他赵志雄的睡眠质量？

    阿黄替大雄重新答题：“悍匪，那俩女同胞做了很多铺垫，不是一上来就问睡得怎么样，她们是有针对性地跟我们聊天。所以，我敢肯定她们中至少有一个也做了梦。你别生气，其实大雄说完就后悔了，因为我们都意识到他说出的内容很可能是系统给出的提示。”

    大雄神秘兮兮地道：“我的梦境里出现了一条正在游泳的鲸鱼，有这么大！”说着夸张地扭腰摆臀，比划了番，其表演方式极具喜感，“哦，鲸鱼还在喷水，那水柱可谓一柱擎天，绝对有什么特殊含义。”

    李峥嵘短促地笑了一声，早将逗比化为日常的赵志雄和阿黄面面相觑，皆弄不懂他为什么笑。

    赵志雄问道：“你笑什么？这线索不重要？”

    “重要，很契合游戏主题也很抽象。”说着扫了眼赵志雄的裤裆，“你快早上的时候梦到的吧，所以只有这些？”

    赵志雄显得相当不服气，他贱贱地发现自己很怀念李峥嵘以为自己泄露了重大机密后的重视态度。不过，他并没有发现李峥嵘发出笑声的原因与线索全然无关，对方只是觉得他太逗。

    “当然还有，否则我和阿黄急啥！”

    好基友阿黄帮腔道：“就是，说出来吓死你！”

    李峥嵘道：“你们别瞎嘚瑟了，连线索都先一步给了别人。快说。”

    赵志雄泄了气，老实交代道：“那条大鲸鱼不是凭空出现的，是我们十个人在完成30局后召唤出来的。召唤兽知道不？这条鲸鱼供我们驱使，为了召唤出它我们自愿自发地开启了游戏。可这和我们眼下的情况不符合啊。在我的梦里我们所有人都近乎于痴迷蓝鲸游戏，或者说痴迷于蓝鲸，我们相信这条蓝鲸无所不能，能够为我们达成所有愿望。在梦里我有一种感觉，蓝鲸是神的使者，它是我们这些人信仰的具象化。”

    阿黄打趣道：“你在梦里感悟得挺多，可惜大道不成。还神的使者哩，唯物论的马克思爸爸会不高兴的知道不？”

    李峥嵘说：“看来做梦也是了解自己角色设定的一种方式。”

    阿黄用手指点着自己嘴角旁的青春痘，露出沉思的表情道：“我原本觉得我们是在经历梦境，可没想到大雄还有个梦中梦。悍匪，系统连我们的梦境都可以控制，那它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你实践出真知了这么久有没有触摸到真相？”

    李峥嵘没出声，静静地盯着他，直到把对方看得发毛后才把擦完脸的毛巾盖到阿黄头上道：“目前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活着出去。”

    阿黄瞬间要跳脚，这回换赵志雄阻拦了他。

    “悍匪说得对，他这样得道成仙的大神就是把天机泄露给你了你也参悟不透，还不如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来。现在重要的是先结束我们这次的试炼。”

    阿黄认真观察了一下赵志雄：“求知欲使人不断进步。”

    赵志雄像对歇后语似地回答他：“好奇心害死猫。”

    不愿在此问题上浪费时间的李峥嵘推着两人重新回到了摆着两张床的卧房，开始梳理起目前为止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