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到底时

    第一章

    “嗯、嗯、啊、啊、不……不要……太快了……”随着男人打桩式的进出，女人无法说一句完整的话，她眉头紧皱，表情痛苦，双手轻轻抵住男人的肚皮，像是想尝试推开身下那台打桩机。

    男人对女人的话充耳不闻，右手把女人抵抗的双手扣在头上，左手扶着她的腰，继续飞快进出，而且顶得更用力、深入。

    女人的酥胸因撞击而翻起了凶险的波浪，除此之外，她全身几乎都无法动弹，成了俎上肉。强烈的快感逼得她不断摇头，哽咽着说：“不行了……要去了……”

    男人继续无视女人的话，语带轻蔑：“这么快就不行了？早着呢！”下身还不忘活塞工作。

    女人这时只剩下虚弱的呻吟，双眼微微反白……突然，一声尖叫，女人弓起背，身体反复抖动了好几下。男人知道她真的去了，便马上抽出分身，再迅速插入两指，大幅度地搅动着。

    “不要！”女人高喊，下身随即喷洒出透明的液体。男人见状，便得意地轻笑，手指继续卖力地从女人的下身搅动出更多汁液，弄得床单湿了一片。

    不等女人从潮吹中回过神来，男人就把女人翻成侧躺，以自己的胸紧贴对方的背，从后抱着她，边用双手把玩那对因翻侧而更显汹涌的美乳，边在她耳边说：“别想偷懒。”话落，便折起了女人朝上的那只脚，让她的膝盖快要抵到她腰侧，下体完整地暴露出来，再从后进入，一顶到底……

    鼠标光标移到右上角的小交叉，曹亦帆关掉窗口，没再看下去。随手抽了两张纸，把自己的下体擦拭干净，因为刚才影片女主泄的时候，她也泄了。

    高潮后的她进入了圣人期，开始在心里骂自己恶心，观摩就观摩嘛，为什么要自己动起手来。同时又开始觉得自己可怜可悲，都二十八岁了，还找不到任何一个愿意抱自己的男人，一直以来，与自己最亲密的，就是自己的右手。

    提起观摩，曹亦帆能算是“逼不得已”。她可是个曾红极一时的网络写手，专攻青春纯爱，当时把很多读者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可随着网文潮流变迁，“清水文”日渐失宠，现在的读者更喜欢加入羞羞情节的爱情故事，加上死忠读者的年龄渐长，曹亦帆那些以十几岁学生为主角的已不及从前受欢迎了。

    人气下滑，收入也自然变少，但S市的房租、水、电等只有增无减，还要顾及家乡的父母，本是全职写手的曹亦帆，近来也不得不去做些兼职帮补一下。另一方面，网站的编辑也劝她转型，转攻都市爱情甚至成人文学。

    以前的曹亦帆不太欣赏性爱，认为这类作品难登大雅之堂，可当她年纪越大，她就越意识到自己的生理需求，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就学会了“DIY”，也懂得找成人和影片来看。她才明白成人有它的市场和作用，也许能让读者更了解自己的需求，以及正向面对人类这些与生俱来的欲望。

    基于经济原因，她没有极力反对编辑的建议，只是要求编辑容许她的以爱为先，再以性为副。“没有爱哪有性”是她的原则，更准确来说是她对爱情的期盼。然而，二十八年来，她从没谈过恋爱，更莫论“性”了，所以编辑让她回去多观摩或直接找个伴侣，谈场成年人的恋爱，兴许还能结婚生子呢。

    曹亦帆不想屈就，不想随便找个人嫁了，她希望找个与自己投契的，找个自己欣赏的，当然，也要找个懂得爱惜自己的，可是她肉肉的身材和她的不自信，让她在成长路上吃了很多苦头，也让她明白大部分男生都不喜欢自己这种类型。她没有勇气像普通女生一样经常参加不同的聚会、派对，甚至兴趣班，为了结识异性，因为她有自知之明。

    她是什么类型？性格比较闷葫芦、比一般女生长得壮、全身都圆圆的、打扮也不太张扬。她不算丑，但也没有美到可以让人记住，反正就是比较平凡。

    她打开小音箱，播放她最喜爱的70、80年代粤语歌，再从冰箱取出昨晚吃剩的拌面，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也没打算翻热。反正一个人，怎么吃也没关系，也没人会关心她吃得好不好，即使生病，也只有自己给自己喂药。

    她偶尔会想，如果她不小心死在这屋里，也许要在几个月后、房东因她欠租而上门时，才会被发现。届时，她一定会感到很抱歉，害房子变成凶宅，但也已经无力挽回了。

    这辈子估计要一直这样过下去吧？欢，无人同享；悲，无人同愁，她想。想着想着，眼泪就滴到碗里了。明明放着音乐，却觉得房子好安静。

    “听说太理想的恋爱，总不可接触。我却那管千山走遍，亦要设法去捕捉。听说太理想的一切，都不可接触……”（歌词来源：王杰〈谁明浪子心〉）

    歌声回荡，却无人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