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批东西在哪里？”叛徒的下巴被他用刀抬起，他眯着眼，一脚踩在凳子上，眼神里尽是狠戾。 被绑在凳子上的男子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清秀的脸上满是恐惧，被绑住的手不断颤抖，他结结巴巴道：“在……在……西郊仓库50区。” 他一直以为计划安排的很周密，是不会被发现的，私运给外国人，这批货的价值就翻了几倍，他这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可没想到还是被老大发现了！ “呵”大概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就招供，吴塓一脸不屑。 什么蠢货，没志气，打也没打，逼也没逼，就拿刀一碰，立刻就招了？ 真想一刀解决了他，吴塓一脚踹向他的肚子，将他踹在地上，然后立刻张开口吐了一口痰在他身上。 吐完嘴里喊着谩骂着： “蠢货！蠢货！蠢货！” 骂完了，吴塓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擦了擦手，让下属安置叛徒，自己则带了几个忠心得部下前往仓库。 东西一下就被找到了，他一扯开遮掩的布，就看见自己的货物。 还没来得急让部下转移，就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包围了。 那些人都是些极其健壮的凶徒，好在吴塓也不是一般的健壮，胸肌发达，长相凶狠，极其爱斗。 他一见这么多凶徒，各个蒙着面，手里揣着刀，立刻就兴奋了……天啊，谁知道，自从倡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后，他就极少打架了！ 这种拳头相搏，刀子相击，别提有多么愉快了。那种从血液里戒不掉的热血！是男人的毕生梦想！ 吴塓一脚踹飞一个人，两只手立刻抓住对方的头，往墙角摔去。他青筋凸显，手臂肌肉的力量，彰显着一个男人的魅力。 他的小弟们也兴奋起来，立刻举起刀。 “碰、碰、碰” “乓、乓、乓” 仓库里皆是男人们肉搏的声音，汗水伴着血丝，激情燃起火花。 这真是男人的浪漫！ …… 待吴塓扭断最后一个的手臂时，浑身舒畅，那种感觉，像多年阳衰被治愈，令人心情大好！ 虽然在干架的过程中，他突然感觉下腹微微有一丝刺痛，但也没有多大碍，也许是吃坏肚子了。 天快黑了，他连忙安排一部分下属扭送凶徒回去拷问，另外一部分送货回去。 而自己……当然是去找个大排档痛痛快快的喝一碗酒！！ 爽快！ 他穿着黑色的皮衣，反手背起背包，棕色的窄脚裤包裹着那美好的臀型，一切都很完美，但就是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吴塓身后的一个小弟不断的擦着眼睛， 怎么回事，难道是他眼花了？他盯着吴塓棕色裤子上的一滩血迹……心里艹了个大爷……他还是有点常识的，那滩血越看越像大姨妈。 莫非…… 他们的大佬其实是个女的！！！！ 握草，小弟抬头看了一眼吴塓那极具男人味的脸庞，健壮的身材，一米八七的身高，心里感叹道：天下居然有这么霸气的女人！ 天啊，这真是奇迹。 不过老大作为一个女人，总不能一直侧漏下去吧，这多丢他们黑帮的脸。 虽然有点尴尬，可他是贴心的好部下呢。 “老大！！！！！！！！！！！！！”小弟开启最大分贝，朝着吴塓大喊： “您侧漏了！！！！！！！！！！！！！！！！！！！！！！！” …… …… 天空飞过一群乌鸦，世界都静谧了。 吴塓转过头，脸黑的跟锅碳似的，他摸了一把后面，带了一手血，他嘴角不断抽搐，脑子一片混乱。 他擦了擦手上的血，举起手上小刀，“扑”的一声，小刀飞向小弟旁边的墙上，那个地方距离小弟的头颅还差0.01米。 小弟立刻吓得跪倒在地，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妈啊，老大要杀人吗？不就是侧个漏吗？又不是很丢脸，百分之九十的女人都曾经侧漏过，是不是老大没钱买卫生巾？这不科学啊？卫生巾又不贵？ 他胡思乱想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抬头，发现老大居然不见了，连影子都没有了。 ……哇，跑的还真快。 算了，今天是老大的女人生理期，他就姑且原谅老大一次，反正自己也打不过他，咳咳。 吴塓开溜的速度不知道多快，他立刻冲到隔壁的厕所，看着一片血红的男式内裤，内心是奔溃的。 他一直怀疑女娲在造人的时候，一定是瞎来的，为啥他堂堂八尺男儿，居然有女人的那玩意。 对，没错，吴塓是个双性人，可他从小都没搭理过女性的那部分，该咋的还是咋的，依旧穿着大裤衩，和兄弟一块洗澡。 反正他那玩意不是一般的小，只要不扒开腿仔细瞧，是看不出来的。 至今为止，还没人敢扒开他的大腿仔细看，除非那个人不想活了，吴塓霸气地捏了捏拳头。 自从几年前第一次来了大姨妈，他万分吃惊，他一直以为他的女性器官就是用来装饰的，没想到还真能发挥作用。 幸好，他那玩意来的很少，次数也很少，几年过去了，他这次还是第三次来大姨妈。 可这次，没想到量这么多，吴塓有点崩溃了，整个裤子都染上了血红，那股腥味一闻都是一股姨妈味。 他到底还怎么出去，顶着一屁股大姨妈满街乱跑？ 天啊，杀了他吧。 他可是黑道老大！！！一个极度自恋和臭屁的人，怎么能允许这么丢脸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呢？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日。 一个男子，偷偷摸摸从厕所出来，腰上绑着他的黑色皮衣，刚刚好遮住他的屁股，他的上半身只穿了一个白背心，肌肉被白背心勾画出来，小小的凸起在白背心上随着呼吸一挺一挺。 他快速的冲进了一家超市，溜到了女性用品专区。 因为他来的次数极少，之前的量也很少，他甚至觉得大姨妈也就是象征性的来那么一两回就不会再来的，结果……这回，量多的要爆炸了！ 可他根本就没有储存卫生巾的习惯，迫不得已，只能来买了。 吴塓黑着脸看着货架上排着一排又一排的卫生巾，品牌多的他头晕眼花，什么苏菲、护舒宝、七度空间、乐而雅、ABC、高洁丝、洁婷、安尔乐、自由点、全棉时代等等。 什么鬼东西！ 吴塓握紧拳头，有股想毁掉货架的冲动，可裤子后面那无法忽视的湿湿腥腥的感觉催促着他又松开拳头。 他拿起一包，放下一包，拿起一包，放下一包，天啊！这玩意到底怎么辨别啊！怎么还分日用夜用，还分多长多厚。 所以当肖栩桢陪着妹妹来逛街路过女性专区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宛如杀胚海盗一样的汉子站在卫生巾货架上发愣。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违和。 汉子愣了半天，销售员过来了，她道:“请问是帮女朋友挑吗” 汉子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点头。 “请问您要哪个牌子呢？日用还是夜用的呢？” “……”吴塓的脸更黑了。 “这个吧。”销售员笑了笑，拿起一包道：“这是最新款，全棉的哦，很舒服的。现在有活动，买五送二哦～” “行、行、行！！”吴塓如释重负，立刻拿了一堆卫生巾放进购物篮，然后拎着购物篮子就跑了，速度之快令人不经感叹！ “哥……”妹妹一脸黑线拉着肖栩桢的袖子道：“他跑的好快啊……” 肖栩桢轻轻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人的背影。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是那样的熟悉。 脑子突然浮现儿时的青翠小院，阳光明媚，有人咧嘴一笑，将手上的花插在他的耳边，撩起他的发丝，一脸痞样的将脚踩在石头上，奶声奶气道：“肖、栩、桢！以后嫁给我做媳妇吧！” 肖栩桢吃惊的抬起头，额上传来唇的热度，是那样的温暖。 微风吹过，扫乱他分发丝，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那个小男孩就跑到另个小女孩，说着和刚刚一模一样的话。 …… 肖栩桢揉了揉太阳穴，打断了回忆，真是越想越像，莫非刚刚走过去的就是他？ 他怎么会来买卫生巾？难道有了女朋友？ 居然有了女朋友，肖栩桢叹了口气，他印象中的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大概是帮女朋友买卫生巾太尴尬了吧，可这种反应实在是有点可爱呢。 真可爱呢～ 肖栩桢突然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声音之大，让现场的人都觉得看见了神经病。 肖妹妹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哥哥，天啊，她居然看见哥哥笑了，还笑的像个智障，哥哥平时可是老冷漠了，除了和那几个损友在一起的时候话多一点，表情丰富一点之外，对谁都冷冰冰的，特别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这会居然看见个壮汉买大姨妈纸笑了？ 哼！ 有那么好笑吗！！她还不如壮汉吗！？ 呜呜呜。 吴塓提着一堆大姨妈纸就回了家，突然感叹这姨妈纸真贵啊，这么一小包就二十多块，怪不得这么多人说，做女人真难！ 他立刻脱掉裤子，反正内裤已经完全红透了，干的部分都变成紫黑的了。 他黑着脸将内裤扔掉，再把棕色的裤子和沾满姨妈味的皮衣扔掉，把全部有味道的都扔掉！ 吴塓换了一条骚红的内裤后，垫上那坑爹的卫生巾，绵绵软软的磨着他骄傲的小弟弟，别提多别扭了！ 唉…… 换完后，整个人都清爽了，他把脚搭在茶桌上，一边看着芒果台辣眼睛的新版，一边处理自己的生意。 说起来他们黑帮可谓是个老老实的黑帮了，一不杀人、二不放火，就卖些东西，打打架收收保护法之类的，所以他们都是遵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人（？？？？）。 他处理完生意后，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老妈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什么经期要保护身体啊，不能喝冷的，不能乱跳啊，不能吃啥啥啥，不能做啥啥啥……反正大体意思就是女孩子都是娇贵的，都要好好养着的啦～ 吴塓听着听着差点把电话砸了。 ￥％￥@％……％&……＊……％@￥@￥ 他在心里乱骂一通，从冰箱里拿起一罐冰镇啤酒就开始灌。 去你妈的女孩子！！！！ 去你妈的来月经！！！！！ 老子！！！！他妈是纯爷们！！！！！唧唧二十厘米的那种！！！！！ 啊啊啊啊啊啊！！！！！！！他到处发泄着脾气，本来他就是个臭脾气的人，最喜欢的事就是和别人打架。 他忍不住了，就对着阳台就开始大吼： “老子唧唧二十厘米啊！！！！你们知道吗！” 他还没吼过瘾，楼上就传来一阵骂声： “不知道！大了不起啊啊啊！！！！瞧不起小的吗！！？？？” “就是！”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 “哼，他肯定有什么其他疾病！中大不中用！” @￥#％￥……％…… 叽里呱啦乱七八糟的传来，吴塓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 他挺了挺自己的屁股，突然又感觉内裤湿湿的，低下头一看，又他妈的漏了。 （#‵′）靠！ 生理期这种东西，它在的时候，不仅女人心情不好，就连吴塓的心情都异常的暴躁！ 今天他踹飞了他第二十号小弟，其实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跟别人干一架！ 毕竟他那玩意已经来了一个月了，他一直没弄明白这个东西来多久，因为他前两次只来了一个下午，还只有一点点，可这次他每天都在大出血，还持续了这么久。 迫不得已下，他不得不打电话回去问母亲，他到底怎么了？ 结果还没说上几句话，他的脸就彻底黑了，因为他母亲说：“你这是月经不调啊！会影响生育的。” “哦？”吴塓冷漠道：“求之不得。” “……不不不，你这样大出血会把血流光的，你要去医院看看。” “看个屁，我去挂哪一科？妇科吗？”吴塓气到差点吐血。 “对啊，妇科，儿子，你听我说，一直流血会贫血，以后你的力气就会变小，干架你就干不赢了。” 吴塓蹙眉，这么严重吗？ 他可是黑道老大，干架干不赢！这多么丢脸啊！ 他摸了摸下巴，思考着，都是丢脸，哪个比较重要。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带领着一帮小弟，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中心第一人民医院的……妇科。 他挑着眉看着前台的小护士问：“哪个医生最好？” 小护士抿嘴，指向第一间诊疗室道：“最好的话，还是我们的主任医生哦，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哦……”吴塓拉长声音，带着一帮小弟就打算直接走进去。 “不！先生！”小护士拦住他，道：“您有预约吗？您排号了吗？肖医生今天的排号已经到了69位。” 艹？？？？ 这玩意还要排位？？这么多人月经不调吗？？？ 吴塓冷冷的扫过小护士，露出一个狂妄的笑容。 开玩笑！他堂堂黑道老大！需要排号吗？他想要的还不是唾手可得！ 他推开挡在前面的小护士，一堆人无视诊疗室排着长长的人龙，直接就挤了进去！ “啪”门被撞开了。 肖栩桢抬了抬眼镜，看着一个又一个大男人挤进他的办公室，宛如黑客帝国一样的，一排一排整整齐齐的站在他面前。 面前的女病人明显是被吓到了，大气都不敢喘的，她一直在回忆，她惹祸了？她难道借了高利贷？这些人来追债了？？这……这不科学啊，她咋没记忆？？ “咳咳”吴塓从后面慢悠悠的走出来。 女病人吓得一阵哆嗦！ 肖栩桢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吴塓，然后轻声的安抚女病人道：“没事的，不用怕，他是来找我的，你先出去，等会再进来。” 吴塓被这温柔的声音怔住，抬眼正视这个传说中（？）的妇科主任医生，居然是个男的，看起来还很年轻的样子，长得还挺小白脸的，居然还有几分眼熟。 他带着一副金框眼镜，但还是遮不住长长的睫毛，睫毛一颤一颤，勾人心弦，他的瞳孔是棕褐色的，眼睛好看的出奇。嘴巴有点薄的，却十分的红润，跟涂了口红似得，再衬上白皙的肤色，好看的不得了。 吴塓突然觉得自己黑的跟煤炭似的。 这真的是大夫吗？不是明星吗？ 他穿着白大褂，就跟电视偶像剧的牙医一样，简直就是少女年幼心里的白马王子。 虽然他不是少女，还是觉得这男娃子长的俊！ “请问有什么事？”女病人出去了，肖栩桢转过头，用着典型职业微笑的看着吴塓。 吴塓回过神，这才想起了正事，他咳了一声，一帮小弟统统站直，掏裤裆举刀，对准肖栩桢。 “这位医生，求你帮个忙。”吴塓一屁股坐在肖栩桢对面的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说着些请求的话。 肖栩桢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依旧是轻笑道：“您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我告诉你！”吴塓拍桌，狠狠地道：“我这病是隐私，你要是敢说出，呵，你就死定了！！！” “嗯，我们医院不会随便透露病人的事的。” “不行！就只能你知道！！！”吴塓瞪眼。 肖栩桢内心颤了一下，最终笑了，他点头道：“好，那请您说说，您是什么病？” “咳……这个嘛”吴塓无语的望天花板，一脸纠结道：“就是……那个……那个……不正常。” “什么？哪个？”肖栩桢蹙眉。 “那个！” “哪个？”肖栩桢装作听不懂道。 “草泥马！听不懂人话吗？大姨妈！！不正常！！听懂没！！没听懂一刀解决了你！！！”吴塓想打人了，这小狗崽子的，这么明显的话还听不懂。 “……”肖栩桢憋笑，仍然装作一本正经道：“哦，月经吗？原来你是女人啊。” ？？？？？ （ ｀д′）？？？？！！！！ “你妈狗比玩意，你全家女人，老子纯爷们！！”吴塓气全身发颤，他一边吆喝了一个小弟拍他后背给他顺气，一边进行自我安慰:不气，不能生气，不能打医生，冷静，冷静！冷静！！ “医生，是这样的。”吴塓喝了一口水，顺了下喉咙，把他的身体双性的问题解释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肖栩桢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怪不得，他要去买卫生巾，怪不得，这么可爱。 “你来了一个月了？”肖栩桢蹙眉，那玩意来一个月真的很消耗身体，把血流光后，问题会很大的。 “嗯。”吴塓点头，连续不断的出血，真的是异常的难受。 “你去领号找吴医生照个B超吧，再去做个血检，等会拿检验单给我看看。” 什么？“不行！”吴塓道。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想他是双性的事情人尽皆知，否则第二天他就能上头条了。 “你给我照！”吴塓强硬道。 “不是，我们都有分工的，我不能照B照，也不能去做血检，这都是检验科负责的。”肖栩桢解释道。 “你来！”吴塓不畏所动道。开玩笑，他才懒得管那么多，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这么多人知道！ “不，这……”越权了。 “你来！”吴塓盯着肖栩桢，肖栩桢竟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请求和窘迫。 “好吧。”肖栩桢笑了，越一次权也没什么，反正他是主任，谁让他最大呢。 更何况，他真的……拒绝不了他。 “你先出去，等下我。”肖栩桢道，他看着吴塓带着那一帮小弟离开，办公室彻彻底底就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终于忍俊不禁，趴在桌子上笑了出来。 好久不见，你还是原来的样子。 一点没变，就是不认得我了。 不过没关系，肖栩桢拿起病单，看着吴塓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名字。 轻轻地，献上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