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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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黎墨坐到餐桌上开始快速解决早餐时，对面的继父放下一张报纸对自己说：“你们学校有三个学生死了。” 他没有看黎墨的反应接着说：“报上说案件还在调查中，这几天我都会送你去学校，这事儿怪吓人的。” 黎墨去看报纸上的字，写的确实是自己学校的名字。 齐廖对这事儿也不了解，谈了几句就结束话题，准备送黎墨去学校了。 冉箐走向车站时，看到有警车在马路经过，没有怎么在意。 等了一会后，巴士准点到了，她就和以往一样走进巴士去学校。 一下车后，冉箐就看见在车站上等自己的蒋黯。 女孩还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就听蒋黯一脸急色地说：“来来来，跟你说个事儿。” 冉箐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什么事儿，说吧。” “隔壁学校有三个人死了，我听说是自杀哎……” 她停下脚步，对这件事感到惊讶：“不会吧？难道是想不开了吗？” “是真的。报纸上也登了，我姐姐告诉我的。” “希望能查明真相吧。” 傍晚，在蒋黯的坚持下，冉箐坐着他们家的车子被送到住宅区门口的大道上。 在冉箐的坚持下，她一个人走回家，反正只有一小段距离就到家了。 黎墨在她家附近的地方守候着。 现在她来了。 黎墨看着冉箐打开门走进家门，然后他低头看了看手中今天带出来的佛像。 想给她送去，可找不到理由。知道这件饰物应对她来说十分重要，况且她的父母…… 冉箐又从屋子里走出来，黎墨连忙蹲下去。 女孩背着她的藏蓝色挎包，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据他所知，她应该是要去后街那儿解决晚餐。她难道不知道，以现在的情况来说，独自一人傍晚出门有点危险吗？ 他扯了扯嘴角，真是大胆的女孩。 橘红色的夕阳垂在西方即将落山，黎墨一路上得心应手地跟在姑娘身后。 等他们走到河边小道上，夕阳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天空只留下几片发光的云朵。 “啊——” 黎墨因为前方一声不大不小的叫喊而停住脚步。 冉箐往北跑了几步，手上扶着栏杆。 几秒后女孩伸手捂住了嘴唇，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轻微发抖。 她看见了什么？ 冉箐原以为是河面漂浮的垃圾，直到它越漂越近，这才叫人看清是个人形的东西。 冉箐为了搞个明白，十分好奇地来到栏杆边查看，竟然看见了一具赤裸女尸。 她立马联想到隔壁学校的案子，恐惧让她的心跳又快又重。 女孩拿起手机报了警，即使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黎墨躲在树后不远不近地看着姑娘那边。 在看到河面上漂过来什么东西时，他眯起双眼，脑中冷静地分析着，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便转过身往回走去。 出门不到二十分钟的黎墨又回到家中。齐廖没有说话，看着黎墨走上了二楼。 黎墨打开窗户，一条河出现在他眼前。 天色愈来愈暗。那西方天际原本充满绮丽光彩的云朵已经不在了，剩下几簇比天色还暗的乌云。 他想到自己伤害过的东西。头一次是他的宠物狗。 他整个人快支撑不下去，他依旧盯着河边逐渐聚起来的人群，依旧望着那个背着藏蓝色挎包的姑娘，他尽量平静地对待这些不想被唤醒的回忆。 黎墨在想自己与那些受到伤害动物有什么区别。 幼时的尊严被践踏，他沉浸在母亲带给他痛苦的影响里，他迫切地需要什么时，一切都变样儿了。 黎墨试图让自己走出这些压迫，让自己回到少有的平静里。 这一次，他又退缩了。他的手重重砸向墙壁，指骨瞬间发疼。 佛像已经不在他这里了。他把它还了回去。 河边的人已经快要站满，他们都站在被警戒线拉起来外面的地方。 黎墨看到她跟着几个警员离开，过了一会又出现在他的视线，然后就彻底走远不见了。 “您好……您好，是我，是一位学生目击到的，对，就是那位不见的一中女学生。” “已经有人来提供线索了，我怀疑这儿不是第一现场，据附近居民描述，这具尸体应该是不久前才出现在河面上的。” “刚才的小姑娘呢？” “人走了。” “还有几件事需要确认的，把她追回来。” “您看到那位小姑娘往哪儿走了吗？” “那边。再往北拐。” 女警按照路人提供的路线追了过去，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小姑娘。 冉箐与她四目相对，女警看见她手中拿着一枚玉佛像。 她缓了口气，走过去开口：“警长还有几个问题需要您的帮助。” “好……好的。” 冉箐收回佛像，放进自己的挎包里，而后跟在女警身后继续回到河边。 尸体已经被打捞出来了，她看见相关人员正小心翼翼地将已经裹好的尸体搬到担架上。 她的佛像又回到了她身边。如同这个意外一样令她不可思议。那儿确实也是个容易疏漏的地方。 面对警长的问题，她从容不迫地回答清楚了。等到人家放自己走了后，人群那儿的蒋黯就跳起来朝她招手。 “冉箐……” 冉箐跑过去，听到蒋黯先问：“吃了吗？” “没来得及吃就看见了那个……” “我陪你去后街那儿吧，咱们边走边说。” “好。” “啊，有件事要告诉你。”冉箐从包里拿出玉佛像，“我找到了。” 蒋黯看着光秃秃的、没有穿绳子的佛像瞪大了双眼，连忙问：“哪儿找到的？” “我家门口。” “啊？这么些日子都没发现吗？” 蒋黯疑惑地挠了挠头，“我记得我也帮你在那儿找过的啊……” 冉箐不愿意往其他地方想，认为那是没必要的，她更乐意认清现实。 “行了，是在院子里头找到的。花坛那儿。” “好吧……” 二人陷入沉默，冉箐突然靠近他牵住他的手，“蒋黯……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事发生。我有点害怕。” “左唐棠不在，这段时间爸爸妈妈也去了祖母家。” “杀人犯一定会被找到的，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事情总会出纰漏的。”蒋黯安慰她。 “我想跟你说，我发现有人在跟踪我。”冉箐平静地开口。 “什么？天哪……你要不要报警？” 姑娘摇了摇头，她不想踏进未知的区域，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她宁愿当作是一场未知的注定，而不是…… 蒋黯奇怪地去看变得沉默的女孩，好像她不再是那副活泼开朗的样子了。 明明在暑假里，他们还是打打闹闹的。那些相片都存在左唐棠的相机了，每次冉箐都会出钱去拿洗好的照片。 “蒋黯！” 冉箐在他耳边叫唤一声，吓得蒋黯立刻回了神：“怎么了？” “我说，我会不会被杀人犯盯上了？” “我……不确定，你再等几天不就好了。” “啊，这也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踪我的，我只是觉得那人有点儿可疑……” 看着这样儿的冉箐，蒋黯又收回刚才的想法，摇摆不定的指针还是回归到原本该有的轨迹。 想必发生在她身上的，那就不算什么怪事儿了。她一直是这样可爱。 蒋黯有点脸红。他偷偷去瞄正拿着镜子涂口红的冉箐。 姑娘不生疏地很快画完了。接着她便再次拉起他的手，朝着他露出一个带着朝气与纯真的笑容。 忽的，她踮起脚尖朝少年的脸上吻了一下。 蒋黯说不出话来，这样的举动叫他不知所措。 他抬起手去擦被亲的一边脸，昏暗的光线下，他隐约能看到手指尖上染着的口红。 那是一种懵懵懂懂的颜色，像夕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