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塞弗尔

    毕维斯要在军队基地轮值，路泽与希尔、亨特说好，也准备搬回原先的宿舍。

    他打开终端的光幕，边看新闻变收拾的时候，突然又看到有关皇室的新闻，自从白荣被禁闭后其他皇子非常活跃。路泽这才想起来白荣的委托。

    路泽犹豫了一会……

    如果白荣的侍从还留在他的宿舍呢？还有白荣的一群跟班，他们不会让白荣的雌奴们饿死的。

    尽管这么想，路泽还是走到不远处白荣的住所。用白荣的授权打开门，里面一片漆黑，和路泽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白荣没有浮夸到把宿舍内部也装修成虫族皇宫。

    一片黑暗中，路泽听到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仿若老鼠窃食的声音，还有动物舔水时的哗啦声响……还有令虫反胃的气味。

    这种进食时声音让路泽感到不适，路泽清楚地看到一团伏在地上的黑影，但这种进食的响动让路泽很难相信这是同族。

    “开灯。”

    路泽声音一落，室内的灯就打开了。他看到了几乎是恐怖的一幕。

    排泄物、食物满地都是，一只面部憔悴失控涎水流了满嘴的雌虫跪在角落的餐盆前，正在食用从机器流进餐盆里的搅碎的猩红色罐头肉。

    它缓慢地抬头，消失太久的灯光让他几乎睁不开眼，浅黄色的眼睛没有一点神采。巨大的双乳让他不得不缓慢地匍匐而行，像低阶虫子一样蠕动爬行朝路泽过来。

    路泽几乎要慌不择路地逃跑了，却被恐惧钉在原地。墨绿色及肩的头发被油脂凝成一条一条的，邋遢地垂着，在它要低头亲吻路泽的鞋面时，路泽终于受不了地后退跳了一步。

    “不要过来！！”路泽慌忙摆手，阻止继续向前。

    雌虫顿了一下就不动了，乖乖地跪在原地。

    路泽看着满地的污秽，又看看雌虫胸前又垂又重的两团，他已经猜到这就是之前白荣以他的名义买回来的雌虫。

    在记忆里搜寻了一阵，“塞弗尔？”路泽试探地叫了一下，雌虫的动了动，还是趴着。

    这里的环境真不是虫住的，就算在帝星之外的屠宰场，畜牲们都不会住在这么脏乱差的环境。

    路泽在不适与震惊中联系了杜昆西和丹。

    ……

    他们抬了一半有虫子经过，丹一把把塞弗尔扛到肩上，路泽迅速地脱下外套盖到塞弗尔头上，完美配合之下，就像做贼一样把塞弗尔运到了路泽的住处。

    他们明明是在做一个好事，却畏头畏尾地。拯救一只几乎要瘫痪的雌奴，在虫族中是一件得不到赞扬甚至会被嘲笑的事。

    路泽打开一楼的客房，他们一起把塞弗尔放进去。

    塞弗尔有一双琥珀一样的大眼睛，在消瘦麻木的面孔上真的像剔透的宝石镶嵌在石头里，杜昆西和丹扶着他换衣服的时候他睁着眼睛，也不敢像之前对家族机器人那样唔啊交唤，只懂得睁着那对大眼睛，缄默畏缩地配合。

    他被改造过的身体穿进套头的短袖里非常不适，胸围几乎比得上路泽的两条大腿的腿围，就像肿瘤一样沉沉地压在他的胸口，是塞弗尔喘不过气又无法甩脱的累赘。

    他被砍断尖端的虫爪一再扯着前襟，“啊啊啊啊——”

    他的嘶喊无力而干哑，路泽赶紧去找了一袋橙色的营养液，拿一点点倒进他嘴里。

    塞弗尔似乎太久没有用正常的方法饮食了，他的面部也有一定程度地瘫痪，营养液不停地从嘴角漏出来。

    他在白荣离开的那么长时间里，每天只能喝到餐盆里搅拌虫肉罐头的油腻肉汁，塞弗尔很旧没有喝到干净没有异味的液体了。

    从被搬出来开始，他的喉咙一直发出嗬嗬的声音。在喝营养液的时候难得地安静了，就这样咕噜咕噜静静地吞咽，可怜得让杜昆西几乎眼睛都看红了。

    路泽去找了不得不回房间的衣柜里找了几件毕维斯的衬衫给塞弗尔换上，衣襟敞开着，让他不至于难以呼吸。

    丹和杜昆西看着塞弗尔壮观的胸，“这是什么情况？”

    “塞弗尔被注射了催乳针，贩卖场把他当作‘奶牛’。”路泽光是说出奶牛这两个字就觉得难以启齿，而贩卖场就这样把这只雌虫当作产奶的工具长时间使用。

    杜昆西张了张嘴，他看着这只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雌虫，他腹部松垂的皮肤、堆积成黑紫色的妊娠纹和坚硬得像石头胀得像气球一样的胸，几乎感同身受地生起一股恐惧。

    丹跪在塞弗尔的旁边，按了按他的乳房的侧面，就像摸到了石块一样硬，“得先把里面的东西挤出来。”

    还没有这方面经验的三只小虫子在终端上疯狂搜索，最后在杜昆西雌父的远程指点下，用热敷的方法把塞弗尔胸口的硬块敷化了，再用路泽极速订购的吸奶器一点点挤了出来。

    同时送过来的还有布巾和尿布——尿布是给塞弗尔用的，他经常出现失禁的症状。

    把塞弗尔的奶水挤出来后，他才安稳下来。没有了胸口的胀痛之后，塞弗尔只剩下呼吸困难，他侧着身体，笨拙地把胸前的两团堆到身侧，就这样蜷缩着睡着了。

    丹迅速地给他安上尿布，你不能指望脸部都开始不受控制的生物能控制好自己不协调的下半身进行排泄。

    “泽，你把他带回来，毕维斯怎么办……”三只虫子休息的时候，杜昆西问，“虽然大多数雄虫都会有几只雌侍，我以为你会是少数。”

    杜昆西感到失望，又怕被路泽察觉，声音渐弱这样的话多少对雄虫有些不敬。丹戳了戳他的大腿，杜昆西就不再说了。在此之前，他们一直把路泽当作可以开任何玩笑的朋友，现在杜昆西也开始不能肯定这是不是他自以为是。

    “不不，我只有毕维斯。”路泽赶快摆手澄清，“塞弗尔是白荣的雌虫。”

    看着路泽一如既往地平和姿态，他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怎么又和白荣有关系？”杜昆西不耐烦地说。

    路泽挠挠头，“他被关禁闭以后让我照顾一下他的雌奴，”路泽把白荣的信息调出来给杜昆西和丹看，证明自己的清白，“虽然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找我，我们好像没有很熟悉。”

    “……如果交给其他雄虫会很危险吧。”在路泽和杜昆西都转不过来的时候，丹一语道破。

    杜昆西顿了一下哈哈大笑，“哈哈哈，丹，真有你的！”

    路泽想想白荣那一群纵情酒色的跟班，不得不相信丹的说法。白荣把雌奴交给他们照看，约等于赠送，不被胡乱糟蹋一遍怕是领不回来了。

    路泽也跟着笑，“幸好这里只有塞弗尔一只，其他在五皇子的宅邸里应该被照顾得很好，我就不用担心了。”

    “你认识塞弗尔？”

    “之前在贩卖场，白荣借我的名义向白曜买下他，他被白曜寄养在军雌贩卖场。”

    杜昆西不得不问出一个困扰已久的问题，“路泽……你和路家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从没听说过你，你看起来也不像传统的帝星贵族。”

    路泽挠挠头，“确实有一点关系，但我没有想过要混进皇子们的纠纷。”

    杜昆西叹气，“你早应该离他远点。”

    然而他们看着那只畸形地雌虫塞弗尔，又不能忍心让他自生自灭。

    “无论如何，我会治好他。”

    路泽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