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皆为棋子

    走出青鸾基地没多远，就是一个巷子。林澪放开了许泽凝，看到少女的脖子上被勒出了红痕，她认真地道歉到：“刚刚的事对不起，我也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现在我们安全了，你可以走了。”

    许泽凝低着头不吭声，林澪叹了口气，她最不擅长哄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能不能让我跟他说两句话？”许泽凝忽然抬头开口道，指着最后面的萧清。

    “好。”林澪点了点头。

    “其他人都不许过来。”许泽凝开口向队员们命令道，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量，队员们就真的听她的话站在原地了。她拉住萧清的袖子，走进巷子的拐角处。

    “小姐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萧清看着面前垂着头的少女，开口问道。

    “K……不，调查局原特攻部队队员萧清，现役代号为K，”许泽凝暗下眼神，忽然从腰侧抽出一把小刀，抵住萧清的脖子：“你这个叛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萧清冷笑一声，纹丝未动，“我从未说过我为谁效忠，又何谈背叛？不过我要说的是，我没有出卖任何事，一切的原因，都是你们和调查局本身存在的矛盾。而我所做的，不过都是顺水推舟罢了。”

    “我查过了你的底，两年前我碰巧救下你的时候，你刚刚暗杀过一名与联邦执政党意见相左的参政议员，却在事后遭到了同伴的灭口，”许泽凝将小刀在对方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特攻部队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所，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背叛和得罪我们，你就不怕死吗？”

    “小姐，我的命并不重要。自从我决定向调查局复仇，没有什么是不能利用的，你们也只是我的棋子，”萧清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妨告诉你，是我在那场任务中趁其不备干掉了交易人，把违禁交易的证据转移给警察；也是我通知了青鸾，去追捕在场的季旭和五队的队员。季旭将人引到了自己身上，才导致被抓住。我在你们身边待了这么久，我很清楚你们每一个人的性格。依照许泽扬那种阴狠又睚眦必报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季旭的。”

    “然而，我逐渐发现，许泽扬在折磨他的过程中却产生了扭曲和疯狂的占有欲，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一旦他意识到这种感情是爱，我的计划可就要受到阻碍了。”

    萧清勾着冰冷的笑，继续说道：“不过，这种扭曲的独占欲也很容易利用。我时不时对季旭暗示和明示，取得了他的信任。我先是调人离开，让季旭闯入中央控制室，我知道他一定会做点什么，再被许泽扬察觉和惩罚。之后我又在许泽扬眼底下协助季旭逃跑，直接将许泽扬的情绪逼上绝路，让他对季旭的独占欲彻底爆发！”

    “哈哈哈，果不其然，许泽扬真的下了狠手，差点玩死那个警察。如果小姐你没有出手相救，说不定现在理亏的就是青鸾，调查局找上门来，情况可就大不相同了。”

    许泽凝气得发抖，看着萧清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和可怕：“你以为我们会放过你吗？你就不怕……哥哥用那个雇佣兵的控制器杀了你？”

    “呵……我能将这些事告诉小姐，是因为我笃定自己不会有威胁。”萧清发出了气息般的冷笑回视着她，眯起双眼：“许泽扬不会杀了我的，我也算是间接帮他狠狠打压了调查局，让他得理又得利。许泽扬不是一直想要灰色地区的统治权么？”

    “他一定会抓住机会提起诉讼，调查局为了不让任务失败的丑闻外泄，一定会满足他的任何要求。”

    “你……你这个……亏我还对你……”许泽凝握紧了拳，眼眶红红的，像是在忍受什么不能表现出来的情绪一样。

    “小姐，我就直说了……”萧清推开许泽凝的刀刃，眼中的颜色深不可测：“你喜欢我，对吧？”

    “你……！”许泽凝本想本能地反驳，但是她挣扎了一下，最后双肩沉了下去：“对……曾经。”

    “你也想知道我不喜欢你的原因，不是吗？”萧清冷酷地笑着，无视少女惊讶的眼神，扯开了自己的衬衫扣子，露出胸膛上大大小小的手术和实验留下的伤痕：“你觉得，你做的这些事情，让我有可能喜欢你吗？”

    这是一年来她对萧清亲手做的事，当时她救下萧清并不是因为善良，而是她发现，萧清的身体素质很适合做她实验的样品。

    那些歪歪扭扭的手术伤痕太过刺眼，许泽凝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咬住下唇，像是快哭了。她低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萧清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要你道歉的才跟你说的。我想说的是，你需要换一种表达喜欢的方式，而不是做这种事。你哥哥也一样，你们，还真是相似。”

    许泽凝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她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递到萧清的手上。她这次特意更新了系统就是为了替萧清查之前的事，她本来想当做惊喜送给他，可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再也不会对萧清抱有期待了。

    “这里面是也许你想知道的资料。”她瞪着萧清看了一眼，迅速转过身去：“我走了。还有，以后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萧清有些吃惊地握住了那个U盘，而后看着少女气呼呼的背影，明白了许泽凝的意思，他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谢谢你，小姐。我会好好收着的。”

    将来你也一定，会遇到那个非常珍惜和喜欢你的人的。

    不过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萧清冲着她问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我走了！”许泽凝飞快地穿过一脸震惊的队员们，向着家里的方向走去。

    林澪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又不满地瞪着萧清：“她这么可爱，你怎么反倒把人给惹哭了！”

    萧清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走过去一把抱住还在状况外的萧净：“小孩子失恋了而已。”

    萧净有些不自然地想要推开萧清，然而并没有成功。

    “谁让我眼里除了他，装不下其他人呢。”萧清温柔地看向自己弟弟，露出了对别人都不曾有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