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孕肚比病人大/憋尿比病人久/临盆小医生过预产期不发动

    只见秦医生坐在宽大的写字台后面，双腿遮在白大褂下，隐约看到两腿大大地岔开。他的身前挂着一个十分巨大圆隆的肚子，大到双腿要分得很开才能勉强让巨肚挤在当中，圆隆到秦医生根本无法靠近写字台坐着，就算他的身体后仰，努力贴着椅背，高高的腹顶还是卡在他和桌子之间。如果细看，还能看到那小山一般的肉球前端被写字台抵进去了一点，虽然只有一点，但是同样挺着八九个月大肚的杨文还是能够理解那种憋胀难受，更别提孩子的踢打抗议了。

    秦钟轻轻摇手拒绝了护士长的帮助，一只手摸索着伸到腹底。他的肚子又重又大，严丝合缝地紧紧贴在大腿上。所以就算摸到了腹底，他的手也根本伸不进去。秦钟咬咬牙，勉强抬了一抬他那巨大的孕肚，把手掌垫在了腹底。光这一个动作，就让他的额上起了一层薄汗。他的胎腹不同于往来的那些病人，是碰都碰不得的，这一动，他就感觉自己的肚子一阵发涨闷痛，腹底骤然变硬。雪上加霜的是，从上午看诊到现在，一波波病人进进出出，忙得他根本没时间喝水吃饭，也别说上洗手间了，本就重孕尿频的他，如今在那个异常硕大的孕肚底下，还挺着个浑圆的小水包，一泡尿就这么憋了大半天了，手掌一垫一压，上面是肿胀难受的孕肚，下面是敏感憋痛的膀胱，岂不是要出一身虚汗。

    可是产夫就躺在床上等着检查，嘴里还哼哼唧唧地说憋得慌，搞得秦钟也感同身受地觉得膀胱微微刺痛起来。他不敢再耽搁，怕自己大腹便便的影响看诊速度，于是一手撑着桌面，垫在腹下的手往上托着沉重的孕肚，慢慢站了起来。只是秦钟的肚子太大，一只手掌似乎都托不住，刚略微起身，就看到他被衬衫裹得紧紧的肚子抽搐了两下，原本重如泰山的孕肚左右晃动起来，扯着秦钟瘦弱的身体也跟着歪了一下，看得直直盯着他的张伟和杨文都差点惊呼起来。

    倒是一旁的护士长并未走开，连忙伸手扶住秦钟，帮他托了一把肚子，让他能空出双手撑着腰部，缓缓站起身来。张伟和杨文就这么吃惊地看着比杨文不知重孕多少的医生花了半天才能站起来，莫名有种想夺路而逃的感觉。而令他们更加吃惊的是，等秦医生完全站起来，他们才一睹他身前孕肚的全貌，实在是太大了。比杨文的肚子大上不止两圈的孕肚，居然还低低地垂挂在秦医生的腰上，肚尖已经朝下，腹顶以下紧紧地贴在他的大腿上，腹底更是挤在了腿间，需要微微撇开双腿才能站稳身体。这，怎么看也是临盆之身啊。夫夫二人尴尬地互望了一眼，杨文也一时间忘记了憋尿的痛苦。

    好不容易站起身体的秦钟不敢再耽误时间，他一手撑腰，一手扶着沉坠满涨的足月肚子走向做B超的角落。说是足月，他的孕肚早就过了预产期，胎儿明明两周前就入了盆，却不知为何过了预产期一周还是毫无动静。说是没有动静倒是小瞧了这磨死人的大肚子，他这一胎怀的靠前，早早就腹大如箩，等到临盆更是重的像座小山一样。他早就不能平躺，就算侧睡都能让他的腰断裂一般酸痛，想着快点卸货却迟迟不发动。他请自己的老师给自己检查过，数据一切正常，孩子有点大，但状况很好。原本想着顺产，但现在他只想着无论怎么生，快点生下来就能轻松一点。然而这孩子也许随了自己的性子，从怀孕开始就不怎么活泼，只是一味长个子，加上他羊水过多，总是拖着个又大又沉的肚子，就算孩子已经挪到了他的腹底，大大的脑袋抵在耻骨处，却像是睡着了一样没了动静，要不是检查结果都好，他真怕孩子有事。

    张伟眼见那秦医生撑着腰往这边走或者说是挪了两步，然后皱着眉停了下来。他那个肿胀肥大的肚子正贴着大腿根，走动起来大腿挤压着腹底，敏感的临盆大肚被压的一阵阵发涨，这几天绷得紧紧的腹底更是一碰就闷闷地痛，虽不剧烈，但是磨人得很。有时候引得肠部一起痉挛起来，像是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倾泻而出，肚子里咕噜咕噜，屁股紧张地收缩着，然而重孕待产如他，无论是排泄物还是胎儿，一样都没有成功出来过。他的膀胱倒是积极的很，随时随地发出憋尿的信号，坐诊时间一长，小腹底下抽筋一样的疼。月份小的时候还好，肚子一鼓起来，压得下面刺痛异常。

    被护士和患者看着，秦钟苍白的脸微微发红，他知道外面还有很多病人在等着，自己笨拙缓慢的样子实在耽误时间。可是他才努力走了两步，被大腿动作颠到的肚子就抽搐起来，孩子坚硬的胎头混着满涨的胎水在他的盆骨处微微撞击，酸疼刺激得他差点脚下一软。他没办法，只能停了下来，放弃酸软的腰部，两手扶住鼓胀的肚子，让这个大肉球不要再晃动了。

    杨文躺在床上，看到一个硕大的孕肚在眼前越来越大，越来越壮观，不由地担心起自己临盆时候的情况。这一担心，膀胱的酸痛瞬间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又开始低低呻吟起来。张伟的注意力也被拉了回来，一边喊护士一边焦急的抬头看秦医生，但是涌到嘴边催促的话，对着那个巨大的肚子又不知怎么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