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宅屋 - 耽美小说 - 宗教裁判所审讯实录(酷刑虐身)在线阅读 - 第九章(水刑,剧情流)

第九章(水刑,剧情流)

    9

    过了几日,天气晴朗,我从药店出来时阳光明媚,火红的太阳悬在头顶,要把一切都晒化。已经五月了,温度骤升,空气中弥漫着热浪。

    我把袖子挽到胳膊肘,叫了一辆出租马车,直奔宗教裁判所。

    阴森的地牢终于驱散身上的热气,我甚至想抱着柱子多待一会,好让冰冷的石头给我降温。不过想归想,现在可没有时间浪费。

    牢房中,莱斯特双眼紧闭,光着身子蜷缩一角,我给他的披风已经不知所踪,身后的鞭伤和烫伤依然没有痊愈,黑乎乎的纠结成沟壑,干巴巴地扒在肌肤上。

    而在那两团面目全非的肉丘中心,严重撕裂的殷红穴口就这么绽开着,血丝不断,从某个角度看去,甚至能瞥见烂糊的肠肉。

    我掏出兜里的止血药,给他敷在伤口上,他的身体在接触药膏的刹那剧烈抖动,小穴猛然收缩,夹住了我的手指。

    他蓦然睁眼。

    我被他眼中射出的光芒迷住,刚想赞美却发现这光芒如流星划过天际,只璀璨了一瞬间便暗淡下去。

    可就是为了这转瞬即逝的华光,我愿意追随到天涯海角,直到末日的尽头。

    “艾伦?”

    他的声音打破我的幻想,我对他释出安慰的笑:“放松,我在为你上药。”

    “谢谢。”

    我抹完药,席地而坐,说出让我们都不太舒服的话:“晚些时候,主教还会审讯。”

    “行行好,杀了我吧。”莱斯特艰难地说,“为什么你们要如此对我,我只不过爱上了一个人而已,从没做过坏事……”

    “你的爱情不被天主祝福。”

    “我不需要!”莱斯特的手砸向地面,纱布上又洇出点点血迹,他神情激动,满脸怒容,“我根本不在乎他!我只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这也是错吗?我也许和别人不一样,但我从没妨碍到其他人!”

    这是莱斯特第一次动怒,我愣住了,他说的话我回答不出,就在我愣神时,他又道:“若我们犯了错需要惩罚,那你犯的错呢?”

    我没想到他会把矛头对准我,期期艾艾道:“你……你不能……这样……我……”

    “你不是也侵犯我了吗?你和天主口中的魔鬼有什么区别?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是的,没区别,我心里想,随后问他:“可问题是你愿意告发我吗?”

    莱斯特冷静下来,自嘲地笑了:“我不会,但请你杀了我,我再也受不了无休止的折磨。你若不答应,我会给出另一份口供。”

    我一下下顺着他的金发,手指划过发梢时突然收紧向下拉,扯动头皮,他惊呼一声,脑袋被这股力量带着歪到一边。我轻声说:“别试图威胁我,主教大人会相信你的话吗?你觉得我三番两次来找你是得了谁的命令?”

    莱斯特无声地看着我,眼中泛起的波澜似乎要将我吞没。

    “现在,你听我的。”我松开手,把他揽在怀里,“你的愿望我会达成的,放心吧。”

    他仰头看我,没有说话。

    我垂眼:“我向全能伟大的天主发誓,你会如愿以偿。”

    下午三点整,卡斯利亚主教准时出现在审讯室。而此时的莱斯特,早已被面朝上捆在一张长椅上,额头被一条皮绳紧紧勒住,不能转动分毫。

    卡斯利亚主教例行讯问,莱斯特完全无视问题,仅瞪大眼睛望向黑洞洞的上空,好似一具活死人,对周遭的一切无动于衷。

    “他已经嚣张到这种程度了吗,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主教对我抱怨。

    “这说明他已经绝望了。”

    “我会让他更绝望的。”主教跟胡安打了个手势,后者把事先准备好的木桶和毛巾拿了过来。

    毛巾覆在莱斯特的脸上,他的头冲我们这边,偶尔从门缝卷进的风将毛巾上的霉味吹散,直扑鼻孔。我后悔没有带条新毛巾来给他用,这味道闻多了头晕脑胀。

    不过,这也正是关键所在,浓烈的霉味往往能掩盖其他味道。

    我静静地看下去。

    胡安提起水桶,冷水缓慢地浇在毛巾上。

    一、二、三……八、九……

    三十六、三十七……

    我在心里默数,第四十九下时,莱斯特身体先是动了一下,接着,剧烈发抖,两条腿因为捆得不太牢而小幅挣扎。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哗哗水声,这和以往的审讯不一样,但我知道,莱斯特正在经受最恐怖的煎熬。

    在所有刑罚中,水刑最温和,温和到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可同时又最可怖,会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创伤。胡安跟我闲聊时曾谈起,有些人受过水刑后哪怕是融在掌心的雪水都会另其感到害怕,这种恐惧伴随终生。

    水还在继续倾倒。

    莱斯特的身体在摇晃,以至于绳索在他身体上勒出一道道紫痕。

    我能想象他正在经受怎样的磨难。口鼻被水封住,空气被隔绝,胸骨在窒息的折磨下仿佛被烙铁碾压,双肺要炸了,火烧火燎地疼。

    我太知道这种感觉了,当我就快沉到河底时,就是这样痛苦而绝望——

    感谢天主,几个过路人跳下河把我捞上来,他们说要是再晚半分钟我就会淹死。

    然而现在,可没有好心人把莱斯特从溺水中解救出来。

    一桶水倒完,毛巾被揭开,莱斯特不断咳嗽,大口呼吸来之不易的空气,他的脸被水冲洗得发白,额头上隐隐泛着青,金发散乱地铺开,水珠滴滴答答地顺着发丝落到地上。

    “感觉如何?”卡斯利亚主教问。

    莱斯特没有说话,只顾喘气。

    “你觉得他能坚持多久?”卡斯利亚主教问我。

    “您指的是坚持多长时间还是多少轮?”

    “啊……还是你严谨。”他做了个恍然大悟的手势,带着硕大宝石戒指的手一晃,“我的意思是能坚持多少时间?”

    “刚才我数了一下,一桶水倒完需要数九十下。”我看了眼莱斯特,“我敢打赌,他能撑过一百二十下。”

    主教失笑:“没人能撑过那么长时间,倾倒时间是计算好的,大多数人都可以挨过去,但一百二十,可能够呛。”

    “可这不同于真正的溺毙,因为水没有直接灌进鼻子,他还是可以呼吸一些的。”

    “是啊,多么美妙,濒临死亡却又死不了。”他的心情似乎好起来,“那就试试吧,再多弄些水。”

    湿透的毛巾再一次盖住莱斯特的脸,水倒下的刹那,我听到一声短暂的呜咽。

    下意识地,我也屏住呼吸,和他一起感同身受。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脚趾紧缩,腿绷得笔直。被捆在两侧的双手一会儿成拳一会儿松开,破损的指甲在长凳上不断抓挠。

    相应的,我也备受煎熬。憋闷感要把我逼疯,隐在桌下的双腿相互绞着、摩擦着,鞋跟无意识地点地,希望快点度过这可怕的两分钟。

    我快要忍不住了,全身的战栗让我大脑急剧充血,另一种本不该出现的欲望冲破理智的牢笼。

    啊,我太爱这种感觉了,我在窒息中感到了无与伦比的快感,好像有无数根羽毛在那根肉柱上瘙痒,下身几乎要湿了。

    手渐渐摸到下面,那里滚烫又饱胀,隔着衣服裤子都能感受到汹涌的暗流,我看了眼卡斯利亚主教,他正全神贯注地望着前方,忽略了我的小动作。不过我并不敢继续,只是碰了一下就缩回手。

    我终于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及时制止了呼之欲出的小泉。对面,胡安还在倒水,而莱斯特还在忍受折磨。

    时间变慢了,胡安边倒水边数数,数字砸在我心上,砸在地上,和着涓涓水声回旋在审讯室上空。

    在一次更为激烈的挣扎后,莱斯特不动了,手指渐松。

    “停下,快住手!”卡斯利亚主教察觉到异样,快步走过去,一把掀开湿漉漉的毛巾。

    我依旧坐着没动,目不转睛看着他们对莱斯特指指点点,心揪起来。

    天主啊,让这可怕的时刻快点过去吧,让那些手从莱斯特身上拿开!

    卡斯利亚主教正询问着什么,声音不大,若是平时我能听得清清楚楚,可一次,那些词语钻进耳朵如细小的蚊蝇嗡嗡响,仅仅辨别出“呼吸”、“虚弱”等等词汇。

    恐惧笼罩住我,我想逃走。

    可我动不了,如同被蛇盯死的老鼠,每一处肌肉都僵住,再也不听大脑的指挥。他们在窃窃私语,胡安似有若无地看了我一眼,我也梗着脖子看他,随后他微微点头。

    这时,卡斯利亚主教转过头,对我说:“他死了。”

    我的手撑住桌面,缓缓起身,上身探出去,莱斯特的面容平静而安详,像睡着了一般,脸上还带着水痕。

    “真是……不幸。”我终于找回从容,漠不关心地举起笔,问,“就这样记录吗?”

    主教明显有些懊恼:“我就说他撑不过一百二十个数的,现在死了,没有了口供,一切白费。”

    我在卷宗上写下几笔,然后认真道:“城里有很多人,流浪的、乞讨的,大街上少一个流浪汉谁会关心呢。”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开怀大笑:“我的孩子,你比我想象的更有潜力。”他突然愉快起来,不再管莱斯特,向我走来,“你说的对,这么长时间以来是我钻牛角尖了。”

    “就按你说的办。”他对我招手,我顺从地抱起卷宗,极力忍住想看莱斯特的冲动,漠然地跟主教走出审讯室。

    “你知道该怎么做。”他回头对胡安说。

    我稍稍侧头,余光看到胡安兄弟正把莱斯特软绵绵的身子从长凳上解下来,装进布袋。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为防止有人假死越狱,所有尸体在被运出去之前还要经过一道特殊的验看——用烧红的烙铁按压脚心。

    哪怕脚趾有最细微的抽搐,尸体都会被送回牢房,脖子套上绳索,吊在空中。

    我不确定莱斯特能否过这一关,尽管胡安再三向我保证过药效。

    主教提议去喝一杯,我婉言谢绝了,独自在裁判所外的街上徘徊。

    卖欧石楠的推车小贩就在不远处,我买了一束捧在手里。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当我看见那些粉嫩小花时,心平静多了。

    裁判所里不断有人进出,但都不是胡安。

    我忽然意识到另一种可能,也许计划并不顺利。莱斯特在烙铁按下的刹那尖叫起来,被拖回牢房,而胡安则把计划和盘托出,用不了多久卡斯利亚主教就会把我绑在柱子上鞭打。

    家族会因我而蒙羞,父母亲会活在流言中,妹妹嫁不出去,叔父的仕途会受到影响……

    我会被判什么罪?

    渎职?劫狱?

    希望是前者。

    也许我该回家收拾东西逃跑,这种想法越演越烈,我竟真的控制不住小跑起来。可当欧石楠的花香沁入心脾时,脚步又停下。

    香气太诱人,我舍不得走。

    世间种种,又怎能和我的莱斯特相提并论。

    夕阳西下,裁判所高高的塔顶镀了一层金黄,我沐浴在霞光中,决定赌一把,押上后半辈子的人生,去赌我和莱斯特的未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幕降临。

    终于,裁判所一侧的小铁门打开,一辆平板车从里面推出,车上卷了草席。

    推车之人的背影是那么熟悉,生平第一次,我看见胡安时欣喜若狂。

    我不动声色地跟在推车后面,到城郊时,已是月上中天。

    胡安把车停在偏僻无人的角落,径直拐进巷子不见了。

    我走上前,掀开草席,月光洒在莱斯特精致的脸庞,我在他鼻尖落下一吻。

    全能而伟大的天主,由衷赞美您!

    我的天使,终于属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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