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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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羌瑜置身黑暗她似乎沉睡了很久… 眼皮沉重，消毒水的味道让她很难受。 “敏慧。” “羌瑜她爸今天怎么没来啊。” 正在给羌瑜擦脸按摩的羌母，对着有些微胖的大婶笑了笑。 “来是来了。” “这不，老羌公司有事又半路折回去了。” 胖大婶是隔壁病房的，听说不久就要做胃部手术，与羌母两个人年龄相仿，一来二去就熟了。 “你说你家羌瑜长的这么漂亮，怎么就…” 多好的闺女啊，长的漂亮，听说还会弹钢琴。要我说敏慧，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要紧，有一句古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羌瑜她定是个有福气的。”羌母心疼地摸了摸，两年了依旧昏迷不醒的女儿。日渐削弱的脸蛋，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她的小鱼… 消失了一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羌母想起一个月前接到警察的电话，说在医院找到他们女儿。 她赶紧打电话给在国外的老羌，因为羌瑜就是在国外失踪的，两口子赶紧汇合往医院赶。 听医护人员说，羌瑜是躺在医院大门口，发现她的时候意识已经陷入昏迷，先判定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问起当时有什么可疑人员，他们都说没有，不像是有人把她扔在这，倒像是凭空出现。 “谢谢你啊，张婶。”平时张婶也会来帮忙照看下羌瑜，陪陪她说说话，聊聊家常。 “嗐，说什么呢，你不也顺带照顾了我吗你差不多要给羌瑜擦身子了，我也回去休息休息。” 羌母：“诶，你慢点。”张婶离开后，羌母撩起羌瑜的睡衣，目光落在本应该毫无瑕疵的腹部。 而现在有一道竖着伤疤。 羌母已为人母，怎会不知这意味着什么。 仔仔细细擦拭后将羌瑜整理清楚，难受的眼眶发酸，擦了擦眼角的泪。 羌瑜听着耳边模糊不清的声音，头脑有些混乱。 记忆浮现的是她的脖子被一刀砍断动脉，沈怀瑾狼狈不堪的爬过来满脸是血，神情崩溃的模样。 他亲手砍断了的右手臂…她很想问问他… 为什么… 明明那样疼… 视线越来越模糊，羌瑜只是静静地看着沈怀瑾焦急无措的，捂着她的脖子帮她止血。 她想说话… 可是只要一张口，喉咙就顾涌出血。她吞咽着口中甜腥的血液，躺在沈怀瑾的怀里，头靠在他的胸膛，从未如此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甚至乐观的想… 其实，也不亏。 死之前能看到，沈怀瑾这副哭成狗的模样，也挺赚的。 可是… 羌瑜眼眶湿润，带血的指尖在腹部微动，心底交织着不舍难过以及抱歉。 宝宝… 对不起… 在她闭上双眼的时候，一道熟悉的机械音突兀的响起。 她站在一片白色的房间，是医院，应该是系统将她拉进来的。 “系统？” 茫然地看着天空乱晃着的光球，它就像个移动的小太阳… “你差点要被世界意志排查出去，多亏了本系统，才保住了你，不然你就灰飞烟灭了。” 它人性化的叹了口气。 系统心累了。前一任宿主荆小希是它的第9998位，主要是修复世界漏洞，收取气运。她初时还算收敛，直到在某个世界尝到被众星捧月的甜头… 满足了自己强大的虚荣心，开始逐渐放纵自我，赚取来的积分花在的美貌，身材… 直到积分越来越少，荆小希选了攻略沈怀瑾这个任务。 系统试过阻止，可是劝阻无效…荆小希一心就想附着女配羌瑜，她垂涎又嫉妒羌瑜的脸蛋和身材… 可意外的是…… 系统检测到女配羌瑜失踪，像是不存在一样。 它察觉不对后将这个漏洞上报。 没有办法，只能用积分想办法将荆小希变成羌瑜… 先是反派性情大变，毁掉了世界… 宣布任务失败后，它和荆小希花光了积分却被困在这个世界，直到世界重塑。 这一次见识到了反派的恐怖，她改了攻略对象。结果，这次宿主死的比上回的更惨… 属于机器电子音听起来有些可怜巴巴。 “我任务失败了，本来马上要被召回系统局销毁重造。” 羌瑜：“哦”跟她有什么关系，你至少还能重造… 望着手术台，躺着的自己。 她都要被开膛破肚了… 这边宫滕手麻力将皱巴巴的婴儿从腹部剖出来时，小孩的哭声让他不由松了口气。 “是个男孩。” 怀中抱着的婴儿撇着嘴，握着小小拳头，嚎啕大哭。 直到孩子被洗干净，沈怀瑾不曾看过一眼，直直走向手术台，躺着的女人像是睡着了一样，无声无息。 伸出手轻抚着羌瑜的脸颊，眼神压抑，此时她尸体已经僵硬了。 这副模样，持续了很久，让羌瑜不得不低声吐槽。 “头都快掉地了，还敢摸，沈怀瑾不会是什么恋尸癖吧！”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羌瑜与他幽黑的眼神对视，如果没看错沈怀瑾往他们这边瞟一眼。 系统似乎也被吓到，身上的光芒都暗淡了些。 “没…没事的，他看不见我们。” 果然，下一秒沈怀瑾的视线错开。羌瑜见光球在她眼前晃悠。 “啊啊啊。” 系统激动的整颗球都在一闪一闪的发光。 “就在刚刚，我感应到了与我能量磁场相符的宿主。” “这样我就不用回炉重造了，呜呜呜。” 羌瑜皱眉，指了指自己。 “我吗？”真不是她自恋而是这里只有她能看见它。它沉默了一下。 “当然，不是…”下一任宿主可是跟它一样优秀，可爱，相信他们两个的实力搭档起来，有朝一日定能成为系统局的大佬～ 光球飞向羌瑜的腹部，绕了一圈又一圈后，转头往宫滕怀里吐泡泡的小孩，献媚地蹭了蹭。 “嘿嘿嘿，我的小宿主～”系统发出机器般的痴汉声。羌瑜语塞：…哦，原来它的宿主是她儿子。 小丑竟是我自己。伸手揪住它，又忍不住挼了挼，没想到摸起来挺有弹性。 “所以，你想干嘛？”系统支支吾吾的说道。 “看在小宿主的面子上，本系统可以实现你一个要求。” “你放心，至于以后做什么任务，都是小宿主自己选择。” “我可以带他回我的世界？” 系统：“不行，不行。 小宿主可不能离开这个世界，原世界被反派毁灭，好不容易重启了一次。 而且世界太脆弱，只有小宿主的气运足矣支撑，可不能再毁一次。” 系统信誓当当的保证。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反派他们已经把小宿主救出来了，到时候我用积分送你回去，再帮你重塑肉身。” 见羌瑜迟疑了… “你难道不想回去见你的家人吗？” 是，她想回去… 可是… “我…忘不掉…” 至于为什么。 她舍不得，舍不得什么，不清楚。 明明这里的人和一切，她是那么迫切地想要逃离的啊… 系统：“我可以帮你忘掉呢？”羌瑜想着苦苦等她的父母，她失踪了他们该有多绝望… 他们只有她了… 她不能这么自私的… “好。” 羌瑜痛苦的闭上眼，她不该逃避的。 她的孩子… 沈怀瑾他不会任由自己的骨肉受委屈。 其实，她是该庆幸的，在这个世界她死了，原本也是“羌瑜”的结局。 她和沈怀瑾，从开始就是个错误，分隔两个世界的人又怎么可能在一起。 失忆期间的他，让她忘记了痛苦绝望的开端。 可他也总会恢复之前的记忆，变回从前的样子。他爱吗？ 或者她爱吗？ 一切仿佛像是个漩涡，永远见不到底… 她能有机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应该开心的不是吗？ 眼底蓄满的眼泪终是，顺着脸颊滑下… 宫滕怀中的孩子咿咿呀呀，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小手着急的冲着虚空抓了抓… 沈怀瑾则是静静的跪在羌瑜冰冷的尸体旁，太阳穴跳动的青筋和颤抖的手，暴露着他心里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