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蜘蛛的初遇，给康斯坦丁解围，夜会蝙蝠侠
托尼为那群孩子们筹办的展览会在早上九点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吃完晚饭后才把孩子们送回去。 虽然托尼全程陪同，但因为有专业的讲解员在，所以并不需要他做什么。托尼只负责和伊莱一起吃甜甜圈喝可乐——他们俩都起晚了，没吃早餐——同时凭心情回答孩子们时不时冒出来的小问题，非常轻松。 不过比起马克盔甲，斯塔克的绯闻显然更让一群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关注。许多人都在悄悄打量伊莱，在看到托尼帮伊莱擦掉嘴唇上沾到的巧克力酱时更是纷纷怪叫着起哄。托尼咳嗽一声压了压上翘的嘴角，一脸正经地摆摆手说：“叫什么叫什么，没见过追求人吗？” 有个男生把手比作喇叭状拢在嘴边大喊：“是没见过斯塔克先生追求人——！” 托尼耸耸肩，想要卖弄却又强忍着克制地说：“Well，那你们现在见到了。” 他甜甜蜜蜜地牵过伊莱的手，转头面对孩子们时又是商务式的敷衍，一抬下巴说：“好了好了，这可不什么新闻发布会，你们也不是狗仔记者。都别问那些无关的东西，专心听讲。” 学生们发出失望的叹气声，嘟嘟囔囔地往前走。伊莱和托尼落后两步走在后面，托尼压低了声音对他说：“其实刚才我是想亲上去的。不过这群孩子都还未成年，想想还是算了。”虽然略有遗憾，但仍挡不住他春风得意的笑脸。 伊莱笑而不语，他倒是很愿意在一些小事上纵容托尼，不为别的，只要能看到托尼神采飞扬的模样和盈满笑意的焦糖色眼眸就足够令他愉悦了。 中午时他们吃的是自助餐，伊莱和托尼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伊莱和他聊着天，视线隐蔽的追随着一个棕发棕眼的少年。他翘了下嘴角，拿起桌上的碗说：“我去盛点汤，要来一点吗？” 托尼说：“不用，我喝可乐就行。” 十五岁的彼得·帕克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同时简直纽约市民的好邻居蜘蛛侠。这是他第一次在这种场合吃自助餐，虽然这不是什么星级酒店，但是斯塔克工业的餐厅规模并不比酒店差，工作人员甚至为了照顾到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学生而准备了许多不同种类的餐品，各种海鲜肉类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彼得一边和好朋友内德聊天一边开心地往盘子里放食物，他还沉浸在刚才托尼对马克盔甲的解说里不能自拔，喋喋不休地和内德说着斯塔克独特的技术和设计理念。却忘了自己手上还端着餐盘，在挥手时不小心撞到了旁边人的手。彼得顿时心里一紧，慌忙回头就看见了一直和托尼走在一起的那位先生，他手上端着小半碗欧式海鲜蘑菇汤——其实那原来应该是一整碗，之所以只剩一下一个底是因为彼得刚才撞到了他，以至于那另外半碗海鲜汤全部贡献给了他的衬衫和餐台。 彼得几乎要跳起来：“对对对不起！！！”他慌慌张张地道歉，接过伊莱手上的碗手忙脚乱地要去帮他擦拭，却浑身上下都找不到纸巾。他急得汗都要出来了，转头想要求助内德却发现好友完全呆住，愣在原地看着气势如虹快步走过来的托尼·斯塔克。 “怎么回事？！” 彼得紧张的要命，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斯斯塔克先生，我不小心，把、把这位先生撞到了。” 托尼的胸膛明显地剧烈起伏了一下，他没有理会彼得，只皱眉打量着伊莱，问他有没有烫到。 伊莱笑着摇头，“没有，汤不是很烫，我没事。” 托尼这才把视线落回彼得身上，说实话，虽然斯塔克的脾气不怎么样，但对于未成年孩子的无心之失他也实在刻薄不起来，所以只是语气不善地说了一句：“下次小心点。” 一想到自己竟然在偶像面前犯了这种错误，彼得简直欲哭无泪。他惴惴不安地又和伊莱说了声对不起，得到青年一个安抚的微笑：“没关系，也是我自己没拿稳，不怪你。”他上下看了一下彼得，注意到他衣服上也溅到了些汤渍，便说，“你身上也沾到了，我带你去换件衣服吧？” 彼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伊莱的笑容很大程度上让他放松了一些，他点点头，小声说了谢谢。 托尼说：“我也去。” “行了，你待着吧，我认得路。”伊莱拍拍托尼的手臂，凑近他压低了声音飞快地说，“你是想让孩子吓死吗？” 托尼撇撇嘴，“那我等你回来。” “好，我很快回来。” 伊莱带着彼得上了公司的内部电梯，他按下楼层数，这才看向彼得问道：“你是中城高中的学生吗，叫什么名字？” 棕发的少年依旧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似的转头看他，眼睛睁得圆圆的，说：“我我我叫彼得·帕克，是中城高中的高一学生。” 他的声音很好听，也很特别，就像是薄荷汽水一样非常清爽活泼的少年音。 伊莱忍不住又笑了笑，其实他原本只想和彼得搭个话的，没想到小孩儿这么冒失，倒是多给了他些说话的时间。 “我是伊莱，帕克先生——我能叫你彼得吗？你也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当然，当然可以。”彼得讷讷地说，他小心地偏头去看伊莱，在撞上对方的视线后又倏地回头紧盯电梯门，惹得伊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彼得忍不住红了脸，紧张地扯紧了袖子。 叮一声响，电梯门打开，他们来到了托尼的办公区。 彼得出电梯后四处张望了一下，伊莱扭头就见他探头探脑的模样，笑问：“在找什么呢？” 被抓包了的彼得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欲盖弥彰地把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手插进裤袋里说：“我我以为会见到复仇者们……” “复仇者们的生活区可不在今天的参观范围之内，”伊莱笑着说，“不过你以后会有机会见到他们的。” 彼得有些小失望，但还是很快就打起精神来，兴冲冲地说：“真的吗，我也这么觉得！我在网络上看到好多人都偶遇过美国队长！”他只把伊莱的话当做安慰，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托尼的休息室，伊莱打开衣柜拿衣服，里边儿一半是他的一半是托尼的。彼得的身形和伊莱的比较相近，只是矮了几公分。所以伊莱便拿了自己的T恤衫和牛仔外套给他，“试试看合不合身，都是新买的，没穿过。” 彼得忙不迭地接过去，“没关系没关系，太谢谢你了，给你添麻烦了！” 彼得显然是个乖小孩儿，犯了错后心虚局促得不行，明明不是什么大事，但他还是很不安。伊莱给他指了卫生间的方向，说：“那你去里面换吧，我在这里换就好。” 彼得连连点头道谢，抱着衣服三两步窜进了卫生间里。 伊莱等他关了门后便开始换衣服，谁知道刚脱下裤子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号码，接起电话：“康斯坦丁？” “My love，最近过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是熟悉的略带沙哑的伦敦腔，伊莱艰难地单手把裤子穿上，一边说：“还不错，至少不用和你一样下地狱。” 康斯坦丁：“……我也只是下过那么一次而已。” 伊莱失笑，难得大方地放过了他：“好吧，只下过一次地狱的康斯坦丁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康斯坦丁郁闷地狠狠吸了一口烟，缭绕的烟雾从鼻腔和嘴里呼出来，他说：“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打赢蝙蝠侠？” 伊莱正脱衣服，便把手机挪远了些，先脱了一只袖子再脱另一只。只隐约听到他说了什么，但还是愣了好一会儿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把衣服扔到一旁拿过手机说：“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打赢蝙蝠侠？你？你自己？” “是。” 伊莱毫不客气地说：“你是不是把脑子丢在地狱了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倚着墙笑起来，“别这么刻薄My love，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嗯？” 那个意味不明的尾音没能使伊莱心软半分，他说：“正因为是这样我才不想让你招惹他去送死——虽然蝙蝠侠不杀人地狱也不收你，但是比起被蝙蝠侠暴揍你还不如下地狱算了。” 康斯坦丁叹了口气，但仍然不死心地说道：“如果你肯帮我的话，亲爱的，我肯定我会好过很多。” “我？”伊莱假惺惺地说，“约翰，我这么手无缚鸡之力——” “可你捕获了蝙蝠侠。”康斯坦丁说，“那天晚上我看见你们在塔楼上接吻了。” “哦，亲爱的康斯坦丁。”伊莱正色道，“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没有，我拒绝他了。” “真的？”康斯坦丁的声音里带上了点笑意，“那么看起来我至少还有个地方比他强的，至少你没有拒绝我。” 伊莱也笑起来，他还要说什么，身后却忽然传来开门声，彼得换好衣服出来了。他一下就看见了赤裸着上身站在窗户旁的伊莱，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对伊莱的误会有多深——沐浴着阳光的青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文弱，他有着一身恰到好处的肌肉和流畅的肌肉线条，含蓄内敛如同猎豹，充满爆发力的力量美感。彼得还注意到他腰侧的地方有一条凹陷的线条没入裤腰里……那叫什么来着，好像是鲨鱼线？ “彼得？” 伊莱已经挂了电话，回过头笑着看他：“怎么了，在发呆？” 彼得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盯着别人腰看个不停后更是尴尬又慌乱，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噢噢噢那个——那个我只是想说我换好了，我我……你是不是在在打电话？要不我——” “没有，已经讲完了。”伊莱将手机放到一旁，拿过衣服穿上，“你换好了？还合身吗？” 他一边扣扣子一边打量着彼得，小孩儿连耳根都开始红了，讷讷地站在原地任他打量，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说：“合身，这样很好。”他低头看了眼明明有些宽松了的上衣，连忙补充说，“那个，伊莱，你给我留个地址或者电话吧，过两天我把衣服洗好了给你送来！” “好，一会儿我写给你。” 伊莱穿好衣服后拿了托尼的记事本趴在桌边写字，彼得捧着颗噗通乱跳的心又去偷偷看他，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忍不住想，伊莱真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脾气又那么好，难怪斯塔克先生会…… “来，给你。”伊莱把纸从本子上撕下来。 彼得快步走近了些，接过来后却发现上面除了一串电话号码以外还有几个时间和一副小地图。 “这个是……” “这是美国队长平时晨练的路线，就在林肯纪念堂附近，非常大的一圈。”伊莱指了指小地图，“不过他通常都起得非常早，你要是想偶遇他的话最好赶在六点之前到，最晚六点半就会结束。” 彼得惊喜地瞪圆了眼，不只是因为他终于可以偶遇美国队长了，还因为伊莱的细心和体贴——他真的是个非常好非常温柔的人，明明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彼得也只是在聊天的时候随口一提，伊莱却记住了并且放在了心上，他他他…… 彼得抓紧了纸条，语无伦次地说：“太太谢谢你了！真的非常感谢！我我很喜欢——不我不是说喜欢你，呃——不也不是，我喜——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欢这个礼物——唔这个算礼物吗？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注意不去打扰到他的——” 伊莱又被逗笑了，深蓝色的眼睛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像是夜晚的深海一样静谧包容。勾引得彼得的心里的小鹿又开始撅着蹄子顶着鹿角胡乱撞墙，撞得他脸上发热眼前晕眩，就差往外冒热气了。 “别担心，史蒂夫很高兴有人能陪他一起晨练，他不会介意的。”伊莱拍拍彼得的肩，见小孩儿眼神亮晶晶地看他，便又笑了笑，虚虚地揽着他换了个方向，“好了，时间有些晚，我们也该走了。” “嗯嗯！” 两人回到餐厅，托尼正百无聊赖地在吧台旁一边调酒一边等伊莱，伊莱一进来他就立马迎上前把人带走了。彼得挠了挠后脑勺，走向了同样等待自己的好朋友内德。 “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内德一脸狐疑地看着他，“还有你的头发为什么……”他困惑地盯着彼得明显是往后顺了顺大背头。 “也，也没有很久吧。”彼得不自在地把他越凑越近的脸推开，“洗完脸顺便抓了一下头发而已，没什么。”他闷头往嘴里塞东西，眼神却又不自觉往伊莱那一桌瞟，听见内德又锲而不舍地追问道：“你脸为什么那么红？是不是他骂你了？” 彼得猛地抬头看他，“才没有！” 内德被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讷讷地后退了一些，摸摸鼻子道：“我就是随口一问，那么激动干什么……” 彼得叉起一块香肠塞到他嘴里：“别乱说话，伊莱人很好。” “当然啦，人不好怎么应付得来斯塔克。”内德嘟囔了一句，见彼得看过来，他怕彼得误会，忙解释说，“我知道斯塔克先生是个天才也是个英雄，但是……他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难搞，更不用说那一连串的前女友了……” “不，不会吧……”彼得愣了一下，“斯塔克先生对伊莱也挺好……” “他在泡他，现在当然要对他好了。”内德故作老练地教育彼得，“你不懂，对于那些富豪来说，没到手前自然要多热情有多热情，斯塔克追求人的时候哪次不是豪车别墅玫瑰花；等泡到手之后就不一样了，唉，这些事情你多找找新闻就知道啦。”他一副长嗟短叹看破人生的模样，把彼得说得一愣一愣的，眉头越皱越紧，忧心忡忡地看向伊莱。 伊莱对于小孩儿内心自己所脑补的一切一无所知，他拒绝了托尼一起回马里布别墅的邀请，本来是有些担心康斯坦丁想晚些时候去哥谭找他，结果却是他先接到了康斯坦丁的求救请求——不过，也许也没有这么意外。 伊莱马上动身前往哥谭，他事先披了件斗篷，戴上兜帽遮住脸，直接开空间门去到康斯坦丁的落脚点。 然后就看见了对面的蝙蝠侠。 “My love，你来得真及时。”康斯坦丁喘了口气，他显然是和蝙蝠侠交手过的，不仅那件惯穿的卡其色风衣上有大片污渍，就连乱糟糟的金发都沾上了尘土，暗淡不少，让本就浪荡不羁的康斯坦丁看上去更添几分落魄。 蝙蝠侠将蝙蝠镖重新按下，他已经认出了来人是谁，虽然伊莱没露脸也没说话，但他就是有种莫名的直觉，这就是他。 伊莱左右张望了一下，蝙蝠侠声音沙哑地开口：“附近没人。” 伊莱这才摘下兜帽。 康斯坦丁意外于蝙蝠侠那堪称默契和贴心的一句提醒，他眯了眯眼，从口袋里拿了根烟出来点上。 “My love——” “说正事儿康斯坦丁。”伊莱没好气地瞪他，“不然你就下地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