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出击的小蜘蛛，找上门的妮妮和老爷，去卡玛泰姬躲清静的伊莱
清晨，伊莱披着睡衣拿了杯红茶倚在阳台的栏杆边看风景。此时史蒂夫刚好走出楼栋，他抬头往伊莱的方向望过来，在对上伊莱的眼神后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一回头就能望见同样遥遥望着他的爱人令史蒂夫心里是许久未有过的舒心自在。在这一刻，他仿佛还是那个背着画板、平凡普通的布鲁克林小个子，心里除了伊莱再无其他。 史蒂夫一直站着，直到伊莱冲他挥手告别，他才恋恋不舍地戴上头盔，坐上摩托车离开了。 伊莱目送史蒂夫走远，依旧懒散地靠着栏杆晒太阳。塞西慢吞吞地甩着尾巴走到他身边，勉强把一个饱嗝儿憋回去，道：【伊莱，我必须得说，那只大山羊的角味道真不赖——】 【是荒原狼，塞西。】伊莱纠正他，【麻烦给予你的食物一点最基本的尊重。】 【哦，荒原——嗝——】塞西满不在乎地改口，终于还是打出了那个饱嗝儿，【——荒原狼……】它眯着眼睛趴了下来，少有的吃饱喝足的感觉让它满足极了，昏昏欲睡地把脑袋挤在栏杆之间和主人一起沐浴阳光。 伊莱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瓷杯，原本变凉了的红茶再次冒起热气。他低下头轻轻吹着茶面，热气盘旋着氤氲上来，迷得他眨了几下眼睛，等到再抬眼时，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唔……”伊莱怔了怔，像是茫然，过了几秒才反映了过来似的后退了几步，“蜘蛛侠？你——呃，昨晚……” “昨晚我知道你应该是有事，就先走了。”小蜘蛛语气轻快地说，他翻进阳台里，“我能进去吗，我是说——白天这身衣服有些显眼，所以……” “噢，当然，快进来吧。”伊莱侧身让开一条道。 早晨的风有些大，伊莱单手拢了拢被风吹散了的睡袍，彼得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的手落下的地方滑了下去，伊莱的肩膀和胸膛上印着几枚吻痕，被他有意识地扯了衣服盖住。 做贼心虚的彼得一下子紧绷起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却又很快意识到他穿着制服，伊莱看不见他的眼神，于是又光明正大地继续望过去，近乎贪婪地注视着他。 “所以……”彼得说，“你现在没事了，对吗？” “算是吧。”伊莱回答，回身往厨房走去，那里有史蒂夫特意起了个大早去买回来的食材，“我给咱们做点早餐吃？虽然……”他抬头看了眼蜘蛛侠，笑说，“不过没关系，你可以带回去吃。” 彼得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儿才恍惚地抬手摸上自己的脸——不，准确地说是摸上了一层面具。自始至终伊莱都不知道面具底下的人是谁，又或者说，伊莱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彼得很难说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直到他捧着伊莱给他亲手做的鸡肉三明治回家后都仍是失魂落魄。他脱下制服收好后沮丧地把自己扔到床上，蜘蛛侠是他，彼得·帕克也是他。但说实话，彼得并不想以伪装的身份去接近伊莱，可是…… 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走了会儿神，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彼得再次一跃而起，一边叼着三明治一边慌慌忙忙地到衣柜前翻找起来。 他有主意了！ 十分钟后，穿了一件崭新的藏蓝色连帽卫衣、甚至还精心地给头发喷上定型摩丝的高中生彼得·帕克背着书包冲出了家门。 中午时伊莱在超市门口碰见了特意来“偶遇”他的彼得·帕克，青春洋溢的少年脸上是略带紧张的神色，却还是蹩脚地扯出一个混杂着惊讶和惊喜的笑容：“哦——嗨，伊莱，我是彼得，彼得·帕克。你、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之前——那天——在在斯塔克先生的——” “当然记得。”伊莱语气自然地接过他的话，小孩儿的脸通红得他怀疑彼得下一秒就得在他面前原地自燃了，“自己出来买东西吗，今天不用上课？” “呃，今天，今天是周末。”彼得挠了挠头发，他有些丧气，伊莱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他有没有上课，就和梅姨他们一样，只把他当小孩子看。但他又很快打起精神，问：“你也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吗，斯斯塔克先生没有一起？” 在说到托尼的时候彼得又紧张了，一双小狗似的水汪汪的眼睛瞅着伊莱，然后便看见他摇头，笑说，“没有，我刚出了远门回来，就过来买点东西。”没等彼得说话，伊莱就从旁边拉过一辆手推车，问，“一起吧？” “好啊！” 收到邀请的彼得肉眼可见地雀跃起来，他和伊莱并排走在一起，伊莱正在货架前认真挑选零食，彼得便也跟着胡乱往推车里丢了几包薯片。他当然很想挑起话题和伊莱聊一聊，奈何彼得本不就是个擅长交际的人，而一个仅和伊莱有过一面之缘的普通高中生似乎也没什么合适的话题可聊。彼得心里着急，但却又毫无办法，只好傻乎乎地站着，看着伊莱站在货架前的背影发呆。 “你见到美国队长了吗？” “……什么？” “我说，”伊莱拿了包肉干，回过头对着他笑，调侃道，“之前你不是拿了我通风报信的小纸条吗，后来成功见到美国队长没有？” “哦、呃，有，有见到过……”彼得下意识地回答，但事实上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伊莱的笑，他真的太好看了，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深邃又明亮，笑起来时的样子温柔得仿佛足以暖化极地的冰雪。看得彼得心里的小鹿撅着蹄子顶着一对小鹿角横冲直撞，整个人都要被满满的荷尔蒙占据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美国队长，只满心满眼都是伊莱。他情不自禁地向前快走两步，“我、我……” 伊莱只是站着，退也不退地看着他走近，情窦初开的少年最是不懂得隐藏，一双眼睛都像燃了火似的热烈明亮，恨不能告诉他、告诉所有人他喜欢的是谁、他喜欢的人有多么好。 伊莱笑，轻声问：“怎么了，彼得？” 现在已是临近中午，超市的人流量又大了些。有人推着推车走进来，打破了狭小过道里的宁静。那是个领了两个淘气男孩儿的年轻妈妈，顾着赶上在前头打闹的两个孩子，推着推车飞快走过。彼得条件反射地向前跨了一步避开，却忘了他离伊莱已经极近，这么小小的一步却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 彼得的身高比他还要矮一些，突然靠近的呼吸让伊莱下意识地仰了下头，拉着彼得的手臂示意他站到自己旁边：“你可以——” 彼得眼前就是伊莱的下巴和微张的嘴唇，他一下子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道歉：“哦，对不——噢！” 彼得被那位年轻女士的手推车撞了下腰，前倾的上身控制不稳，一下子扑倒在伊莱身上。 “天哪——对对对不起！！！” 彼得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后退，然而过道本就不宽，稍稍一退更是险些踩到那位女士。伊莱索性揽过彼得的腰，他本意是想揽着他往自己边上挪一挪，没想到他手搭上去后小孩儿顿时就不动了，低着头像是害羞一样，深棕色的小卷毛里露出两个通红的耳朵尖，乖巧地由着他揽着。 伊莱和那位连声道歉的年轻女士说没关系，等到她推着手推车离开后他便也放下手，彼得抿着唇抬眼瞅他，伊莱神色自然地笑了笑，温声关切道：“怎么样，还好吗？” “没，我很好，我没事……” 彼得嘟囔着说，那只是一辆没装多少东西的手推车而已，他还不至于那么脆弱。 于是伊莱挥了挥另一只手上一直拿着的零食，“这包牛肉干味道不错，帮你也拿一包？” 他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彼得愣愣地看着他：“唔……噢，好。” 虽然、也确实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对于青涩稚嫩的少年来说，即便只是一次无意的眼神接触和触碰，都能够勾起他心底蠢蠢欲动的情意，又或者说……杂念。 腰间被伊莱搂过的地方泛起一阵热意，彼得蜷缩在袖子里的手指忍不住颤了颤，伊莱正推着手推车要走，彼得抬手握上去，正和伊莱的手挨在一起。 伊莱扭头不解地看他，彼得镇定道：“我来帮你推吧。” “好。” 伊莱笑笑，放下了手。 只是他这辆手推车大概是轮子有些坏了，推着推着总会歪到一边去，于是伊莱时不时地便抬手扶一下，和彼得聊上几句，结账后两人便在超市门口分开了。 伊莱提着购物袋走回家，一开门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个大喇喇翘着二郎腿的男人—— 他把手上的袋子放到桌上，困惑歪头：“托尼？” “老冰棍走了？”托尼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扣好西装外套的第二颗纽扣。他显然是精心打理过自己，深棕色的头发被抹上发胶作出造型，小胡子也被修理得整整齐齐，和昨天刚结束战斗时的狼狈模样简直天壤之别。 没等伊莱回答，他又说：“看来老冰棍对你的吸引力还是不太够，嗯？” 伊莱轻笑起来，托尼话里话外全是醋意，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托尼走到伊莱面前，焦糖色的眼睛瞪着他，本想保持好自己良好的气度但最终却仍是忍不住破功，气鼓鼓地质问：“甜心，你就不打算说几句好听的话？？？” “嗯……”伊莱想了想，说，“亲爱的，”后面的话其实他还没想好，毕竟他并不常是说甜言蜜语的那一个。但似乎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个词就令托尼非常受用，他眯了下眼睛，下巴微抬，如同一只被主人托着脑袋揉弄下巴的乖狗狗，开心得都快要呼噜起来了。 伊莱翘起嘴角，说：“今天弗瑞应该会召集你们开会吧，他没叫我过去？” 史蒂夫一早便走了，所以他想今天复仇者们应该是有别的安排。 光头局长的名字令托尼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他走到袋子前翻找起来，从里面掏出一包巧克力撕开，一边吃一边说：“他当然有找你，但没人理他。这本就不关你的事，更何况你还是受害者，所以我和弗瑞说了，”他晃了下脑袋，得意洋洋地道，“——伊莱的心灵的精神都受到了重创，需要时间修养平复，近期不适合再回想神盾局的事。” 伊莱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他走到托尼身边坐下，“神盾局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托尼唔了一声，不在意道：“大概是休养生息一阵，然后东山再起吧。但弗瑞对于目前留下的人员的可靠性也不是那么信任，所以我估计他得费些功夫来整顿了。” “那——” 伊莱还想说什么，但托尼显然对弗瑞的相关话题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直接长腿一迈跨坐到伊莱腿上，嘴里咬着新拆开的一颗焦糖酒心巧克力凑到他跟前。 巧克力是略长的椭圆形，伊莱轻轻张口抿住它的的另一端，然而托尼却不满他的含蓄，一口咬断了巧克力，连带着伊莱的唇一起含住。 浓郁的威士忌夹心随着融化的巧克力在唇齿之间蔓延开，连醇厚而略带苦涩的巧克力也仿佛因为这个深吻而变得甜蜜。伊莱抬手搂上托尼的腰，扯出衬衫下摆顺着紧实的腰线摸上去。托尼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腰，更加急不可耐地双手捧住伊莱的脸用力深吻，前倾的上身几乎要和他贴在一起。 然而下一秒，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却打断了两人的亲密。 托尼本来不欲搭理，结果一斜眼却看见屏幕上“布鲁斯·韦恩”的名字，让他从原本的精虫上脑一下子切换到战斗状态，没等伊莱反应过来就一把抄过手机，接通电话并且打开了免提。 托尼：“喂。” 手机那头停顿了几秒，然后才传来布鲁斯的声音：“……斯塔克。” “怎么了布鲁斯？”托尼假笑着说，他依旧保持着张开腿跨坐在伊莱腿上的姿势，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去解他的衬衫纽扣，“找伊莱的？” 伊莱后仰着靠着椅背，托尼单手便灵活地解开了扣子，挑逗似的在他胸膛上轻抚，一边道：“刚好我和伊莱都还没吃午饭，中午一起吃一顿怎么样？我知道有家不错的情侣餐厅新开业，哦，也许你也可以带上你的女伴？哥谭的布鲁西宝贝不是向来都和那些超模明星——” 嘟—— 对面传来一声拉长了的忙音，布鲁斯已经挂了电话。 托尼的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得意笑容，他把手机扔到一旁，手肘撑着沙发靠背俯身贴近伊莱，撅起的屁股似有若无地在他大腿上磨蹭着。 “你和韦恩——”托尼撇了下嘴，低声嘀咕，“他还真是执着。” 伊莱笑，不在意道：“就和你一样。” 托尼再次撇嘴表示不屑，他懒得为无关的人浪费时间和心思，二话不说就要脱衣服干正事儿，然而—— 叩、叩、叩。 三声沉稳厚重的敲门声响起。 再次被打断的托尼暴躁地揉了把脸，伊莱也是一愣，毕竟他这里鲜少会有访客。 “伊莱。” 门外传来布鲁斯的声音。 托尼：“……” 托尼：“FUCK！！！” 紧接着是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伊莱刚才进来时没有锁门，于是门很顺畅的就被打开了，西装革履、英俊非凡的布鲁斯·韦恩缓步走了进来，他的神色并没有因屋内两人的姿势而有任何异样，甚至教养良好地轻轻带上了门。 托尼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伊莱看出来他在强忍着不要炸毛，毕竟如果在表现得气定神闲的布鲁斯面前大动肝火反而会落了下风。所以钢铁侠同样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衣服，顺便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的裤子扣好，但开口时仍是忍不住咬牙切齿：“布鲁斯——” 布鲁斯微笑：“很高兴见到你，托尼。” 托尼皮笑肉不笑地咧了下嘴，毫不客气地说：“我可不高兴见到你。并且纽约也同样不欢迎你，韦恩。” 布鲁斯大度似的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眼神中带着安抚和包容，仿佛托尼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一个。 钢铁侠被恶心得不轻，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伊莱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视了一圈，他无意在这儿浪费时间听两个人针锋相对地扯皮，于是站起身就要走，两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落到他身上。 布鲁斯心里一紧，迟疑着叫他：“……伊莱？” 伊莱回过身，对不知道何时多了一项盛世白莲属性的蝙蝠侠回以笑容，不紧不慢道：“看来你们还有些事需要协商，那就等讨论出结果了再来找我吧。”然后便不管愣住了的两人，径自离开了。 ———— 卡玛泰姬 古一今天没什么胃口，王和斯特兰奇来叫了她几次去吃午饭，古一都拒绝了。她端坐在蒲团上冥想，直到宁静的空气被打破，她的眼皮轻轻一颤，却没有睁开，只是原本被抿成了直线的唇角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些许。 啪一声轻响，身旁被丢下一个蒲团。然后是啪嗒啪嗒的，大型兽类的爪子拍打地面的声音。 “说了好多次，你这儿该放一把像样的椅子的。” 古一缓缓睁开眼，她偏过头，看见了脑袋枕着蒲团躺在她身侧的伊莱。 “我以为你该习惯了。”古一说，拿过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杯茶。 “不喝。”伊莱扭过头，叹气道，“饿了，不想喝茶。” 古一接着把茶杯挪到塞西面前，问伊莱：“想吃什么？”她垂眸凝视着闭目养神的青年，平静无波的眼神却不似平日里那样淡漠。她抬手轻轻搭在伊莱额头上，指尖顺着发根滑落下去，陷入浓密却柔软的发丝里。 伊莱抬眼看她，古一本就不是红润的面色，在没有阳光的禅房中更显苍白。她略低着头，下颚线利落分明，几乎要凸出骨头的形状来。 古一看着有些憔悴，伊莱抿了下唇，却也没有多问。以他和古一的交情，该开口时自然会开口；如果什么都不说那就是没有说的必要，也无需多费口舌。 伊莱笑了一下，声音轻快地道：“去打猎吧，好久没去了。” “好。”古一点头应允，“带上斯特兰奇？” 伊莱歪头诧异地看了眼古一，揶揄道：“稀奇了，你为这个接班人考虑得可真多。” “自然。”古一温声说，“为徒弟的终身大事多做打算没什么不好。” 伊莱：“……” 他悻悻道：“你知道得太多了，古一。” “不多。”古一微微一笑，“否则就该知道你今天是为哪个情人心烦了。” 伊莱轻哼一声，“我才不会为他们心烦。” “哦？”古一轻飘飘地说，“他们？” 伊莱：“……” 他果断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