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口是心非

    最后，年修竹还是没有做什么，就像这些年的每一次那样，尽管身体已经蓄势待发，他也只是抱住蚀月，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你还小。”他总是这么说：“我不能让你稀里糊涂地失去了选择爱谁的权利。”

    “但是哥哥，”蚀月还是不解：“这跟我要爱谁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想不那么难受而已。”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身体当然不是爱情的全部。”年修竹回答：“但哥哥不希望有一天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会因为没有一个和你爱他的心同样纯洁的身体而感到难过。哪怕那个人不是我。”

    说这话时，他的神情很痛苦，又似乎很欣慰。那天，他睡着后，蚀月看了他很久。

    灵五说：【大人似乎很喜欢这个人呢】

    这次蚀月没有回答“是么？”或者“还行”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他说：

    〖只是觉得，如果我早点遇到他就好了，那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

    灵五疑惑道：【现在不好吗？您可是任务者中首屈一指的人物呢！多少任务者以您为人生目标，我听他们说您在各个世界的爱慕者有几十亿那么多】

    蚀月轻笑了一声：〖你说的也对〗

    灵五不懂笑点在哪里，于是识趣地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个意外的人找上了蚀月。

    黑卫衣男生站在蚀月必经之路上，两只手揣在裤兜里，挡在他面前：

    “喂，你，有点事。”

    蚀月只好抬头看他：“你有什么事吗？”

    佘铭铎手指擦了下鼻尖，眼睛飘向一边：“那个，问你个事，你们平常都是怎么赚钱的？”

    “挖野菜啊。”

    “野菜在哪？”

    “就在那边的山上，早上挖到了，拿到镇子上去卖。”

    “行，我知道了。”他转身要走，全程没直视过蚀月一下：“那个什么，谢了啊。这个人情我会还的。”

    蚀月看着他红透的耳朵，忍着笑意：“嗯。”还真是有趣的反应。

    余铭铎和摄影师一起上了山，山路难走，他们爬了半天才看到野菜。这时天已经开始变阴，摄影师建议道：“可能要下雨，回去吧。”

    余铭铎刚摘到一点野菜，他低声骂了一句，理也不理摄影师的话，继续寻找野菜。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下午3点，余铭铎发现手机没电了，他打算回去，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身后一直跟着的摄影师失散了。

    “喂——！喂——？”

    他喊了几遍，只有山中自己的回音。

    “＊＊”他又骂了几句，这才转身准备往回走。下过雨的土地格外湿滑，脚一歪，他整个人都向下滑去。

    这里可是半山腰，要是就这么滑下去非残了不可！

    余铭铎正心惊胆战，手腕忽然被人拉住，他吊在了半空中。

    “呼……还好来的及时。”上方的少年冲他露出一个笑：“你还好吗？”

    “还行。”余铭铎低下头，他这两次丢脸怎么都叫一个人看去了，真是操｜蛋。

    小雨已经成了中雨，蚀月抹了把脸：“现在下山非常危险，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吧？”

    “行。等会儿，”余铭铎脚步一顿：“我后边原来还跟了个人。”

    “是摄影师先生吗？”蚀月也皱起眉头：“可是现在不适合找人。”

    “不行，”余铭铎斩钉截铁地说：“他既然跟着我，我不能扔下他。”

    “那我们联系其他人吧，你带手机了吗？”

    余铭铎两手揣在裤兜一耸肩：“没电了。”

    他们只好寻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却只看到一团被人压过的草地。

    “看来他已经没事了，”蚀月说：“那我们待在这儿说不定一会他们就能找到我们。”

    但是天不遂人愿，雨越下越大，两个人几乎冻僵了。

    “算了，走吧。”余铭铎说：“我们先避雨。”

    “浑身都湿透了。”蚀月搓着手臂，走在前面的余铭铎没有回头，自前向后伸过来一只手。蚀月把手放上去，对方的掌心很温暖。

    山洞里只有又冷又硬的石头，两个男孩靠坐在上面，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喂。”

    “嗯？”

    “我听说，”余铭铎摸了下鼻尖：“他们本来想让你去交换。为什么不去？”

    他侧头，身边的人有一张精致的脸，低垂的眼睫密密地铺在下眼睑，手指捏着衣摆。

    “也没什么原因，”他低声说：“我不能离开这里，而且我得陪着哥哥。”

    “我要是你，肯定抢破了头也要出去。”余铭铎环顾着山洞：“这破地方真他｜妈不是人待的。”

    “那你怎么会过来？”

    余铭铎一撇嘴：“我是被我家老爷子送过来的。不过这里也有好处，清净，没那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在我面前碍眼。你……”他转头，却发现蚀月双目紧闭，脸颊上浮起红晕：“我操，你怎么了？！”

    余铭铎急忙俯身去扒拉他，一双手臂伸过来，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蚀月脸贴着他的锁骨，口齿不清地呢喃：“好难受……”

    “发烧了？这么快？”余铭铎也有点慌了：“那怎么办？”

    “好冷……”

    余铭铎收紧手臂抱着他，他的身体像暖炉一样：“真是麻烦，让你非要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