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你丈夫已经把你押给了我(剧情)
“爱着你?说得倒动听,不过是个破了戒的淫僧罢了。” 乌攸漫不经心的嗤笑。 他的嘴唇冰冷又轻慢地落在戚可的肌肤上,阴冷极了,像是要将戚可身上那点活人的心气都吸走一般,叫他不住地颤抖。 戚可闭上眼,勉强压下内心的失落和苦涩。 在看到乌攸时他感觉到无端的熟悉,这让他在对方提出这个颇为莫名的问题时,也不由怀揣起一丝卑微的奢求。 即使这是一个连口音都截然相反的男人,但或许呢? 然而他并不是法妙。 如果是法妙,又怎么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的话呢? 好吧,好吧,那些不该有的奢望都可以收起来了,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戚可在心里对自己说。 乌攸是一个极其刁难的嫖客。 戚可试了百般手段、全身解数,甚至都用穴含着对方半硬不软的鸡巴半天,也看不出他一星半点的动情。这让戚可既挫败又迷茫—— 他忽然意识到,若不能靠身体取得他人的怜爱,自己便似乎什么都不会了。 他活了整整廿载寒暑,却活成了这么个一无是处的人。 戚可恍恍惚惚,忽悲忽喜,竟连乌攸之后是如何离开的也浑然不知。还是谢崇子闯进来才将他猛然惊醒,这才发觉自己背上冷汗遍布。 过去数年,仿如大梦一场,而今初醒。 谢崇子近些日子性格暴躁乖戾,戚可已经做好了要被他责骂的准备,谁知他进来却迎头欢天喜地地夸奖了他一通。戚可听得莫名其妙,半天才搞明白:那乌攸离开后居然又对谢崇子表达了满意,拖了好久的单子终于达成了。 ——大约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个阳痿? 他走的时候,好像还说了几句?说的什么来着? 戚可默默想道。 他这几年日子过得昏昏噩噩,如今纵使幡然醒悟,温顺的秉性却依旧没变。即使对乌攸那刁钻刻薄的性格颇为不满,却也从没想过要将乌攸的丑事宣扬出去。谢崇子一路滔滔不绝地畅想着未来种种,戚可只懒懒地靠在榻上,心里却默默想着未来该何去何从。 一切的根源,说来还得追溯到那个神秘诡谲的异世界。但在穿越到那世界前,戚可并不是这样一个混乱淫荡的秉性。 他是个绵软知礼的哥儿,虽说注定要嫁人,但戚家怎么说也曾经是钟鸣鼎食之家,便是哥儿,也讲究知书达理,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他也多少会一些。而哥儿虽说是该嫁人,但毕竟与男子相仿,不如女子独行于世要受人处处侧目。若是偷偷离开,想来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生活虽有些艰难,却不至于寸步难行。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不等戚可琢磨好怎么重新做人,谢家那被寄予厚望的商路却出了大事。谢崇子整批货下落不明,不但血本无归,各处抵押的产业也纷纷被收缴,不出一月时间,谢家偌大一栋高楼便塌得粉身碎骨,谢崇子疯疯癫癫,竟某一日一根裤腰带吊死了自己。 美人庄也易了主,新庄主却是乌攸。 戚可消息闭塞,知道这事时已经是乌攸派人来抄家了。他冷眼旁观,隐约感觉这一切似乎来得太突然,冥冥中好像有人在背后做手。 是跟谢家有仇?商场上这样的事也不在少数。 但这种事也与他无关,戚可正觉得这是个趁乱脱走的好机会,转眼却被一群身高体壮的仆妇连人带包袱给带到了另一座大宅子里。 上首坐的却是那不久前才见过的乌攸。 乌攸笑盈盈地瞥一眼仆妇手里的包袱:“戚少爷这是想走?” 还真是许久不曾有人这样叫过自己了。 戚可有些诧异,定神道:“谢家已经败落,美人庄也已入乌先生鷇中,戚可自觉也无颜再继续住在庄中。” “那若是乌某想戚少爷留下来呢?” 戚可面露难色:“可说到底,戚可是嫁入而非是卖身于谢家,美人庄中也并无戚可的身契,乌先生并不能强留戚可呀。” 他好声好气道。 他其实有些害怕这个尖酸刻薄、又阴沉沉的乌攸,也迷惑他把自己带过来是什么意思。显然,自己的价值似乎只有这一具肉身,而乌攸分明也看不上这具身体。从道理上来讲,戚可想不到对方有什么非要难为自己的理由。 “的确如此,可也有例外。律法规定,父债子偿,夫债妻还,谢崇子欠我的光是这些押物无法还清,他在生前便曾写一张欠条与我,其中便有,若他无法偿还,便将其妻抵我偿还。” 戚可睁大眼,愣愣地看着乌攸。 乌攸像是怕他不信,当真掏出一张契书给他,上面的的确确写着这荒唐的条文,下面是谢崇子的签名和私印。 戚可名义上是谢崇子的妻子,实际与其禁孪并无差别,并未怎么见过那方印,只根据当初婚书上的残存记忆,模糊地觉得这签名约有八成像。 然而不像也没办法,对方就算是耍无赖,但看看周围虎视眈眈的一群人,只要乌攸显露出这样的意思,势单力薄的戚可又哪里有拒绝的余地。 戚可迟疑和为难被看在眼里,乌攸忍不住露出些不耐烦的霸道来:“这也不是问询你,而是将这事儿转达你知晓,你没得选择。再说了,做我的妾室想来也未必赖过当那谢崇子的妻房吧,总归我乌攸是没那个脸将自己睡过的人送去美人庄的。” 戚可脸色一白。 乌攸说出了口也暗暗后悔,转过头又觉得自己本就没说错什么,只撇过头,懒得再去看似的一摆手,让下人裹挟着戚可去新屋。 乌攸这个人也算是年少得志,在外面精明强干,机关算尽,却毕竟年轻,算不得真是面面俱到。他来淮城也没多久,这一屋子的下人,除了贴身几个是用惯的,一半是谢家接盘下来,一半是另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主家下人俱是陌生,难免就有些始料不及的事发生。 却说他自来了淮城,生意往来也收了不少旁人送的瘦马、清倌,只摆在院子里当壁花,从来不抬脚过去。谢家败落之后换来那个美人庄,偌大个庄子却也一个没要,只巴巴接来那美人庄的镇庄之宝,即前谢夫人戚可。 人人都当是他终于动了心思,结果呢,倒比对寻常美人更恶劣十分,把人往屋子里一塞,就也不管了。下人们揣度几日,咂摸出味道来了,想来这不是喜欢才接来,正相反,是为折辱那谢夫人的缘故。 正所谓上行下效,既如此,戚可的日子便十分不好过起来。下人送来的膳食是冷的,这盛夏的时节,一不好就能放馊。戚可本就苦夏,又怀着胎,对着这样的饭菜更是打不起劲。屋里的冰也被扣了,门外的下人不许他出去,只能呆在蒸笼似的屋子里淌汗,索性他体质虚寒,总好过在冬天遭罪。 但这些尚都可忍耐,唯独那霸道的乌攸还不许他与自己的孩子见面,叫他整日记挂担忧。 那三个孩子与乌攸没有半点关系,不知要受怎样的罪。 戚可的前两个孩子一母同胞却十分不相像:一个生得与法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另一个像他,因这一胎显见是当年在那寺里怀上的,他平日也宠着爱着。 稍小些的那个是两年前怀上的,那时他日子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是怀了谁的种,为什么谢崇子不让自己下掉,自打生下来也没多看过几眼。 但这也是过去了,自打他被乌攸那一下刺激醒,才知道自己从前的不负责任。那孩子毕竟也是他生下来的,不管他父亲是谁,便是自己的责任,如何能半点不着心? 然而现在,这三个孩子无论他重视与否,却都看不到摸不着。 戚可恳求过乌攸,却只换来:“见一面可以,却不能给你养,否则若是你带着人一走了之,我岂非血本无归。”的说辞。 他心思本就纤细敏感,仔细翻找也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乌攸,只能日日枯坐,顾影自怜...... 乌攸一接到消息便顾不得其他,待回过神,自己已经站在了戚可所居住地小院门口。大夫已经看诊完毕,拿着张方子走出来,一见他那焦虑到手脚不知放哪里的模样,便知机地将方子递到他手中。 虽然如此,该训得还得训: “夫人已经怀胎七月了,便是孕吐也该过去,怎么依旧如此虚弱气萎?老夫观之心忧神烦,郁郁不振,可是有心事难解?孕夫虽说不宜贪凉,但这屋子里跟个蒸笼似的,这是要把人憋坏了?你这个当丈夫的也未免太不上心,得亏这孩子坐得稳,否则这么一折腾,命都得去半条。” 戚可晕倒还是过了一个时辰才被下人通报给管家,再被知道实情的管家一手延请大夫,一手赶快请来乌攸,把情况说明。这会儿乌攸都快要被内心的懊恼淹没,竟也一句没反驳,乖乖由着老大夫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