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吃饭
“昨天，我本来没有安排你出席会议。” 宋怀凌说道，他的嘴唇因说话微微开合，游千帆情不自禁地看他的嘴唇，看到他清晰的唇线，还有锋利的嘴角。 他有点听不清宋怀凌在说什么。 宋怀凌：“游千帆？” 游千帆猛然回神，发现宋怀凌正看着他。 而他，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的嘴唇。 游千帆：“……”他希望地上有条缝能让他钻进去躺一会儿。 “咳……”然而地上没有缝，所以他只能采用精神胜利法，强行自我催眠，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他淡定地拿起筷子，一边夹菜，一边掩饰着心虚，故作随意地说：“哦，你说昨天的会议呀，那个会怎么了？” 宋怀凌垂眼看着他夹菜的手，慢悠悠地说：“筷子拿反了。” 游千帆觉得连地缝都容不下他了，他也不装模做样了，干脆放下筷子，破罐子破摔地说：”抱歉，我也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 宋怀凌有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直到把游千帆看得整个人都快不好了，才终于说：“昨天，我其实没有安排你一起开会。” 游千帆眨眨眼：“什么意思？叫我去开会的不是你？” 宋怀凌：“不是我。” 事实上，昨天通知游千帆开会的确实不是张舒亚，而是宋宇的秘书，游千帆对此毫无怀疑，是因为只要有宋宇参与的会议，无论发起人是谁，都会由宋宇的秘书统一通知所有与会者，因为宋宇的行程非常紧凑，想约他开会很难，如果错过了会议或迟到，可能就要等很久才能再约到他，所以宋宇的秘书会非常谨慎地把每个人都通知到位，尽量减少因通知失误造成的缺席。 行吧，那是谁瞒着宋怀凌私自把游千帆叫去开会，大家都明白了。 游千帆心累。 这种勾心斗角的事能不能别带上他一起？他真心不想玩。 游千帆无奈地笑一下，喝了口汤，打着官腔说：“哎，随他去吧，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大老板每月给我发大几万的工资，我替他做点事，也无可厚非。”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遂招呼宋怀凌吃饭：“不说这个了，来来来，吃饭，这家泰国菜非常地道，你快尝尝。” 宋怀凌没有动，继续说：“我说这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会利用你。” 游千帆正在往嘴里塞东西的手停在中途，他咬着筷子，看向对面的人。 宋怀凌说：“我本来打算自己和郑兆峰交涉培训部的工作安排，没有想过要借你的口来说。” 游千帆慢慢地嚼着嘴里的菜，猪颈肉的炭烧味在他口腔里弥漫，不知道是不是美食的原因，他的心情莫名地好了很多。 他含糊不清地说：“这样啊……” 服务员又端来了两道菜——一道泰式炒河粉，一道咖喱海鲜。 炒河粉放在游千帆手边，距离宋怀凌比较远，他得站起来才能舀到。 于是游·热心同事·千帆主动朝总裁大人伸出手：“来，给你舀点吃的。” 宋怀凌把碗递过去。 游千帆一手捧着他的碗，眼睛看着他夹在指间的筷子：“亲，筷子给我一下。” 宋怀凌喝了口柠檬水，筷子好整以暇地躺在手指上，丝毫没有递过去的意思，他说：”没关系，用你的筷子。” 虽然总感觉哪里不对，但领导都发话了，再多说反而显得自己别扭。 游千帆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些炒河粉，刚夹好小半碗，就听宋怀凌说：“可以了。” 游千帆抬头看看他那一米八七的高大体格，再看看碗里的河粉，不太相信地问：“这么少？” 宋怀凌抬起手探到游千帆面前，将碗接过去，他拿碗时指尖蹭碰到了游千帆小指的指腹，微微一触便划开。 触感微凉，或许是因为他刚才一直用这只手撑着伞。 游千帆不自觉地捏了一下手，觉得被触碰到的那个地方痒痒的，仿佛被羽毛扫过。 游经理感觉自己今天不太正常。 宋怀凌没有察觉他古怪的神色，低头拨了一下碗里的东西，平静地说：“胃不好，晚餐不能吃太多。” 游千帆看了他一会儿，又低头看眼前那几道菜，上面的辣椒红彤彤、大咧咧，生怕别人不知道它存在。 偏偏某个胃不好的人好像真不知道。 游千帆：“胃不好你还吃辣……” 宋怀凌淡然地喝了一口柠檬水，说：“少量吃一点没关系。” 大兄弟啊，这一桌全是辣的菜，你对“少量”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游千帆抬头看到他手里的冰柠檬水，脸更垮了：“亲，胃是你自己的，不是充话费送的，你还是爱惜一下吧。” 宋怀凌不以为意：“小问题，没事。” 游千帆静默三秒，默默伸出手，从他手里拿走了杯子，转身叫来服务员。 游千帆把杯子递给对方，说：“麻烦帮我换杯温水。还有，我想再点个虾酱空心菜和菠萝炒饭。”这两道菜都是一点都不辣的。 服务员领命而去，游千帆收回目光，重新注视着对面那个把胃当作话费赠品的人，没好气地说：“对付你们这种死犟的人我很有心得，不能跟你们讲道理，而是要直接从源头扼杀你们作妖的可能性。”他朝桌上抬了抬下巴，“这些东西你就别吃了，我点了不辣的菜给你。” 宋怀凌挑了一下眉：“你们？另一个人是谁？” 游千帆也学他的样子挑眉：“同学，你重点不对。” 宋怀凌突然难得地笑了一下，继续问：“重点没错，所以那人是谁？” 他笑起来还挺好看。 游千帆感觉自己又不对劲了，匆忙收回目光，低头夹菜，嘴上说：“彭胜，彭大爷，倔起来像头牛，拉都拉不回，能把我活活气死。” 他低头吃饭，感觉对面的人沉默了一阵，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过了一会儿，听到头上飘来宋怀凌慢悠悠的声音：“你和彭胜关系好像很好？” 这个问题其实很普通，但怎么从宋怀凌嘴里说出来就感觉那么怪呢？ 游千帆吞下嘴里的东西，想了想，挑了个中规中矩的答案：“嗯，还行，我们挺谈得来。” 宋怀凌“哦”了一声。 游千帆原以为这个话题到此就结束了，没想到下一秒，宋怀凌突然说：“你和郑兆峰好像关系也很好。” 游千帆差点把自己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