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谁都没在意刚才的小插曲，隋皓带白吉又逛了逛，去和野吃了晚饭，两人开着车在外面兜了一圈风才回家。 到家后两人分别洗好澡，躺到床上，白吉觉得今天的氛围非常好，白天先约了会，晚上还去兜风，如果今晚不做点什么的话，很难收场。 可隋皓像是困极了的样子，迷迷糊糊地把白吉捞进怀里，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白吉失望了一瞬，但又觉得隋皓可能真是累坏了，虽然两人磨到十点多才起，可隋皓恐怕早就醒了，然后这一天又开车又要顾着他，两个人玩到快十一点才回家，别说隋皓，连他都困了。 所以，白吉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不再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白吉醒的时候床上只剩他一个人了。 隋皓就算再任性，旷工一天也是够了，早早地起床去了公司，希望晚上不要加班。 白吉起床后给婆婆打了个电话，说昨天有点事，没过去也没没来得及打电话。 他对婆婆说的一直是隋皓是他的老板，老板心善才帮他转院并请人照顾婆婆，而他的工作是隋皓的生活助理，就是收拾收拾房间啊，做做饭什么的。 吴桂萍听后也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因为白吉做的饭一般，非常一般。 吴桂萍一直觉得白吉之前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因为刚住到她家那阵，且不说手能不能用，白吉连用嘴说都说不出来每样家务要怎么做。程度大概在，地扫一扫，桌子擦一擦，碗洗一洗，别的一问三不知。 不要说什么白吉失忆了，因为所有的基础常识白吉都知道，只有家务说不出来，只能说明，这人失忆前也根本不会做任何家务。 所以白吉说什么去给人家干活，她根本不信。 当时没有明说什么，但吴桂萍总是三天两头跟白吉说要不不治了，可白吉根本不答应，后来就索性不搭这茬了。 吴桂萍也试着跟医生提过说她想出院，不用再治了，医生自然不同意，医院里的医生只听隋皓的吩咐。 当初这个病人转院过来后，隋皓的助理特地来了一趟，告诉医生，这个病人很重要，要用心治疗，但也不用那么用心，只是不管怎样，这个人绝对不能出院也不能出事就是了。 说回白吉，白吉连撒娇带抱歉的告诉婆婆，最近他加重了工作量以后不能经常去看她了，但会每天都给她打电话，婆婆自然无不答应，她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为她做到这个地步，是她对不起他。 白吉虽然之前说要一直去医院陪婆婆，可他现在更希望隋皓能开心，其实他每天去医院也是在家实在无聊，又怕做点什么会惹隋皓生气，而且总麻烦家里的司机，他心里还有点怪过意不去的。 所以从每天报到变成了三天去一次医院，不长不短，隋皓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在家的时间变长无聊的时间也增多了，但白吉已经不会畏首畏尾，于是他就开始流连于隋皓的书房。 隋皓的书房里什么类型的书都有，但让白吉没想到的是隋皓的藏书里最多的居然文学历史类的文本书画。 白吉很感兴趣。 这天，白吉在翻找没看过的新书的时候，在两本五厘米厚的书中间发现了一个薄薄的练字帖。 说薄其实它并不薄，只是被夹在两本厚重的书之间显得有点可怜。 白吉翻了翻那本帖子，前面几页看得出写字的人在尽力瞄准每一个笔画，可翻到后面，那笔锋干净有力，比帖子上作示例的字还要好看得多。 这本帖子勾起了白吉写字的欲望，他的左手虽然用起来很顺了，可他并没有怎么练过写字，平时遇到需要写字的时候，他就一笔一划慢慢写，反正能看懂是什么字就行。 说要练字就立马行动起来，白吉跟管家说了要去书店，管家便立刻给白吉安排好一切。白吉只要出门上车就行了。 去书店买了各种字帖，买了钢笔毛笔，又买了几本隋皓书房没有的书，才心满意足的回家。 隋皓回到家，将西装外套脱下，领带松掉，全部交给管家，进到客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茶几上摊了好几个本子，几根钢笔、毛笔就躺在桌上，旁边还有崭新的砚台和墨水。白吉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俯在茶几前，拿了根钢笔认真地写着什么东西。 “在干什么？”隋皓坐到白吉的旁边，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心里很是舒坦。 “你回来啦，我在练字。”白吉头都没抬的跟隋皓打招呼。 “怎么想起练字了？”隋皓虽然高兴白吉有这样的爱好，可他不明白白吉之前并没有对什么书法写字感兴趣，怎么突然就开始了？ 写完第一页的最后一个字，白吉才直起身来，用手扶了扶腰，他窝在这里已经一个小时了，然而只写了一页，还难看的不行。 隋皓见他的动作便主动帮他揉了揉腰。这套流程他熟，顾砚以前也是新买了什么东西，进了门就会在客厅这边鼓捣，根本等不及回房间，所以他经常给顾砚揉弯久了的腰，帮他缓解疲劳。 “我在你书房看到了这个，我觉得写得很好，就想着也练一下。”白吉从一堆字帖底下翻出他之前在隋皓书房找到的那本字帖拿给隋皓看。 “哪儿来的？”这本字帖放在一堆本子下，所以隋皓并没有发现。 白吉看着隋皓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有点害怕，像做错事的小朋友一样，拿着本子想往后藏。 隋皓注意到白吉的动作，一把抓住白吉拿着本子的右手，“说啊，哪儿来的？” “啊！疼！”隋皓一生气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扯到白吉的旧伤，引得白吉一个激灵，冷汗立刻流了下来。 白吉的痛呼似乎唤醒了隋皓的理智，看着白吉惨白的脸，立刻松开了手。 “怎么了？我弄疼你哪儿了？”隋皓不敢再碰白吉，只是紧张地看着他。 “手。”白吉左手托着右手手腕处靠后一点的地方，举到隋皓面前，声音也染上了委屈的腔调。 “我……我没用多大的力气啊。”隋皓托住白吉的右手，小心地帮他轻揉。 “我有旧伤。”白吉把手从隋皓的手里抽回来，眼睛也垂下来，不想再谈论他右手的问题。 “怎么弄的？现在都没好？”隋皓没再跟白吉挣，他的手一动隋皓就松开了。 “左撇子？会不会是手受了伤？那样的车祸，受了伤也不是没可能。”隋皓突然想到了顾墨之前的话，并不打算放过白吉的遮掩。 “就……磕在了石头上。”其实白吉并不记得自己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只是他醒来后，医生说他的手受到过猛烈地撞击，白吉想自己是在海边被婆婆救的，大概是之前在海里撞到了礁石一类的东西。 “什么时候受的伤？你怎么不说呢？”隋皓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大概两年前吧，我左手能用，也没什么可说的。”白吉心里藏了两个秘密，一个是他的右手，一个是他的记忆。他不想说，不想让隋皓觉得他是个废物，也不想让隋皓同情他。可现在右手的秘密被发现，他也就不打算再隐藏。 “明天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都这么久了还没好，肯定伤得不轻。”隋皓听到两年这个时间点的时候，心里着实一喜，白吉身上的巧合实在太多了。 白吉没有反对，他何尝不想治，当初受伤住院，他没想欠任何人的钱，把身上唯一一个看起来还算值钱的东西——他手上戴着的银戒，给了小诊所的医生，可没人知道这戒指到底价值几何，帮他抵了医药费，也就到此为止。而手伤想要治好却是个大工程，他没钱治，婆婆自然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况且当时他于婆婆而言只是个好心帮忙的陌生人，之后能住到婆婆家去，他已经很感谢了。 后来受伤的地方慢慢长好，手腕却使不上力，当时他已经可以用左手做事了，也就不再想右手还能不能用了。 经过白吉右手这么一个小插曲，两人都忘了之前字帖的事情，吃过晚饭，隋皓回房间给助理打了通电话，要他安排明天的检查，另外吩咐要求医院再验一次白吉跟顾墨的DNA。医院留有检测样品的备份，自然很快可以知道结果，隋皓忐忑又兴奋的等待着结果，他想第一次的结果是不是出错了。 睡觉前，白吉才想起来之前隋皓突然生气的事，问隋皓原因，隋皓吞吞吐吐地说是之前一个朋友的东西，两个人有点不愉快，没想到这东西会在他家。事情就这么给他糊弄过去了，白吉也没再问。 早早地睡去，第二天一早白吉就被隋皓带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