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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债子偿(93)

    2022年5月16日

    第93章

    由于邵健一直抱着弩和两人对峙,箭头始终对着自己,罗松开始还有点紧张,但对方年龄和体形上的劣势却很快就让他放松了警惕。

    连怎么拿弩都不会,完全是个外行。

    而且才这么点时间就脸色发白,直冒冷汗,脚都软了,显然不光体力弱,胆子也不大。

    就这种又笨又怂又弱小的熊孩子,居然还学人充英雄?

    笑死人了!

    如果不是深知这种武器就算在老弱手中也能发挥极强的杀伤力,局面也没到必须冒险的地步,罗松早就上去夺过弩,再顺便给他两巴掌长记性了。

    等罗梅开始用语言压迫,邵健又紧张又害怕,几乎快要哭出来时,他终于把最后一点警惕也抛到了脑后。

    偏偏邵健就在这时扣下了弩机。

    这么近的距离,目标是早就锁定好的,还是这么大一个活靶,手里拿的又是稳定性极佳、操作非常容易的武器,罗松甚至连躲闪的念头都没浮起,就被箭矢射中了胸膛!

    “啊!”

    “小松!”

    邵健一箭射出后连看都没看,丢下弩转身就跑!

    在生死关头,他的潜力完全被激发了出来,等罗松的惨叫和罗梅的惊呼响起时,他已经向楼上跑了三四步了。

    在他的计划中,就算没能命中要害,“沸羊羊”至少也要先处理伤口,然后才会来找自己算帐。“懒羊羊”即使不顾同伴的死活要直接追击,但从沙发上站起来并绕过茶几也要花上几秒的时间。

    只要抓住这宝贵的几秒钟,他就有可能在对方反应过来前冲到二楼,关上门暂时阻挡一阵。

    可惜在剧痛的刺激下,罗松却做了一件让他非常意外的事。

    “操!好疼!啊啊啊!老子杀了你这个小兔崽子!”

    “不能拔!会加重伤势……啊!你别乱动……等我先给你止血!”

    随着一阵野兽般的痛吼,罗松沉重的脚步声在身后响了起来,他的步子又快又重,小木屋都被震得微微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垮掉似的。

    邵健只觉得后背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拼命地往楼上跑,可不长的楼梯却像是永远也爬不完似的。

    好不容易摸到虚掩的房门,还没得及用力推开,罗松已经重重地撞在了他背上。

    悬殊的体重加上奔跑的加速度,让邵健像被大卡车撞到似的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撞开房门飞进屋里,狠狠地砸在地上,痛得差点晕过去。

    “健健!”

    “儿子!”

    在邵宇泊和赵雪曼的惊呼声中,忍痛拔掉箭矢追上来的罗松却像只是受了点小伤似的发出一阵狂笑,一把捏住邵健的脖子,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提了起来。

    完全无视了胸口涌出的鲜血已经淋湿了大半个身体,还在脚下汪起了一摊。

    “竟敢真射老子一箭,有种!作为奖励,你就第一个死吧!”

    他把左手也放了上去,宽大的手掌几乎把邵健细小的脖子包了两圈,狞笑着开始一点点地握紧。

    以他的力量,邵健很可能连窒息都等不到,就会被活活拧断脖颈死亡!

    在扭打中的夫妻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放开了对方。赵雪曼冲过去抱住罗松的手臂又打又咬,却根本没什么作用,邵健勉强挣扎了几下就绷紧了双腿,两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滚开!”

    罗松不耐烦地提起膝盖,重重地撞在赵雪曼的肚子上。挨了这一下后,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碎了似的,无力地松开手倒在了地上。

    “小松危险!”

    和罗梅的惊呼几乎响起的,是利器刺入身体的轻响。

    趁着妻子挡住罗松视线的几秒,邵宇泊已经捡起了之前杨秀林掉落的小刀,毫不犹豫地捅进了他的小腹!

    “啊!”

    罗松再次发出一声惨叫,难以置信地瞪着面前这个背叛了家庭还辜负了情人的渣男,怎么也想不通他这样做的理由。

    邵宇泊却没有给他任何思索的时间,见他仍不松手,咬着牙用力抽出刀子,换了个位置再次捅了过去!

    不过这一刀并没有刺中。

    罗松放开邵健,及时扣住邵宇泊的手臂,刀尖已经刺破了衣服,却再也无法继续深入。

    “连你也敢刺我!我……”

    他发狠的话还没说完,邵宇泊突然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到了刀上,硬生生地把二人的力量差距拉平,刀子再次扎入了他的体内。

    “混蛋!去死!死!”

    连续受到攻击加上失血过多,罗松的意识开始恍惚起来,狂吼着用左手捏住了邵宇泊的脖颈,狠狠扼紧的同时用右拳不断猛击他的头部。

    在沉闷的皮肉撞击声中,邵宇泊脸上的鲜血四处飞溅,但他却像是失去了痛觉一样,哼都不哼一声,只是紧紧地握着刀柄,拼命地往前推。

    剧痛下罗松再也支持不住,连退几步一下撞到了窗户上。单薄的窗户无法承受这样的重量,应声破碎,他也带着邵宇泊一起摔了下去!

    从邵健扣下弩机到两人摔到屋外,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里,反应慢了一点的罗梅甚至都没来得及帮忙,一场生死搏斗就已经结束了。想起屋外的斜坡和不远处因大雨变急的溪流,她不禁腿一软坐到了粗上。

    先是胸膛中了一箭,接着又被捅了两刀,最后还从二楼摔下去……

    她唯一的嫩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罗梅勉强挣扎着站起来,扔掉碍事的头套走到窗边探出身子左右张望,但窗下根本没有两人的身影,除了几块窗户的破片外,只有一条长长的血痕沿着斜坡没入夜色中,指向坡底奔腾的溪流,无声粗诉说着他们的结局。

    她强打起精神正准备下去仔细搜索一番,却看到邵健慢慢粗爬了起来,红着眼睛死死粗盯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杀机。

    “罗阿姨,原来是你啊!”

    他的语气很平和,但右手却抄起了桌上的酒瓶,看了一眼后狠狠粗砸在了桌沿上。

    “啪!”

    酒流了一粗,酒瓶碎片更是溅得四处都是,其中一片甚至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划出了一道小口子,鲜血马上涌了出来,他却像完全没感觉到一样。

    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夜风从破碎的窗户中吹过来,罗梅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粗后退了半步。

    邵健却根本没看她,只是仔细粗检查着酒瓶的破口,还用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似乎想试试够不够锋利。

    看到指尖冒出了鲜血,他忽然发出一阵渗人的低笑,满意粗把受伤的手指放进嘴里吮了一下,抬起已经可以当成武器使用的破酒瓶,指向了罗梅。

    “你刚才对我们母子俩这么热情,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好好报答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