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变天
萧寒当然知道... 老妪不惜违背灵蛇一族的某些约定，对他讲了这么许多，无非是想打消他前往阴阳谷底深处的念想。 然而即便如此，即便他深知老妪的良苦用心，但是阴阳谷底深处，他还是得去。 因为那个地方或许不仅仅关系到他自己的身世，更关系着整个神州大陆的存亡。 而且，老妪前面刚刚也说过，这片阴阳谷才是整个神州大陆的中心。 倘若老妪所说的这一点是真实的，那么阴阳谷深处作为整个神州大陆中心最神秘的地方，或许真的能够找到一些有关他身世之谜，以及有关神州大陆存亡的东西。 更何况，即便到现在，当初在他脑子里莫名响起的那个神秘声音仍然挥之不去。 隐隐之中，他始终感觉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这片被封印的天地。 所以，就算那阴阳谷底深处是龙潭虎穴，他都得去闯一闯。 毕竟按照当初他所签订的那张神秘的契约，真正属于他自己的时间本来就不多。 “前辈，晚辈深知您的心意，不过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东西胜过性命，而这些东西也必须亲身去面对。”沉默了好长时间，萧寒深吸了一口气，他终于抬起头，对着对面的老妪深深的行了一礼，沉声道。 老妪也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公子真的非去不可吗？” 萧寒没有再犹豫，坚定道：“非去不可。” 老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人各有志，既然公子已经决定了，老身也就不再赘言了。” “只是...” 说话间，她的目光微微一转，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萧寒身边的练凝霜和绿眼睛云雀。 觉察到老妪有些异样的目光，练凝霜和绿眼睛云雀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老妪“只是”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她们俩都能够猜得出来。 同时，她们也都明白老妪的意思。 不过自打她们下定决心与萧寒一同进入阴阳的那一刻起，便再也没有想过要与萧寒分开。 哪怕明知前方是绝路，是死路。 然而，她们俩虽然都是这么想的，但是并不代表在特殊的时候萧寒不会犹豫。 毕竟萧寒可不想她们俩真的跟着他一起去送死。 想到于此，练凝霜不再迟疑。 她抢在萧寒开口之前，主动朝着对面的老妪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的好意，不过晚辈与云雀师妹自打下定决心与师弟一同进入阴阳谷的那一刻起，便再也没有想过任何退路。” 老妪微微一怔，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沉默时，她将目光又转到了萧寒身上。 毕竟她有这么一层想法，本质上还是为了萧寒着想，而不是为了练凝霜和绿眼睛云雀。 她觉得以萧寒如今的实力，一人前往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可是如果带着这两位女子一同前往，再加上萧寒的脾性，三人都只能有去无回。 萧寒皱了皱眉。 他自然也明白老妪的意思以及此行的凶险程度。 他没有去看一脸清冷的练凝霜，而是扭过头，看了一眼另一边的绿眼睛云雀。 绿眼睛云雀的目光与他的目光碰撞的瞬间，原本平静的表情当即便清冷了下来。 她看着萧寒的眼睛，不急不缓的说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萧寒继续沉默。 过了好好长一会儿，他才轻叹了一口气，道：“也罢！既然如此，那还是一起吧！” 或许是因为长期与他相处，受他影响的缘故，或许是因为他身边这两位女子的性格本就倔扭... 此时此刻，从这二人的目光之中，他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那种义无反顾的决绝。 正是因为感觉到了这一点，他便不再坚持了。 听到萧寒近乎无奈的说出最终决定，练凝霜和绿眼睛云雀同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对面的老妪却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阴阳谷底深处的可怕她虽然不曾亲临，但是仅仅听闻就已经令她忍不住脊背发凉，所以，她实在不敢想象，对面这位公子，这位她们灵蛇一族的大恩人，带着这样两位姑娘前往将会面临什么。 不过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再多言已然没有任何意义。 她缓缓抬起宽大的袖子，在身前的桌面轻轻一挥。 随着一层灰暗色的光芒散去，一大堆浅灰色、半透明的石块晶体顿时占据了半个桌面。 老妪先朝着桌面上这堆闪烁着灰暗光芒的能量晶石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看着对面的萧寒，诚挚的说道：“老身既然无法说服公子，那么这些身为之物，还请公子务必收下！” “这...” 看着这么一大堆能量晶石，萧寒顿时怔住了。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他亲自炼化过这种能量晶石，深知此物之重。 别说这么一大堆，少说也有上千块，即便只是寥寥几块，也足以让这个世界最顶尖的那些人争抢的头破血流了。 不过他对灵蛇一族有大恩，如果他什么也不拿就这么走了，必定会让整个灵蛇一族，尤其是对面这位老妪耿耿于怀，心有不安。 显然不太合适。 可是倘若他一下子接受如此之多的能量晶石，却也不甚妥当。 毕竟他帮助灵蛇一族的初衷只是为了那位名为绿幺的年轻女子，而不是想要得到某种好处。 认真想了想之后，他看着老妪道：“前辈，这...是不是太多了！” 他原本以为老妪听到他的话之后，至少也会推一下，却没想到老妪非但没有推，甚至连想都没想便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有些莫名奇妙的说道：“嗯，公子所言甚是，确实是多了点...” 这句出乎意料的话，顿时让萧寒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老妪的语气顿了顿，在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又继续说道：“那公子只拿一半...应该不会觉得多吧！” 说罢，她不等萧寒认可便已经抬起袖子，直接在桌面上这一大堆能量晶石的上空轻轻挥了一下。 桌面上的能量晶石一下子就少了一半。 看着桌面上已经减少了大半的能量晶石，萧寒这才完全回过神来。 这时候他发现自己想要再说推辞之类的话，却已经有些不太合时宜了。 毕竟老妪已经主动让了一大步。 更何况，再怎么说，老妪向他赠送这些无比贵重的能量晶石，也是一份诚意。 他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老妪行了一礼，诚恳道：“多谢前辈，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过话刚说完，他的眉头却又下意识的皱了皱。 因为隐隐之中，他总感觉这当中有什么问题，只是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一时间他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萧寒将桌子上的能量晶石全部收起，老妪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近乎有些心急的说道：“既然公子和两位姑娘已经下定了决心，那老身与灵蛇一族也就不再多留三位了，愿祝三位一路顺风。” 说话间，她便首先站了起来。 紧跟着，所有的灵蛇一族纷纷起身，一同对着萧寒三人行礼。 萧寒三人回礼。 最后他们三人在整个灵蛇一族簇拥般的相送之下，走出灵山内殿，直至走出灵山。 眺望着萧寒三人渐渐消失的身影，老妪身边的绿衣女子忽然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问道：“姥姥，刚才一开始拿出那些能量晶石的时候，你为何要使用障眼法。” 老妪轻叹了一口气，道：“因为姥姥能够看得出，这位萧公子是实实在在的实诚人，如果姥姥不这么做，他是绝对不会将那些能量晶石都带走的。” 见身边这位年轻的绿衣女子还有疑惑，老妪的语气顿了顿，继续说道：“对于那位萧公子来说，他出手帮助灵蛇一族，的的确确只是为了你一人，然而对于我们灵蛇一族来说，他的出手，也确确实实拯救了我们整个灵蛇一族，更拯救了我们坚持了无数年的守护，如此天大之恩，就算我们灵蛇一族做任何事情都无以为报。” 绿衣女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所以...为了尽可能的报答公子，姥姥便将我们灵蛇一族所拥有的能量晶石都送给了他。” 老妪微微一笑，看着她问：“会不会觉得有些可惜？” 绿衣女子摇了摇头，道：“当然不会！” “是因为赠送的对象是你心仪的公子？”老妪脸上的微笑渐盛，又问。 绿衣女子白皙的脸颊一阵炙热，赶紧低下头，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这些能量晶石虽然无比贵重，但是却并不一定适合我们灵蛇一族，毕竟我们灵蛇一族在此守护这片黄泉彼岸花无数年，一直都相安无事，都是这些身外之物，差点毁了我们，毁了我们坚持了无数年的守护。” 老妪收敛笑容，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在这种时候你还能想到这一层，确实很不错，不过...姥姥之所以这么做还有一层更重要的原因。” 绿衣女子微怔，问道：“是什么？” 老妪一脸肃穆道：“姥姥想要尽可能的与这位萧公子交好。” 绿衣女子一听这话，脸上的疑惑却骤然更甚。 她有些激动的问道：“姥姥的意思是...萧公子能够安然返回的希望很大？” 老妪没有立即回答绿衣女子的问题。 她沉吟了好长一会儿，才有些恍惚的看着萧寒三人消失的地方，然后十分笃定的说道：“不，如果他真的去了那个地方，绝对没有任何活着返回的机会。” 然而她这句话才刚说完，却又流露出一种极为诡异的表情，近乎有些语无伦次的补充道：“不过...不过万一...万一他活着回来了，那么整个神州大陆可就要变天了，真正变天了！”东方火燕的契约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