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老谋深算
当一个人陷入极端的恐惧乃至疯狂时，他的生命力也可以被玛丽吸收。 这个极端恐惧是怎么归类的？归类为什么情况呢？ 情绪混乱，没有自我意识吗？ 这和之前所定义的昏迷、无意识有什么共同点，有什么不同点？ 玛丽看着达兹干瘪的尸体沉思。 极端恐惧的情况显然和之前的昏迷是完全不同的状况。仅仅是靠有没有自我意识来判断能否被吸收生命力，这回看起来好像有点狭隘了。 命命果实能吸收生命力的对象看起来还得拓宽。 之后还得多设计几个可能性来进行试验。 当然，如果可以，尽可能拿一些有些许智慧的动物做实验。 用人类做试验，想想看，玛丽心中还是有些膈应。 想到这里，玛丽站起身来，准备去找到薇薇，接着往雨地前进。 “……” 玛丽皱了皱眉头，周围黄沙弥漫，视野极其窄小。 加之刚才由于担心薇薇会受到战斗波及，玛丽就把她抛得远了点。 结果现在尴尬了，找不到人了。 周围转圈圈转了半天，玛丽还是没有看到薇薇的影子。 “这小妮子是不是自己乱跑了？” 玛丽拍了拍脑门，头疼的说道。 冷静点，玛丽。仔细想想，薇薇这个小姑娘虽然善良，但不是笨蛋。这种环境下，她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离开。 嗯…… 只是转念一想，玛丽就意识到了一处关键。 达兹不会一个人就来挑战她。如果是要杀了自己，刚刚达兹的架势显然就是要激怒她，这对于一个杀手来说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如果不是来杀自己，那么……要捞自己的情报？ 玛丽手上的动作一顿，立刻就意识到了薇薇的想法。 有人盯梢吗……呵呵，有意思。 她立刻将血液铺散出去，试图通过这种办法感知到薇薇的位置。 但是，强烈的沙暴让她散出去的血雾几乎是转瞬即逝，完全没办法起到侦察的作用。 “……我讨厌沙漠。” 玛丽无奈地摇了摇头。 创造血海来侦测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一旦侦察范围过大，这种方式消耗的生命力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难道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的双脚去找人吗？ 好想学见闻色…… 在第n次吐槽完自己对于见闻色的渴望以后，玛丽正准备孤身潜入风沙中去寻找薇薇。 然后，她愣了一下。 嗯…… 除了血液感知，我好像有个技能也可以当大范围探知技能的来着。 …… “血腥味消失了，战斗已经结束了吗？能这么迅速杀死Mr.1，看来的确有点本事。” “扑通。” 在不过距离玛丽数百米的地方，满身是血的薇薇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在他面前，一只水獭正颤抖着身子，跪倒在一个男人面前。 薇薇艰难地抬起头来，不甘地问道：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克洛克达尔……” 跟前的男人，留着大背头，脸上有一道横断的长伤疤，肤色暗沉，右耳带耳环，嘴上叼着一根雪茄。左手是金钩，喜欢身披黑色毛皮大衣，里面穿了还一件橙色格子长袖衬衫。 真是七武海，巴洛克工作室的BOSS，沙·克洛克达尔。 “嗯，居然直接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看来我们亲爱的小公主似乎已经知道了不少事情了。” 克洛克达尔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答非所问地调笑。 “是Miss.AllSunday？算了，无所谓。反正，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她背不背叛都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了。” 克洛克达尔冷哼一声，脸色阴沉地俯视着薇薇。 “不过，你居然能面对我还敢出手，看来有点长进。” 薇薇闻言，深深地埋下了头，咬得牙齿都快碎了。 该死……她做梦也没想到，原本只是想把暗中藏着的眼打掉，却直接撞上了最可怕的敌人。 原本薇薇以为，没有跟着Mr.1一起上的眼，是因为实力不够，被达兹认为会拖后腿，所以没有跟上的。事实上，当她看到Mr.13时，她也以为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然后，克洛克达尔忽然出现了。 就像是鬼魅一样，他忽然从风沙中出现。只是一招，如同刀刃一样的沙砾就把薇薇割得遍体鳞伤。 克洛克达尔体术虽弱，但也要看是对谁来说。对于薇薇，克洛克达尔的体术一样难以抗衡。几个回合间，薇薇就被克洛克达尔打得身受重创。 现在的薇薇已经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如此莽撞了。克洛克达尔居然会亲自出现在这里，令人始料未及。 该死……不要过来啊，玛丽阁下。 薇薇内心祈祷着，打完达兹的玛丽会搜寻她，并且越走越远。 知道克洛克达尔能力的薇薇非常清楚，沙漠中的克洛克达尔比她所见过的任何人都恐怖，即使是现在的玛丽也远远不如。她曾亲眼见过，在剿灭沙盗时，克洛克达尔举手投足间释放出的重量型沙岚的可怕威力。 那是借助大自然带来的力量。 我……死了就死了，我的存在对于国家来说，没有什么特殊的帮助…… 但是玛丽阁下，你一定要离开……现在你是唯一有可能拯救这个国家的人了…… 克洛克达尔看着脚下气息奄奄的薇薇，也有点失去了兴趣。 老沙的性格阴沉而谨慎，同时对于自己的实力抱有绝对的自信。在达兹数天的报告通过卷领马拉松传回了雨地后，克洛克达尔就对玛丽的实力有了一个大致的评估。 高过自己手下的几乎所有干部，但是和自己相比还差得远。 在对其他巴洛克工作室干部发出召集令后，克洛克达尔安排好了雨地的事务，便直接沿着达兹所在的路线，逆向袭杀玛丽一行人。 他是个老谋深算的主，料想玛丽等人恐怕是没意识到自己的行踪已经早早暴露在克洛克达尔的情报中。根据达兹传回的地点路线来看，她们肯定想着兵贵神速，因此抄最近的路前往雨地。 在经过了沙盗数次骚扰和沙暴天气的折磨后，即将到达雨地的她们正是状态最差的时候。而且，在没有情报来源的情况下，她们料不到自己已经对于她们的情况了如指掌。 这个时候，克洛克达尔以逸待劳，突然袭击。战斗地点在沙漠，本身又是主场作战。这种情况下，克洛克达尔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了，没有可能被翻盘。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本身就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的克洛克达尔还要如此算计，心机堪称可怕。 玛丽虽然二世为人，但是在这方面，她还是经验不足。 唯一出乎克洛克达尔意料的是，达兹居然会败得这么快。 根据已有的情报，玛丽显然很擅长操控血液。在之前达兹传回的情报中，从来没有提到过玛丽使用过鲜血方面的能力。而这一次，恰恰在克洛克达尔赶到的时候，达兹出击了，然后，死了。 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似乎在告诉克洛克达尔，杀死达兹的能力是什么。 主要还是因为，半道打击的计划是克洛克达尔因为玛丽两人的路线临时定的主意，来不及通知达兹更改计划。原本他以为达兹能沉住气，在自己到达之前应该都不会贸然出手。 但谁知道达兹居然正巧在克洛克达尔堪堪赶到的时候对玛丽等人出手了呢？ 结果就是，刚刚在茫茫沙漠中搜索到两人位置的克洛克达尔仅仅是刚刚秒了薇薇，一边浓厚的血腥味就消失了。 无非两种可能：玛丽死了或者达兹死了。但从玛丽可以秒杀Mr.5的情报来看，死的大概率是达兹。 克洛克达尔有些烦躁地吸了一口气，要是他来得稍微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都不会这么心烦。 和其他人不一样，达兹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心腹。他的死亡，让克洛克达尔相当心疼。而玛丽的实力也有些超出克洛克达尔的预料，他可没想过玛丽能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杀了达兹。 毕竟达兹还算是有点实力的。 和玛丽对血液的绝对掌控不一样，克洛克达尔虽然是沙沙果实能力者，但是他本身不能让整片沙漠的沙子都成为他的手足，他的控制也是有范围限制和程度限制的，虽然也能控制，但和玛丽对于自己血液如臂使指的状态完全不同。 这就让克洛克达尔没办法远程借助沙子察觉情况、超视距支援。 和艾尼路比，老沙还没有见闻色霸气，开发程度高，却做不到超视距打击。 同时，玛丽的实力也是老沙算漏的一笔。种种巧合，让老沙痛失达兹这个得心应手的强悍部下。 “喂，薇薇。”老沙蹲下来看着薇薇，“那伙和你们一起来的……草帽小子，去哪里了？” 从油菜花开始，草帽一行人就和玛丽等人分道扬镳了。虽然克洛克达尔不认为他们能构成威胁，但是妮可罗宾可是跟着这伙人走的。 他谋国为的就是阿拉巴斯坦的冥王。就算妮可罗宾背叛了他，他也要依靠罗宾解读历史正文，否则他就白费了这么长时间的经营了。 等解决了玛丽之后，他就要去把妮可罗宾抓回来。 “……” 薇薇紧闭着嘴，保持缄默。 “啧。” 克洛克达尔冷哼一声，用自己的金钩敲了敲薇薇的脑袋，巨大的力道让薇薇忍不住闷哼一声。 “就算你不说，我也大概猜得出来。” 克洛克达尔站了起来，宽大的大麾遮住了阳光。 背光的克洛克达尔，脸上全都是阴影。 “伊卡莱姆也跟着一起离开了。如果这两帮人是同行者，那么他们是去阿尔巴那了吧？” 看着一言不发的薇薇，克洛克达尔摇了摇头。 “没用的，天真的公主殿下。你以为他们到了那里有什么用吗？” “你的父王早就不是原本的那个父王了。而且，巴洛克工作室的主要力量，根本就不在雨地，而是在阿尔巴那。” “大势已成，你的国家已经没有希望了。” 克洛克达尔冷酷地对着薇薇下了审判书。 但是，薇薇却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决绝的色彩。 “不……只要你死了，巴洛克工作室根本就难成气候。” “你不会顺心的，克洛克达尔。” 她的声音第一次冷冽得可怕，仿佛是明知自己死到临头，心中的想法自然也懒得继续遮掩。 “哦？你说的倒也没错。可是，谁能杀我？” 克洛克达尔不屑地笑了笑：“就凭那个比你还小的小鬼？你最好还是祈祷着她不要死得太难看。” “你不如她。” 薇薇忽然说道。 克洛克达尔瞳孔微缩，慑人的目光笼罩在薇薇心头。 但是，薇薇却笑了起来，那个笑容在克洛克达尔死人一样的面容对比之下，显得相当刺眼。 “越是玩弄权谋的人，就越是会被自己的心限制。你不会看到更多的东西，克洛克达尔，你不如玛丽阁下。” “你没有一个强者的气魄，隐藏在下水道里的老鼠不会有好下场的。” 薇薇口中说着这些与她的性格完全不同的恶毒话语。这一句句话都扎在了克洛克达尔的心中。 克洛克达尔沉默了片刻，扭了扭自己的脖子。 “一个失败者，对强者挑衅，你不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他的脸色愈发阴沉。 手中金钩上，剧毒的蝎毒似乎都要往外渗出来了。 ‘我要死了吗……’ 薇薇看着克洛克达尔高高举起来的手，全然无惧。 她已经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都说出去了……把玛丽阁下带到了这里，带到了这片土地上，这已经是她最后能为自己的祖国、自己的人民所做的事情了。 要说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没办法见证最后的结局了吧。 想到这里，薇薇清澈的眼神与克洛克达尔四目相对，而他的金钩则在下一个瞬间就要斩下。 沙漠表层以下忽然一阵脉动。 克洛克达尔对于沙的变化极为敏感。几乎在沙子产生异动的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迅速控制着沙子向下压迫。 然而沙层下面的那团异物就像是水一样从沙缝中穿行而过，速度没有丝毫折损。 像水一样…… 克洛克达尔一惊，难道说是—— 他下意识地就想发动沙沙果实吸收液体的能力，但是刚才错误的反应让他慢了一步。 一团鲜红忽然从沙层底下刺出，形成一把宽大扁平的血刃将克洛克达尔拦腰斩成两段。 而一道身影从血液中穿行出来，落到了薇薇身前。 “你可让我一顿好找啊。”百鬼堂的海贼之血手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