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替她牵马

    若是鞋码不对，那就应该换双鞋，而不是损伤自己的脚。

    若是圈子不对，那就应该换个圈子，而不是改掉自己身上的习惯，强迫自己与他人相同。

    哪怕她今日没有背负任何的使命与任务，仅仅是一个未婚先孕，怀着前未婚夫的孩子嫁入王府的江湖女子。

    她，也有权利留下自己的孩子！

    大王妃轻咳一声，道：“九弟妹言重了。”

    三王妃放下点心：“我们并无恶意，九弟妹何必如此抗拒呢？”

    楚斐然听了，心中只有冷笑，要求她打胎，这都不算恶意，那什么叫做恶意？

    连安平公主也道：“九嫂，你留下这个孩子，是不会幸福的——”

    她发髻上缀着两串银铃铛，看似天真懵懂，却对于一个未出世的小生命没有报以任何尊重。

    宫中的人，或许早就丧失了对于人命最基本的尊重。

    他们敬畏的是权势、地位、富贵。

    楚斐然记得，在江湖之中，敢如此践踏人命的被称为魔教，人人得而诛之。

    可是在这权势漩涡之中，这样的魔教行为却仿佛成了人人都要遵从的准则。zWWx.org

    腹中的小生命似乎也听懂了这些话，不依不饶地踢踏起来，更增加了她的不适。

    她情不自禁地侧身，呕吐起来。

    众王妃见之纷纷色变，高呼道：“来人，快来人。”

    “把九王妃扶下去，好生伺候！”

    吐完之后，楚斐然擦干净嘴巴，扶着肚子，径直出门。

    那几位王妃以帕子遮鼻，缩在角落。

    大王妃道：“九弟妹，你去何处？”

    “几位既然看不惯我，日后少来往即可。”楚斐然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众王妃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如此刚烈的脾气，一言不合就离场。

    “她竟然如此不识好歹？”五王妃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道，“九王可不像从前那样的风光，她如今不跟我们打好关系，以后有什么仰仗？难不成仰仗她肚子里的小崽子？”

    “对呀，我们可都是为她好。”

    大王妃则移步窗边，在看见楚斐然离开时，状若无意地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只有愚蠢之人，才会不懂得取舍。”

    楚斐然勾唇冷笑：“牺牲自己珍视的东西换来权势地位，难道就是聪明人的做法吗？”

    原本，她还想要打进这些人的圈子，瞧瞧能不能够打探出胎记的秘密。

    可这些人，分明就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她，想要她以孩子的性命，做进入圈子的投名状。

    呵，简直可笑。

    这样的圈子，不融也罢！

    就在她准备回九王府时，异变突生。

    原本便簇拥在街边的人群发生骚动，只听得长街那头的百姓激动大喊：“贤王！是贤王殿下！”

    一嗓子，喊破了满街的秋色，二楼的窗户纷纷打开，露出了里头女儿家的绫罗裙衫，金玉钗环，以及一张张平日藏在深闺之中不得见的美貌脸蛋。

    连旁边的树上都挤满了人。

    楚斐然也不禁驻足。

    只见长街那头，有人打马而来，隐约听见百姓吐槽：“贤王殿下怎么这样快？平常状元郎他们游街都是慢吞吞的呀。”

    便有人笑话道：“人家状元郎是十年寒窗苦读，才有了带花游街的机会，咱们贤王殿下稀罕吗？”

    “就是就是，贤王殿下自年少起，策马出游便易被人围住，哪怕是乘马车，也会被大姑娘小媳妇的香包砸中！”

    这些声音渐渐的都被淹没在尖叫声与欢呼声中。

    所有的欢呼最后汇聚到一处，如同山呼海啸般：“贤王殿下！贤王殿下！”

    人人都在喊，或是含情的女子为了让天下都看自己一眼，或是崇敬贤王的百姓真心的欢呼。

    楚斐然被这热情裹挟着，也踮起脚去看，人群险些将她挤翻，出门之前虽带了几个丫鬟，却也有些抵挡不住汹涌的人潮。

    她纵然有武艺在身，在这人潮之中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近了，更近了。

    那人身着玄衣，凤目若有似无地瞥来一眼，冷峻的眉目不染丝毫感情，哒哒的马蹄声却骤然停下。

    他勒马，顺手将她自人潮中救出，马儿引颈长嘶，她有些懵然地道：“贤王殿下这是？”

    她的称呼，是在提醒他两人如今的身份。

    “这位便是小九新娶的王妃吧？”杜孤庭将缰绳放在她的手中，两人肌肤相触，他眸光微暗。

    欢呼声停止，人群因这突如其来的事件而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以为贤王殿下从人群之中救出女子，是场浪漫的邂逅，结果居然是那声名狼藉的九王妃？

    九王妃与贤王殿下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地底蚯蚓，一个天上凤凰！

    楚斐然没有接缰绳，欲下马。

    杜孤庭利落下马，轻笑一声：“人群拥挤，莫要伤了你，九王妃若不嫌弃，便由本王亲自送你回府吧。”

    语气不容置疑，那绝世的容颜上露出的笑意，却霎时胜过满街的殊色，惊艳了所有人。

    他牵马回首，一步步向来处走去。

    良久，静默的长街中，才有人如梦初醒地问道：“没看错吧？贤王殿下笑了？”

    “贤王殿下性子冷，如今真的会笑了？难道真是长大了？”

    “天呐，原先殿下只欠缺了人情味，如今却懂了怜香惜玉，这也未免太完美了吧？”

    二楼的各处雅间内，闺秀们或捂着怦怦直跳的小心肝，或倚着窗户，痴痴望向那牵马而去的背影。

    贤王殿下此次回京，居然变得如此有风度，实在是太令人倾慕了！

    景明楼，几位王妃围在窗前，脸色却算不得好看。

    “倒是让那楚氏捡了便宜。”五王妃话语之中，带出了一些妒忌。

    四王妃道：“五弟妹莫要生气，小皇叔刚从北境回来，定然不知道楚氏是如何为人，只怕还以为那腹中的孩子是小九的呢。”

    五王妃听着，这才心气微平。

    哼，得了小皇叔看重又如何，小皇叔必然是不知道楚氏的真实面目，所以才对她多看几眼的。

    三王妃叹道：“原本我们几位姐妹之中，就属五弟妹最为美貌，如今这九弟妹不是个安分的，偏又长着一副神仙姿容，真怕她惹事。”汤小落的万毒狂妃怀个宝宝来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