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曳光
丽莎性格慵懒，但能力不俗。 身为图书馆管理员，丽莎在骑士团中的职责主要有两点，一是负责管理图书馆的藏书，二是保证骑士团的药剂供应。 对丽莎来说，第一个职责比较麻烦一点，毕竟需要成天坐班，而且追回藏书也很麻烦。 为此她经常需要亲自出马，给那些逾期不还的家伙一个教训。 好在对藏书感兴趣的人实在是不多，所以即便需要每天坐班，丽莎也能在图书馆里偷懒，还算清闲。 对于第二个职责，丽莎的容忍度明显就要高不少。 因为调制药剂也是她的兴趣之一，尤其热衷于探索各种魔药的副作用。 ‘副作用并不是个坏词，有时候副作用也能起到奇效哦~’ 某次把药剂混进红茶里，导致琴昏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当琴从丽莎的小床上爬起来，气冲冲的找到丽莎时，丽莎就是这么说的。 对于阿贝多前几天交给她药剂需求单，丽莎表示非常感兴趣。 因为一般她都是给人调配药剂，给机械调配药剂还是第一次。 “给，这是你要的曳光药剂，强效发光，冲击扩散，副作用是会让周围的元素结晶化，看看合不合心意？” “谢谢。”zWWx.org 阿贝多也不客气，接过药剂瓶，滴出一滴药剂，抬手凝出一个岩元素结晶团将其包裹，而后抬手一指，将其发射向远方。 不用担心砸到人，此刻他们正在大桥前段的阵地上，四面都是旷野。 结晶团在空中飞行，赤红的曳光药剂在空中画出一条肉眼可见的弹道。 阿贝多满意的点点头：“很不错。” “满意就好，不过我很好奇你拿这种药剂是要做什么呢？总不可能是简单的标记地点吧？” “当然不是，请跟我来。” 阿贝多并未隐瞒丽莎，丽莎是骑士团的核心成员，本就有资格知道这些。 况且多个人就多个想法，或许这位博学多识的魔女小姐能提出更好的想法。 阿贝多带着丽莎来到阵地后方，这里正摆着三十台蒸汽充压炮。 “这是蒸汽充压炮，原理丽莎小姐应该已经明白了，我就不多赘述了。” 丽莎看着充压炮点点头：“嗯……简单的结构，但却很实用，想出蒸汽机这个想法的人真是天才。” “这些曳光药剂就是用在充压炮炮弹上。” 阿贝多拿起两枚看起来一样的炮弹，递给丽莎。 虽然没有底火，但充压炮的炮弹还是尖头圆柱体形状的，因为这样的形状能够减少风阻，增加射程。 丽莎仔细打量了一下手中的炮弹，发现两者最大的不同就是，有一枚炮弹的重量明显轻了不少。 她将那枚炮弹举起来：“我猜就是用在这个上吧。” “没错。”阿贝多接过炮弹，将三分之一瓶药剂倒在了炮弹尾部的凹槽上。 药剂在凹槽中汇聚，而后慢慢的顺着底部预留的小口流进炮弹内。 阿贝多解释道：“这是我专门设计的曳光炮弹，因为药剂数量有限，恕我难以为你演示，但曳光炮弹的作用，我刚刚验货时已经表演过了，就是标记弹道。” “炮弹的速度非常惊人，并且由于炮弹本身并不发光，所以使用这些充压炮的普通人们很难看清炮弹的轨迹，这时就需要发射曳光炮弹，方便使用者根据调整弹道。” “原来如此，普通人看不到炮弹的轨迹，这我倒是没想过。” 丽莎点了点头，但随即她又提出了一个新的疑问。 “但关于炮弹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根据我的粗略计算，蒸汽所产生的压力虽然非常大，用于发射炮弹倒也不错，但是你都在炮弹内装上火药了，难道没有想过另一种发射方法？” “比如……把炮弹的底部锻造的薄弱一点，然后在其内装入火药，最后放入炮管，火药燃烧产生的冲击力，想必一定会比蒸汽大。” 阿贝多露出了赞许的目光：“不愧是丽莎小姐，接受了一个从没见过的新事物之后，竟然第一时间就能提出自己的见解。” 丽莎笑了笑：“也不算是第一时间吧，以前我实验的时候经常爆炸，偶然之间也思考过这个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老师，老师将这个技术称为‘底火’，而对这个技术的评价……老师只有一句话： 现在还不到时候。” 丽莎闻言皱了皱眉，思索了一番后，才恍然大悟： “我懂了，你老师的意思，这个技术非常复杂，不光是火药的配比，炮弹的大小、形状、材质、重量等等方面，都是需要考虑的因素。” “而且这个技术以往从未出现过，为了打下坚实的基础，方便以后加深研究，就必须要人类自己亲自摸索出一条道路，总结出规律和相应的实验规则后，才能进行普及。” “这就像是有些年轻炼金术师们经常找我问问题，我虽然会告诉他们，但我也知晓，从我这儿得到的答案，不如他们自己实验得来的深刻。” “有时候失败的经验，远比成功更有意义，因为成功可能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但失败确实代表着你亲身实践过。” 阿贝多点了点头：“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后来我发现，老师考虑的可能还要更多一些。” “哦？” 丽莎投去好奇的视线，但阿贝多却摇了摇头，不愿多说。 他只是递出了一张卷轴：“你的防区已经画好了，这是凯亚队长所布置的阵地图，他现在就在炮兵阵地，你去那里就可以找到他。” 阿贝多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丽莎古怪的看着他的背影。 虽然跟阿贝多接触不多，但她也知道阿贝多不是这个冷漠的性格。 那么阿贝多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是因为什么呢？刚刚的话题只是正常的学术讨论，好像也没什么吧…… 丽莎一边思索一边打开了卷轴，霎时间，图穷匕见。 卷轴完全打开后，露出了一颗小拇指粗细长短的东西。 虽然这个东西并不是金属制的，而是阿贝多使用岩元素力随手捏出来的一个模型，通体澄黄透明，但丽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一枚‘炮弹’，一枚缩小了数倍的炮弹。 丽莎看着这枚炮弹，表面上没有任何表示，但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此时有人戳戳她那包裹在柔软魔女袍下的小肚子的话，就会发现在她现在已经全身紧绷，进入了战斗模式。 丽莎呆愣了一会，然后状若无事的将卷轴和炮弹一起收了起来。 她终于明白阿贝多老师所说的那句‘现在还不到时候’是什么意思了。 底火技术或许确实能增加大炮的威力，但同时它也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因为它会让武器制造者们将目光投在炮弹上。 而略微研究一下之后他们就会发现，有了底火在，炮弹这玩意好像还能再小一点，大炮也可以小一些。 于是炮弹越来越小，发射炮弹的武器也越来越小，最终炮弹变成了子弹，子弹变成了枪械。 体积变小，威力自然也变小，于是这种武器对于魔物便没有了那么大的效果，对于神明更是毫无威胁。 最起码它打不穿丘丘人的木盾，那东西材质非凡，还混合一股特殊力量。 但如果要对付另一种和魔物一样无处不在的物种，那这东西就很有效了。 那个物种名为人类。 如今世界局势混乱，不光蒙德，七国都各有忧患。 盗宝团无处不在，愚人众横行四方，还有深渊教团在暗地里窥视。 底火确实增加了炮弹的威力，但也会将原本应该打向魔物的炮弹，变成挥向人类自身的屠刀。 如果这种能量产的技术落到这些野心家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不说后面两个典型的恐怖分子，就光说如今看起来呆萌无害的盗宝团。 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盗宝团如今看起来呆萌是因为他们没有更大的本事，一旦他们要是有了能肆意屠杀同类的武器，那他们就会变成无恶不作的盗匪。 比枪械更恐怖的，是人的欲望。 丽莎镇定自若的走着，心却越来越沉。 越是身居高位者，就越不相信人性。 但同时，她也对阿贝多的老师越来越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提出这些技术？ 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为何会想着让人类自行崛起？ 毕竟这可是在自挖墙角啊，从神的角度来说，这简直比他们的风神还要不称职。 但从人的角度来说，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神明该做的事情。量产型群玉阁的原神：帝君退位后，我执掌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