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博弈
谈话自然不能只是站着谈，在艾一的示意下，天理捧着脸盆大的酒碗，跟祂一起并肩盘坐在监天司的露台上。 可能是因为察觉到了艾一的性取向，天理此刻的面容稍稍变化，由雌雄难辨的中立神性，变得稍稍柔和了一些。 两人皆是容貌无双，月光之下，乍一看仿佛一对璧人，相处的也十分和睦，仿佛一直都是老友，从未有过把对方置于死地的想法。 可若仔细听他们的对话，就能发现这俩人的关系不能说是莫逆之交，也能说是不共戴天。 “你想让我亲手忤逆既定的命运？” 天理说出这话，其实就是已经同意了，按照常理来说，艾一也应该给祂一份脸面。 但他不。 艾一为人向来和善，即便有些小摩擦也不会往心里去，可相对的，一旦结了仇，那就别想他会谅解。 而整个提瓦特，能让他记仇的人只有两个。 第一是小海，第二就是天理。 这俩人他是真的想一天打三顿，更别说给好脸了。 于是便见他竖起一根大拇指，主动撤去了心防，任由执掌天下一切权柄的天理读心测谎，然后内心嘴上同时诚心诚意的说道：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和傻子说话就是省心！” 天理对艾一的僭越之举并无反应，依旧古井无波。 因为祂此刻已经发现了，艾一僭越的不只是心和嘴，还有力量，相较于绝地天通时，他的力量强大了许多。 原因还是得归在「可能性」上，这是真正的世界基石，是最不可捉摸之规则，不论是天理还是入侵者，都无法控制。 但诡异的是，艾一却把这玩意拿走了。 当时感应到这一离奇现象后，天理和深渊接踵而至，都想抓住他，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顺便获得他操纵「可能性」的能力。 但艾一很有一套，他当时就把可能性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就是他用来杀出重围的武器「唯物主义」，而名为唯心主义的另一部分却从来都没出现过。 现在看来，那不讲道理的「唯心」就是他的力量源泉。 此刻祂还有许多力量仍在沉睡，苏醒的只有基本意识，要打起来还真不一定有把握。 综上所述，比之后者，前两者只不过是无谓争斗，让他一让也无妨。 “你真的很有天赋，倘若能生在其他地方，或许现在已能位列洞悉真相。” 不过祂终究还是有点不甘心，话里带刺，意思就是你再强，也得依托我所指定的规则才能诞生。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而艾一则完全不接他的话茬，拉着话题朝低俗方向一去不回： “那还用说，我可是洞虚观火真君，跟你这种坐在黄金马桶上站不起来，还用酒碗喝酒的粗俗死宅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天理看了看手中的脸盆大的酒碗，陷入沉思。 半晌后，祂决定不再跟他多说。 本来天理还想说些上古隐秘和绝密世界观，敲打一下这位有资格荣升天外的小子，进而收服他。 但话不投机半句多，天理觉得再聊下去，不光自己的王座要变成马桶，天空岛也得变成浮空旱厕。 于是两人聊了会天，心照不宣的达成实验协议后，就各回各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但有趣的是，这俩人聚首的时候各怀鬼胎，但分别的时候却带着同样的感情。 不满。 一个觉得这小子太狂，抢了东西还不讲道理，也就看你是土生土长的魔神，不然高低得给你上点规矩。（因为艾一是魂穿，而且身份证名齐全，所以天理并不知道他是降临者。） 另一个觉得你这小小世界之主也太狂了，见到我璃月首三尊竟敢不拜？ 于是，同样的想法出现在两人心中： ‘下次见面，一定要教你好好说话。’ ............ 跟上次一样，本来该打起来的情况，又轻飘飘的放过去了。 因为没有字幕，也没人敢窥视，所以众神不清楚内幕，只能由着自己瞎猜胡猜。 还是老一套，因为这俩都不是好饼，所以怀疑他们联合了起来。 但这次的情况特殊，连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都产生了怀疑，第一时间传来了询问。 艾一对此呵呵一笑，没有单独给他们回应，而是直接给众神群发了一句：「马上到你家门口！」 熟知艾一风格的神自然知道事情都在掌控中，分别用岩枪、冰枪、雷枪和风中娇嗔给予回应。 但不熟又心虚的二代执政和装死的魔神们可就慌了，顿时一阵骚乱。 这一幕被天理看在眼中。 从刚才的对话看，这家伙无疑一身反骨，连装都懒得装的那种，但他现在却又主动帮祂炸出了二五仔。 这算什么？傲娇？表面不屑一顾，实则芳心暗许？ 天理迷惑了，随即祂翻了翻艾一留在提瓦特地脉中的记录，然后更加迷惑了。 这家伙留在地脉里的记录九份有十份都是关于他如何缺德，上到深渊下到凡人，这家伙荤素不忌，逮到机会就是一阵玩弄。 甚至在跟深渊对视过程中，他还试图解开裤腰带，结果被及时赶来的‘王子殿下’及时阻止。 难道他真的只是在玩乐？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就被天理自己否定。 不，从过往事例来看，艾一的一举一动都有深意，即便是随手的缺德之举，往往也牵扯到隐秘布置，这次会面更是涉及到世界存亡，他绝不可能如此轻率。 一定还有什么他疏忽的地方。 正思索间，四位影子已到其三，天理只能暂时放下疑惑。 他如以前一样发问：“近来可有异状态？” 奶白头发的劳模小姐姐率先开口：“意志一事......” 但她还没说完，天理就漠然道：“时机未到。” 天理是不想报复吗？ 不，意志之举耸人听闻，放任下去必定会成为跟深渊一样的祸害。 但，这是孤身一人，没有感情的意志。 假如有了牵挂和感情，那么意志就能为祂所用，正如其它神明也需遵守规则一样。 但在此之前，他要先满足意志的欲望，然后再展示力量。 虽然尘神之死是魔神战争的规则所致，出尔反尔有损威严，但.....不论是他的力量，他的智慧，还是他撬动「可能性」的手段，都证明了一点。 意志有资格让规则破例。 “是，那至冬一事......” 天理再次打断：“我已知晓。” “是。” 劳模小姐姐低头退下，然后大殿中就陷入沉寂。 天理看向另外两人：“你们没有发现异常吗？” 紫黑色的死亡之影和青蓝色的时间之影纷纷低下头颅，表示摸鱼有罪，但下次还敢。 “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们一件事做。” 天理指向脚下，目光尽头，正是归离原。 小会并不浪费时间，会议结束后，劳模小姐姐迅速离开，而死亡之影则悄悄跟了伊斯塔露一段时间。 走到规则的交接点，身处虚空中的伊斯塔露突然开口：“你有事吗？” 死亡淡漠道：“前段时间有人肆无忌惮的逆转生死，行为近乎狂妄，你有什么头绪吗？” “伊斯塔露不知道哦。”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是吗，那我就公事公办了。” “加油。” 这句话让本已转身离开的死亡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确定没理解错意思后，这才转身离开。 因为害怕误解某人意思而惴惴不安的，不止死亡一个。 在影子离开后，天理沉默了一下，然后郑重的坐在王座上，重新播放影片，一帧一帧的开始研究「艾一作战记录」。 这一决定让后来的他后悔了许久，对他这种严肃到严苛的神来说，让他研究混沌中立乐子人的一举一动，简直比杀了他还令人折磨。 更重要的是，这一决定并没能让他在后续的战斗中占得先机。 因为一个文臣竟然不读兵书，改读物理了。量产型群玉阁的原神：帝君退位后，我执掌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