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梁亦华

    「亦华啊，婉婷跟她家里的人是不是感情不太好？」妈突然这么问。

    大概是看徐婉婷从来没有向他们提过家人的事情，过年时也没回家才让妈这么觉得吧。

    「嗯......以前婉婷交了个不太好的男朋友，被家里反对了。」牵着妈的手前往下一间摊贩的时候我说，并且大致上将徐婉婷和家里的状况告诉妈。

    妈听完反而轻笑了几声，似乎不在意徐婉婷的过去。「我以前也是不顾你外公外婆的反对，硬是要跟你爸结婚。」

    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我惊讶地看着妈，「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爸对我很好，虽然当时他可以说是一事无成，可是我觉得与其嫁一个家财万贯的公子哥，不如嫁一个真心对待我的男人。」

    我低头不语，好一阵子之后才说：「可是爸.......」

    「我也知道你爸在我生病的时候做了什么事，我们是好几年的夫妻了，不可能感觉不出来。」妈捏了捏我的手臂，脸上笑容依旧没有消失。「我想你爸也很无助吧，才会被别的女人吸引了。」

    「但这对我来说都只是藉口。」我抿了抿唇，毫无掩饰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就是因为爸当初的背叛，才让我变得这么无法接受对感情不忠贞的人吧。

    「感情这种事情就是这么复杂，不过至少你爸悔过了。」妈拍拍我的肩膀，让我知道不管是她还是爸都已经忘掉过去了。「你也没必要再因为想起这件事情而不快乐，只要你自己不要犯下你爸爸的错误，好好对待婉婷就好了。」

    「嗯。」我这时才露出微笑点点头。

    「好了，该去买鸡肉了，晚上要燉鸡汤！」妈很有活力的迈开步伐。

    我跟妈花了一个小时弄出一桌丰盛的菜，当所有人都坐在餐桌上时爸很突然地告诉我：「亦华，下个礼拜开始你要到各部门学习，把公司的运作方式都搞懂后再到我身边来跟着我。」

    我们一致将目光投向爸，而他不为所动地静静吃着饭，一边用手机看着股市新闻。

    「天啊！哥！你升职了！」梁欣纯欢叫出来说。

    「想得美，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爸笑了几声，摇摇头说：「这可是很操的。」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接受了爸的安排。

    接收到这个讯息的当下我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毕竟很久以前老爸就打算把公司交给我了，我也知道在那之前免不了的要被磨练一番。

    梁泽勋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爸妈的脸色，小小声地说：「爸，既然大哥都要帮你接公司了......我毕业后，想做发型设计师。」

    「你说什么？」这话让爸抬头皱眉问。

    「就我其实本来就对企业管理没什么兴趣嘛.......」

    「你不是单纯在理发厅打工而已吗？」妈也好奇地问。

    「就打工这几年觉得满适合我的啊，老闆也想培养我。」梁泽勋耸了个肩，试图摆出轻松点的姿态说。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爸意外的对此没什么想法，淡淡地说完后就继续看着手机。

    妈一向比较随和，基本上爸没意见的话妈也不会多说什么，她笑笑地说：「既然有这个机会你就好好学，以后说不定还能帮我做头发。」

    「什么说不定啊！」梁泽勋终于是放下心中大石的也开朗笑着说：「等我出师我一定帮你做一个水噹噹的发型。」

    「那我呢？」梁欣纯也来凑一咖的说。

    梁泽勋瞥了她一眼说：「我帮你烫超前卫的爆炸头。」

    「我就知道你不是我亲哥。」梁欣纯立刻满脸嫌弃的瘪嘴说。

    「你们兄妹俩斗嘴斗了十几年还没腻啊？」爸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说。

    「哼！反正我还有大哥！」梁欣纯抬高下巴挑衅了梁泽勋一下，接着撒娇地对我笑了笑。

    我被这可爱的举动逗笑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梁泽勋见了双眼冒出火花的说：「爸妈你们看啦！大哥跟小妹都联合起来排挤我！」

    我听完既无奈又无言的看着他，也朝他伸出右手说：「不然你头过来。」

    结果这傢伙反而退缩的打冷颤说：「还是不要好了，感觉画面不太好看。」

    「好了，你们都快点吃饭！饭都要凉了！」妈这时带着笑容要我们专心享用晚餐，一家人才继续动起筷子。

    睡前在电话里我把工作上的变动告诉徐婉婷，她很惊讶地问：「那你之后不会一天到晚要应酬吧？」

    「可能偶尔还是要跟客户吃个饭吧，倒是不会天天应酬。」

    「希望他们不会带你去奇怪的场所，那里面的妹仔又没有我可口。」她莫名充满醋意的说。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想太多了，我爸的客户都很正经，不会像你想的那样。」

    「那我就安心了。」她听起来是真的很放心的吁了口气，接着笑着说道：「你要加油喔！」

    「嗯。」我也扬起嘴角回，很简单的鼓励，却已经足够让我胸口暖了起来。

    房门被敲响，我匆匆和徐婉婷道别后就让门外的人进来。

    「大哥。」梁欣纯踩着小跳步过来跳上我的床，好奇地问：「伟伶姊找你有什么事啊？她说你一直不肯接她电话，有什么急事吗？」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知道郭伟伶肯定是想打来跟我谈昨晚的事，但我现在完全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牵扯，于是便拒接了郭伟伶的所有来电。

    「骗人！」她知道我想瞒混过去，气噗噗的鼓起脸颊说。「你就老实跟我说嘛！她昨天突然间问我婉婷姊的事，一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

    「她问你什么？」我更在意的是这个。

    「就问我她是什么样的人，跟你相处得如何，个性是不是很不好之类的......」

    「唉......」我无奈地长叹，郭伟伶竟然还这么做了，原来连她也抱有和蔡宜芳同样的想法。

    在梁欣纯的逼迫下，我只好将昨天在ktv和蔡宜芳的争执告诉她，她听完后很惊讶，因为她和郭伟伶他们一起出游时大家都对她非常好，根本不会想到蔡宜芳私底下原来是这样的人。

    她手指焦躁地打起架来。「她们居然会说这种话。」

    「这毕竟是我和他们之间的事情，你也不要想太多，好吗？」我担心地说。

    「我觉得好生气。」她闷闷地说，我以为她是在气我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感情事，但我错了。「我很喜欢婉婷姊的说，他们又不认识婉婷姊，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婉婷知道你这么挺她，她就很高兴了。」我感到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说。

    「婉婷姊脾气太好了，要是我一定很生气。」

    「她也只是不想和别人起衝突而已。」

    「我决定我要打给婉婷姊帮她加油打气！」她意气风发地拿出手气跳下床，「哥，晚安！」便走出我的房间了。

    我拿她没办法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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