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十八孽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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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不记得自己中了多少箭来到光门前，但在心中认为是一万支，因为天地的声音告诉他这一层是万箭穿心。 连万箭穿心都闯过来了，还怕什么？可上面的孽苦又是什么呢？ “第七层，常无言心之苦闷，地无痕不知何处是归途！” ？？？？？ 柳南直接懵了，什么意思？ 一条幽径小路蜿蜒直上，两边的岩壁高高遮天，前方尽是曲折，看不到有什么，更看不到光门在哪里，似乎在一座山的某个地方，不知是山下还是山顶处。 两边的岩壁恐有数千米之高，垂直而立，无处攀爬，只能顺着这条路走。 柳南小心翼翼地踏上山路，慢慢走了几步，什么都没发生，既没有巨石从山上落下，也没有虚幻的箭刺穿心脏，没有任何痛苦，就像散步一样。 岩壁上一片片葱绿，清澈稚嫩，随处可见，柳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无边地狱中，竟然还有植物生长，它们算得上生命吗？ 人堕入地狱洗脱罪孽，那植物呢？为什么也在这？还是说世界本就是一体，只不过身处的地方不同罢了。 或是植物也有罪孽？？ 亦或是…………………… 摇摇头，柳南飞快地向前走，既然无痛无灾，那么尽快到上一层才是重点。 一路狂奔，山间小路，左转右转，各不相同，时高时低，时缓时急，一个月过后，柳南还在走这条路。 呼呼！ “没有尽头？？” 柳南在岩壁上印出一个掌印，确定好位置，这一层似乎是要找到光门，并不是承受什么痛苦，走过的路，并无光门出现，前方的路不知道会不会重复，首先要确定自己不是在转圈，其次就是观察周围有什么奇特之处，或许有什么机关用来打开光门。 制定好方案，柳南继续向前走，又走了一个月，依然还是如此，什么都没发现，没有任何机关，岩壁上的掌印也没有出现，并不是在转圈。 柳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试着向上爬一爬？刚爬了三五米，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了下来，这股力量的强大并不是忍受与否的强大，而是毋庸置疑的强大，是不允许的强大，柳南明白光门不在岩壁上，可到底在哪呢？ 又过了一个月，柳南茫然前行，依旧没有任何进展，路没有任何重复的地方，一直蜿蜒向前，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那光门呢？还是说这只是个骗局，其实地狱根本就出不去，之前给的希望不过是一个假象？ 哦，对了，欺骗存在在地狱中似乎也很正常。 柳南停了下来，坐在地上，回忆往事，心中一股苦闷之情油然而生，似是上天在耍他，逗弄他，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一个毫无过错的凡人？ 常无言心之苦闷，地无痕不知何处是归途! 不知何处是归途？？ 柳南忽然想起这一层的名称，那个天地的声音，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归途？归途！！ 难道？？ 柳南猛然回头，看着走过的路，一种熟悉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归途！ 柳南开始往回走，不顾一切的狂奔，三个月后，在他来的地方，他看到了光门，似乎早就守在那里，等他！ 呼！！！ 向前走了三个月，回来三个月，半年的时间，柳南的心境早已不同，人生之路走走停停，不知追寻什么，要什么，可转过头来，一切或许早已拥有，只是未曾注意罢了！ 这一层让柳南明白了很多事，很多，很多。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这个地狱真的是地狱吗？ 不，或许这个地狱只为他存在！ “第八层，人无情，不知地狱是何处！”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柳南看到光门就在不远处，只有三五十米，阻碍他与光门的是无数的“人”。 一个个没有皮，只剩血肉在地上挣扎的人。 “救、救救我！！” 看到一个完好无损活生生的人出现，这些“人”都沸腾了，疯狂地缠了上来，向柳南寻求帮助。 “带我出去，我不能靠近光门，只有你扶着我才能出去！” 一个面容近乎恶鬼的人凄惨地说道，似乎在这里已经承受了很多年的孽苦。 柳南一直都有怜悯之心，将这个人扶了起来，向光门走去。 “不，不要救他，救我！” 其他的“人”看都这一幕纷纷将他俩围住，不让其前行。 “你们不要着急，我一个个救！”柳南看周围大概有数百人，虽然会耗费一定的时间，但他实在不忍心放任他们不管。 “不，你只能救一个人，光门就会消失，救我！” 周围的“人”纷纷拉扯柳南扶起的人，轻轻几下，这个人便被扯成了碎片。 “你、你们！” 数百人纷纷在柳南周围扭打起来，争夺这唯一的机会。 柳南来不及阻止，一个“人”便已惨死，剩下的人毫不在乎，只顾争夺出去的机会。 一股厌恶的之感涌上心头，这群人未免太自私了。 一堆趴在地上的“人”挣扎着起身，互相撕扯，殴打，过了一会儿仍未分出胜负。 这样下去，似乎谁也没有出去的机会，于是乎其中一个“人”阴森森地说道：“既然大家都出不去，不如………………” 这些“人”一同看向了柳南，“不如你留下来陪我们吧！” “什么！！” 柳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群人竟然想将他也留在这里，难道他们都是一个个变成这样的？ 数百人一拥而上，柳南不敢大意，全力催动通倍拳，他不能留在这里，他还有要保护的人，他要离开这里。 不知是他们太脆弱，还是通倍拳太厉害，柳南简单几掌便将数十人一下打散，尸体血肉散落一地。 剩下的“人”毫不畏惧，继续扑上来，想将柳南撕碎。 “他们疯了！”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折磨，这群“人”已经失去了基本的思考能力，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一拳几十人，数百人也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便全部被打死，地上尽是血肉，柳南有些迷茫，甚至害怕，第一次杀这么多人，或许他们只是想出去，或许他们已经失去了希望。 刚要走，诡异的事发生了，那些散乱在地上的血肉开始重新组合，再一次变成一个个“人”！ “你好狠的心，竟然想杀了我们，杀了他，把他留下来！” “不死？？” 看着一个个复活过来的“人”，再次冲了上来，柳南不得不继续挥拳将他们打散。 所幸的是复活的他们依然很脆弱，即便不使用通倍拳的力量也能轻松将他们打散。 被打散的人很快就会恢复，不断地冲上来，一遍又一遍，柳南想绕过他们，直奔光门，但数百人柳南不可能同时全部杀死，之前杀死的人会复活，一批接着一批，将柳南周围全部堵死，不杀光他们根本无法靠近光门。 但他们又死不了，这该怎么办呢？ 时间一点点过去，半年后，柳南已经杀了这批人无数次，无数次的杀戮让柳南的心冰冷下来，这些人并无可怜之处，该杀，为何不杀？ 柳南的心中不再迟疑，不再害怕，他心境改变的同时，这些被杀的“人”也不再复活了。 “他”是要告诉我什么？ 杀戮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这些人本就该杀？不应有怜悯之心？不应帮助他人？？ 反过来，他们为什么要杀自己？是因为自己可以出去？可以离开这里？嫉妒？还是别的什么？ 人心之恶，深不可测！ 该杀则杀，当机立断！ 或许这就是“他”要告诉我的！ 柳南经过这一场杀戮懂了很多道理，踏过光门的那一刻，他奠定了自己人生的方向。 “第九层，风无痕！” 一片干枯的石地，光门出现在千米外，不远，不近，柳南踏上石地，一股微风袭来，划破了他的脸颊。 越往前走，越靠近光门，风便越大，威力也越大，划破了柳南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裂开的血肉不断重合，在这地狱里已见怪不怪，柳南顶着大风前行。 风无痕？？ 虽然身上很痛，但比起刀山火海来还差一些，第九层仅仅是让自己再承受一些伤痛？ 柳南十分疑惑，这不符合他心中的判断，他认为至少不会这么简单，或许还有什么自己没有发现。 当离近光门还有四五米的时候，巨大的风力产生了无比强大的压力，根本无法再往前一步，但伤害却消失了，变成了单纯的大风。 柳南调整了角度、方向，大风的压力依然，柳南不仅无法向前，甚至还被迫向后退去。 几个趔趄，便已退回原地，风力渐渐减弱，划破皮肤的伤害再次出现。 这是为什么？？ 试了几次，每次走到光门前不远处就被一股极强烈的风刮回来，是丝毫不准逾越半步的力量。 “为什么?他想让我知道什么？这里除了风什么都没有呀？还能干什么？” “风？？风！！风？？” 只有风，那么风就是过关的条件了？？ 怎么避开？还是挡住？？ “不能急，不能急，一定不能急！” 柳南静下心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静，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感受这股强大的力量。 一点一滴，这无形的力量似乎在这奇异的地方稍稍展露了一下形状，既不是圆形也不是方形，既不是固体也不是液体，而是一种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半步差的极为奇特的物体，对，就是物体，实实在在存在的物体。 这就是风？？？九天夜寐的虚士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