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4】来回博弈（8）
“小孩？”马孝全眨了眨眼，“什么小孩？岚岚姐有认识小孩子吗？” 杨磊摇摇头：“我那阵也在忙，就看着他们俩在门口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赵明岚换了衣服就跟着走了，小虎啊，赵明岚没回去吗？要不这样，我也帮着你找吧，我这会儿没什么事儿。”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马孝全点点头：“那行，如果可以的话，多找点人帮我找找。” 卓一实验室既然没找到，那么只能按照赵明岚离开的时间进行推算。 按照杨磊的目击时间，赵明岚离开时大概是下午3点刚过，从实验室回到家里，步行的话也就二十五分钟，如果抄小路走，时间缩短到一刻钟。 赵明岚回家一般都是走大路，小路因为道路两旁的树太过茂盛，夏天遮挡的太厉害，冬天风吹着树木沙沙作响又渗人，所以赵明岚一个女孩子通常是不敢走的。 马孝全顺着大路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又沿着小路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 “奇怪了，怎么一点线索也没有？”马孝全郁闷的将脚边的一块石子踢飞，石子砸在对面的墙上，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 人没有找到，只能再回家看看，说不定赵明岚只是开玩笑，万一现在在家呢。 回到家，家中只有红姨一人，桌上的饭菜全都凉了，红姨呆呆的坐在桌前，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了。 看到马孝全，红姨上前急切的问有没有找到赵明岚。 马孝全不敢说，但是他的表情足以让红姨猜到还未找到。 红姨哽咽了起来，不过她很快擦掉眼泪，道：“刚才你姨夫托人回来说他们正在找，但是毛建华却突然去了所里，要求所里的人将重点工作放在城北上吊男人的案子上......” “妈的～”马孝全一拳砸在墙上，咚得一声震得红姨的眼皮跳了好几下。 “姨妈你别着急，我再出去找找，如果找不到岚岚姐，我就不回来了。” 马孝全夺门而出，跑到一楼时，张大妈将他叫住。 马孝全有些不耐烦，张大妈却很客气的道：“小虎，今天下去我去市场买菜，听到有人说看到了岚岚。” “在哪？” 张大妈摇了摇头：“我没听清楚。但好像说她跟着一个小孩往城南方向去了。” “城南？”马孝全一愣，“岚岚姐去城南干什么？” 不管怎样，张大妈这个消息来得也算及时，现在也不考虑消息到底真不真实了，去了再说。 “谢谢了啊张大妈，等找到岚岚姐，我给你买一只老母鸡。” ...... 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 马孝全按照张大妈的话，往城南方向跑。 城南有一座国营的批发市场，因为最近外宾来访，批发市场关闭的时间给延后了两个半小时。 等马孝全到达批发市场门口时，正好还没下班。 蓝天小区里有几个邻居在批发市场工作，看到马孝全后，上来和他打招呼。 马孝全也不废话，开口就问有没有见到岚岚姐。 问了一圈，都没人说见到。 就在马孝全正要放弃时，一个邻居的小孩噘着嘴道：“小虎哥，我看到岚岚姐了。” 马孝全蹲下身子，问道：“你在哪里看到了？” 小孩想了想，指着再往南的方向道：“我看到岚岚姐和一个哥哥往那边走了。” “往那边走？”马孝全顺着小孩手指的方向望去，再往南，不就只剩下城南屠宰场了么。 “小明，你确定岚岚姐再往南走了么？”马孝全问小孩子。 “虎子哥，确定是啥意思？”小孩子咬着手指头，眨巴着大眼睛反问他。 邻居蹲下身子，将孩子抱起，对马孝全笑着道：“这小家伙在市场里乱跑，估计有可能看错，你可别当真啊。” 马孝全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朝屠宰场方向跑去。 ...... 派出所内。 赵叔双手撑在桌子上，双眼通红的瞪着坐在他对面的毛建华。 毛建华点着一支烟，抽了一口，将烟雾吐在赵叔的脸上。 “毛处，您不能这样啊，城北上吊男人的案子，我们已经搞清楚了，我觉得没有必要再细查下去了，按照程序办就可以了。我女儿今天突然不见了，我得去找她。” 毛建华不以为然一笑：“啥叫没必要细查下去？你们才搞清楚那个上吊男人的身份，人家家里人呢，哦～～就做了个笔录，问了两句话，哦～～就放走了啊，万一，我说万一这家人就是城郊屠宰场纵火案的主犯从犯呢？” 赵叔苦笑道：“这好端端的，怎么又和城郊屠宰场纵火案扯上关系了啊？” “咋没关系，那上吊的男人是屠宰场的临时工，他家里人又没什么工作，就指望他一个人的收入，一家几口人都等着吃饭，屠宰场里偷肉的事情，又不是没有。” 赵叔生气了，道：“就算偷肉，总得偷经营的屠宰场吧，城郊屠宰场荒了好几年了，哪有肉可以偷？” 毛建华站起身，梗着脖子道：“对啊，所以我让你们查啊，你还闹什么幺蛾子，说你女儿不见了，你女儿在卓一实验室，能不见到哪里？我告诉你赵山河，别看你刚刚复岗，你要是再有想法，你就滚回去。” 赵叔也急了，他砰的一拳砸在桌子上，骂道：“毛建华，你真他妈的真不是人，行，老子这次真不干了，行了吧？” 毛建华冷笑一声：“我可没说你不干，我也没权利说你不干，你作为所长，不能不干，你要是真的有异议，就等明天早上去市局汇报去。” “你～”赵叔恨得身体发抖，要不是有同事拦住他，他真想上去将毛建华就地掐死。 毛建华得意的一笑，他白了赵叔一眼：“赵山河，你要找你女儿也行，你一个人去找，所里的同事，你不要乱动，他们还有他们的工作，这都大晚上了，今天值班的人有点多了，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回去休息。” 几个被毛建华点到的民警一脸懵逼，他们将目光投向赵叔。 赵叔将自己的手心都掐烂了，但还是忍住愤恨，冲那几个同事挥了挥手，意思你们先回家。 毛建华将手中没抽完的半根烟插在赵叔的嘴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你家女儿也都是成年人了，肯定是贪玩，你一个人去找，明天记得准时上班啊。”说完，毛建华一甩脑袋，他头顶上为数不多的毛发动了几下。 等毛建华离开后，派出所里也没剩下几个人了。 除了小雀外，其他人都要执勤。 赵叔将目光投向小雀，小雀却故意躲着赵叔的目光。 赵叔叹了口气，摇摇头，沮丧的走出派出所。 ...... 马孝全到达城南屠宰场的时候，凤凰城中心的大钟刚好敲了九下。 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屠宰场早就下班了，看门大爷也睡得天昏地暗。 马孝全轻而易举的翻过大门，探着脑袋看了两眼门房里打呼噜的看门大爷。 这是他第二次来城南屠宰场了，上一次，混成了职工，正好也将屠宰场内的厂房位置大致的记了记。 这一次，至少不会抓瞎乱碰。 既然邻居家的小孩说赵明岚往屠宰场方向走，那么很有可能，赵明岚会来屠宰场。 但她一个学生，来屠宰场干什么？ 还有那个给他带路的孩子，是什么人？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马孝全来到屠宰车间。 国营屠宰场的经营都比较粗放，再加上在城南边上，一般除了拉货的人，也没多少人会来，因此不管是屠宰车间还是其他车间，大门都不会关牢实，轻轻推一下，就能够挤进去。 车间内虽然有过清洗，但血腥味依然浓重，马孝全皱着眉头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略微觉得好受一些。 因为要对屠宰的肉进行排酸，所以屠宰车间的后半段，挂着已经屠宰好的牛羊猪。 马孝全伸出手，红色的火焰升起，瞬间照亮了身周五六米的范围。 排酸需要的温度不能太高，屠宰车间后半部分挂着的那几个大风扇，呼呼呼的吹着凉风，让整个屠宰车间的温度基本上和室外温度保持一致。 马孝全仔细的搜寻了一番，没有什么大的收获，就在他想去别的车间看看时，猛然发现了屠宰案台上的一个手印。 这个手印不大，目测判断应该是小孩子的手按上去的。 屠宰场工作虽好，但干活的成年人只要休息，一般是不来的，这行当，总归是在杀生，八十年代的百姓也还是迷信的，没什么事儿，绝对不会带自家孩子来场子里。 但眼前案台上的手印，明显就是个孩子的。 马孝全又仔细的找了找，终于，让他在案台下找到了半张包装纸。 这半张包装纸和赵明岚给他巧克力的包装纸一模一样，马孝全当时吃完巧克力，还将包装纸展开仔细的看了看。 进口的巧克力，凤凰城的供销社就算是有，价格也很高，屠宰场的职工就算待遇不错，也肯定不舍得花这个钱买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