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

    我们跌入爱河，期望不要在心上人身上发现我们的劣根--胆怯、脆弱、懒惰、无信、妥协忍让、粗鲁愚蠢，和近乎疯狂的控制。

    ----摘录

    位钰兮正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手机看到嘉与打来的电话，又把手机放回去。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手机那头的主人一直没有放弃，位钰兮有些烦躁的呼出一口气，在电话自动挂断前几秒，位钰兮想到嘉与乖巧的样子。

    她拿起手机接通电话“何同学，这么晚了，你给老师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位钰兮的语气很冷淡，她本来想开口喊嘉与还是忍住了。

    何嘉与颤抖地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位钰兮坐直身子“嘉与，你怎么了，不要紧张。”

    何嘉与哭着对老师说他的成绩退步了好多，这次三门主科都没及格。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嘉与，你只要认真学习，怎么可能只不及格。”位钰兮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

    她怀疑他现在还没有死心，语气无奈说道：“嘉与，你是不是心里老是想别的事情。”

    位钰兮在心里组织了语言，刚要开口电话那头哆哆嗦嗦地说了几个字，位钰兮直接站起来“什么？”

    “前几个月，我...我在小区门口......又碰到他....那个网吧里的男人，他...。”那边已经抖到说不出话，位钰兮的指甲陷入手掌里“嘉与，你现在在哪？”

    位钰兮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司机，第一初级中学，能不能快点，我有急事。”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位钰兮穿着一身睡衣，赶紧开车“现在小孩子心理有问题有很多，家长都比较忙，作为姐姐，也要多关心自己的弟弟，现在都几点了才想起来你弟弟放学的事。”

    位钰兮捏紧手机失神地回答：“是。”

    司机见到位钰兮这个样子摇摇头，踩紧油门。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司机师傅开口：“前面好像有一个人站了很久，是不是你弟弟？”

    位钰兮看到嘉与一动不动地站在路口，拿出钱包直接掏出100元，没来得及找钱就打开车门朝何嘉与那边跑去。

    何嘉与看到老师后，冷峻的目光中微微露出一丝暖意，你瞧，月亮从乌云里出来了。

    他的计划终于迎来了女主角，激动和寒冷让他颤动得很厉害，牙齿也忍不住打颤。

    他咽了口水，控制自己地手不要过分发抖，让他发抖的原因有很多，内心深处怕事情暴露，老师会觉得他是变态，但事情已经到现在，他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了。

    跑得太快她肺里有股铁锈的味道，位钰兮跑到他身边停下，她来不及调整呼吸，把手轻轻地放在嘉与肩膀上“嘉与，到底发生了什么，都告诉老师好不好？”

    何嘉与心脏跳得很快，那种无法言说地情绪使他心跳加快，这是计划最重要的部分，他不能出错。

    现在就是赌博最重要的环节，大家都拿到自己的牌开始加注，他不能被看穿底牌，他只能孤注一掷，一旦输了他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

    何嘉与颤抖着把手机递给老师，位钰兮带着一缕诧异得接过手机，这时李鑫刚好发来一张自己的下身照。

    位钰兮看了眼嘉与，何嘉与痛苦看到这个人的信息闭上了眼睛。

    位钰兮打开微信点开那张照片，看到照片后，她睁大了眼睛，背脊一僵，屏住了呼吸，饶是一个成年人看到这张图片都感受到了深深的侵犯。

    位钰兮慢慢往上翻开聊天记录，里面的信息连她一个成年人都看不下去。

    她手指微微发抖往上翻，里面的视频和照片在她面前飞速划过，位钰兮一直翻不到记录的开头，她快无法呼吸。

    她直接暗灭了手机，她现在知道嘉与现在为什么颤抖得这么厉害，长时间的性骚扰，她不知道他是怎样过来的，位钰兮满眼心疼看着他，轻轻拉住他的手。

    位钰兮站在窗户前点了一根烟，她缓缓吸了一口，那些污秽的话浮现她的眼前：

    【让我看看你的鸡巴】

    【叫一声给我听听，骚货】

    【刚才发给你的视频怎么样？】

    【你会撅着屁股吗】

    【给我舔】

    .........

    诸如此类恶心的话，还有那些深夜打来的视频通话。

    位钰兮点开李鑫对着屏幕尿尿的视频，还有一些根本无法看的视频，她被恶心的产生生理性干呕。

    位钰兮站在阳台抽完一整盒烟，她脑子一直在想，他的心理状态、性格、他的生理反应、还有他的成绩怎么办。

    位钰兮颓废地坐到沙发上，前段时间她还在商场碰见嘉与，她冷漠的从他面前走过，如果她当时问问他该有多好，她是李鑫的帮凶。

    她想要报警，可是报警了他被性骚扰这件事就公之于众了，他现在能承受住那些流言蜚语吗？

    她甚至觉得嘉与现在已经对性产生厌恶，每天看着这些东西，怎么可能还会有反应。

    她又点起一根烟，今夜客厅的灯一直都是亮的，她手里的烟一直都没灭。

    何嘉与躺在老师的床上，门缝里透过灯光，他赤脚走到门口缓缓靠在门后。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无数次，对不起老师，爱可以让人变得美好纯粹，但是我没得到你的爱。

    对不起老师，你只教会我怎样爱上一个人，却没教给我怎样放弃一个人，我学不会放手。

    那些每天相处的时光只有我视如珍宝，那些温柔的晚风只有我记得拂过脸上带来微微的痒。

    每一次对视每一次微笑，为之心动的只有我一个人。

    何嘉与擦掉眼泪，他已经走到这一步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何嘉与起身回到床上。

    次日清晨何嘉与醒来，他现在躺在老师的床上，他不用悄悄加重呼吸嗅她身上的味道。

    何嘉与趴在被子里露出了笑容，连眉眼都是笑意。

    过一会他收起笑容起床，把老师的被子迭好来到客厅。

    客厅里很安静，何嘉与走到客桌前拿起手机，手机下压着他的试卷，他把试卷抽出来。

    每一科的错题，她都用红笔标注出来了，还有他的作文，老师把错别字圈出来改正，每一张试卷她都认真标注着正确答案和解析。

    位钰兮推掉了今天下午的邀请，她现在在外面不敢进去，在外面待了好久才拎着早饭回家。

    位钰兮一开门就看到嘉与手里捧着试卷，眸光中丝丝缕缕满是失望。

    她眼神透着一股怜悯，转瞬即逝恢复正常“嘉与，你可以把桌子收拾一下吗，我去厨房把饭盛出来。”位钰兮举了举手中的早饭。

    何嘉与的头发太长遮住他清澈灵动的眼睛，位钰兮看不到他的眼睛，他轻轻地点了头。

    位钰兮从厨房出来端出来两碗白粥，还有一些小菜。

    何嘉与双手放在膝盖上老老实实坐在那儿，连头都不敢乱扭这一幕让她想起来第一次，第一次见到嘉与时他害羞地低着头，现在这一幕刺痛她的眼睛，她的学生明明几个月前.......

    位钰兮快步走过去“嘉与，这么久不见，怎么这么拘谨，我们俩以前经常一起吃饭的呀。”位钰兮把饭放在他面前，在他对面坐下，她递给嘉与一双筷子。

    没有人说话，饭桌上只有碗筷声，位钰兮嘴巴咬着筷子“嘉与，待会要不要出去玩，我被朋友放鸽子了。”

    何嘉与抬起眼睛凝视位钰兮“老师  是可怜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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