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15.魔道缠身
嵐悠堂神情愉悦的看着雪夜挣扎，感受着她的生命逐渐流失，直到雪夜快要喘不过气了，才缓缓松手。 「咳、咳咳......」滑坐在地上，雪夜一手撑着树干，一边乾呕着，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她微微抬头，看着嵐悠堂。 「奇怪我为什么不杀你吗?」嵐悠堂蹲到雪夜面前，冷笑着问。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相反的，我还要让你活着，让你痛苦的活着，看着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为你而死。怎么样?这惩罚还不错吧?」 雪夜瞳孔微微一缩，愣在原地。 怎么会......以往那么开朗、对她那么好的表哥，竟然会变成这样........这些，都是她害的吗? 嵐悠堂满意的看着雪夜的表情，大笑着走过白炎等人的身边，停在閰玄狱面前。 「狱，念在朋友一场，我不会伤到你和崇恩的。」他丢下这句话，逕自的离开了。 容芊芊朝着嵐悠堂的背影十分不雅的比了个中指，才转过头，跑向正发楞着的雪夜。 「雪夜!」 「还好吗?没事吧?」 「......是啊。」雪夜低喃着什么，容芊芊没听清楚，靠到雪夜身边仔细听着。 「是啊，是我害的......」 「全都是我害的......」 「无犽、露娜......还有大家.....」 雪夜失神的不断低喃着，不管她摇了雪夜多少次，雪夜一点反应都没有。 直到阎玄狱走向她，她才抬头，阎玄狱心中叹了口气，抱起眼前如孩童般无助的少女。 「告诉我，我到底是什么?」雪夜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似低喃，又似疑问。 阎玄狱温柔的摸着雪夜的头，说:「你是雪夜，嵐雪夜。」 雪夜没反应，任由阎玄狱抱着自己，和大家一起离开墓园，当眾人回到公会时，雪夜早已睡着了。 雪夜的身体自无犽那次以后就不怎么好，之后又多次的受伤昏迷，这一睡，昏迷了好几天，期间还高烧不退，让休斯顿急的头发又白了好几根，容芊芊等人也担心不已。 「休斯顿，小雪怎么样了?」雪夜昏迷后的第四天，蒋崇恩刚好办完事经过医护室，便顺道来探望雪夜，看着躺在床上脸色十分苍白的雪夜，对着在一旁忙个不停的休斯顿问道。 「啊!噢，崇恩你来了。」休斯顿抬头，看了一眼蒋崇恩又低下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个箭步衝到蒋崇恩面前。 「崇恩你会寧魂曲对吧?」他问。 蒋崇恩楞了楞，虽然不知道休斯顿要做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蒋崇恩不明所以。 休斯顿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改刚才兴奋的脸色，带着蒋崇恩走到雪夜的病床前。 「起先，我以为小雪这样的状况只是因为以前的病痛一次爆发，但是这几天观察下来，却不是这样!」顿了顿，休斯顿一把拉开雪夜的被子。 「这……?!」蒋崇恩楞住了。 只见雪夜穿着一身病人的白色袍子，手背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的气丝，就好像纹身一样! 「魔道!?怎么会?」蒋崇恩不敢置信的提起雪夜的手，那黑色气丝就像有生命一般缠上蒋崇恩。 「唔……」雪夜忽然一阵痛苦的呻吟，黑色的气丝立刻如潮水般退回雪夜身上，见此，两人皆是一愣。 「怎么回事?这些魔道似乎会怕小雪?」休斯顿好奇的凑近察看，黑色气丝并没有朝他扑去。 「休斯顿，你刚才问我会不会寧魂曲是什么意思?」蒋崇恩将话题拉回原本的地方。 「这个……我是想，你可以对小雪弹奏安魂曲。我用许多仪器侦测小雪的身体，发现她很健康，完全没问题。但是她的灵魂十分躁动……」休斯顿有点为难的说道。 蒋崇恩皱眉。 寧魂曲不同于安魂曲，安魂曲是用来抚平人类灵魂的，可是休斯顿却要他弹奏毁灭妖鬼灵魂的寧魂曲，实在有点不符常理。 如果对人类使用寧魂曲，会对其灵魂產生巨大创伤，甚至会有堕入魔道的危险…… 「为什么要用寧魂曲?不是用安魂曲才对吗?」 「不行!」休斯顿语气转为严肃，「你如果使用安魂曲的话，魔道会趁雪夜灵魂平復的时候鑽进她的内心深处，然后逐渐同化小雪。」 「一旦小雪被同化，我们可阻止不了魔化的她。」 见休斯顿如此严肃，蒋崇恩想了又想，再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雪夜，这一看，却被他看出了一点不对劲。 原本身上缠满魔道的地方竟然在逐渐淡化，还有和雪夜融和在一起的趋势! 「休斯顿!小雪出问题了!」蒋崇恩慌忙叫来休斯顿。 「这、这是……」休斯顿一看，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脸色，随即一脸凝重的说:「看来我的猜测不会错了……」 不等蒋崇恩问，休斯顿立刻接口:「这魔道已经在小雪身上很久了。」 「那…….?」 「立刻开始吧，我会施法隔绝你们，你不用担心我或其他人会听到。」休斯顿对蒋崇恩点点头，将雪夜转到较里面的病房，隔绝开两人，再设下结界，多一重保障。 蒋崇恩看着雪夜，心中百感交集。 雪夜以前是个很爱笑、很讨人喜欢的孩子，从来不会生气；可是自那一场灭门事件之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个性变得阴沉了不说，连笑脸都一同被她抹灭，娇小的身躯背负下灭门的重罪，她却不曾喊过一声苦，只是更努力、更坚强的去撑起那团黑暗…… 叹口气，蒋崇恩缓缓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拉小提琴的姿势，神奇的是，那空无一物的手上竟然出现了泛着幽幽蓝光的小提琴，蒋崇恩神色不变，好似手上本来就有这把幽蓝色的小提琴一样。 一个音悠然发出，蒋崇恩闭上双眼，脑中浮出那曲寧魂曲的琴谱，接着那个音，一连串悠扬而急速的曲子倾泻而出。 病房外的休斯顿虽然听不到那首被隔绝了的寧魂曲，但是透过门看，蒋崇恩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的确不容小覷。 然而，床上的雪夜苍白的小脸顿时扭曲了起来，虽然很快便放松，冷汗瞬间遍布全身，已经昏迷的她竟然还撑着不发出声音! 这变化可说是说来即来，说走就走，沉浸在寧魂曲旋律中的蒋崇恩、认真稳定结界的休斯顿都没发现。 寧魂曲一曲非常长，期间还要不停灌住稳定的灵力，没有一定音乐造诣以及足够灵力的人根本无法使用。 相对的，如果在弹奏曲子期间受到干扰，弹奏者会被曲子反噬，轻则废去半身灵力修为，重则直接吐血身亡!所以在弹奏时必须要有人护法才行。 曲子已经弹奏了三分之一，阎玄狱和容芊芊一行六人也来医护室探望雪夜，只是一脚才踏进医护室，阎玄狱原本有点放松的心情立刻紧绷，面上则是一脸震惊! 「休斯顿!你们在做什么?!」閰玄狱衝到休斯顿面前，一把揪起休斯顿的衣领，怒声问道。 休斯顿被阎玄狱突如其来的怒气弄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将事情从头到尾详细说清楚。 可休斯顿才说到要让蒋崇恩弹奏寧魂曲，阎玄狱就立刻暴走了! 「混蛋!不能对她弹奏寧魂曲啊!」阎玄狱一怒就要闯进结界，被容芊芊等人制止，紧紧抓着他不让他衝进去。 「该死的，寧魂曲会让雪夜体内的恶魔復活的!」閰玄狱也是心急了，竟忘了自己完全可以用灵力甩开抓着自己的几个孩子。 白炎等人不明白阎玄狱的话是什么意思，因此很尽责的拽着阎玄狱不让他闯进结界，但休斯顿却是惊的忘了反应，脸上剎时一阵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