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甜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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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早,周寒屿来到许韫家楼下等她,他们约好去市人民医院。 陆嘉允自车祸后便一直昏睡,半月前才醒来。那天过后,许韫就和他断了联系,她之后也不敢听他的消息,直至沉清已和她说起。 沿着长长廊道走到到病房门前,门口离房间内里处又是条窄道,许韫走在前,看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熟悉背影。 他似听到了步伐声,转头向这边看来,一时间,猝不及防,许韫对上了他的眼。 还未做事先预想,打许韫措手不及,话语卡在喉咙里不出,动作也僵硬。半晌,她挤上一个笑容想说些什么打招呼,不料对方清冽的声音先行响起。 “有什么事吗?” “是找谁?” 他又接了一句,许韫的笑凝固在了脸上。 “你们找谁?” 也是此刻,后方门口传来女生疑惑的声音。 忘记,有时是老天的一种恩赐。许韫想起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一句话。此刻,她正和陆(妹妹)在病房一侧的桌前理着花,而周寒屿推着陆嘉允去做康复训练。 “以前的同学”,是许韫和周寒屿在陆嘉允面前对自己的介绍。陆嘉允还对周寒屿有模糊的印象,只是从许韫转学出现的之后,他是不记得的。 对于之前,在场的两个女生默契十足的略过了不少。那场车祸伤到了脚,陆嘉允醒来了以后需要定时做康复训练,妹妹告诉许韫,陆嘉允积极做治疗,恢复的还不错,他们后天打算出院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咸不淡,没了之前熟稔亲昵,大概也有女孩长大的原因。 “你喜欢过我哥吗?” 许韫拿着花枝的手一顿,看着却像自然的动作停留,她抿起微笑看向陆。 “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感觉我哥不像是你会喜欢的类型。”她说的轻松。 许韫没有接话,探究的凝视她的眼,那双眼里没有苛责,她更捕捉不到其他。 “人在困顿的时候往往会拉住她能拉住的。” 陆将拿手里的花插入瓶中,左右细细的调整,认真的模样让许韫错觉,这句话像是隔远传近她耳里的。 两人各自摆弄修的再无可修的枝干,短暂的静默后,许韫蓦的开口。 “你怪我吗?” “为什么要怪你,要怪也怪把我哥害成这样的人。” “你呢?” 她措不及防的反问,许韫不免恍然。从前的女孩的的确确长大,记忆里原本纯真的黑瞳冲破时间的蒙尘,被修的锐利。 “他不会再记得你,你会再想起他吗?” 你会再想起他吗?天地一线间,世界好似倒旋,却又在下一秒陷入沉寂。 千里之外,南山的花开了又落。 有声音自天际而来,却是坠进汪洋的大海,没时,许韫听见它细若游丝的低喃。 ——你是否会想起我,像想起那永不重开的花朵。 —————————— “许韫,许韫。” 身侧的人在叫她。 “怎么了?” 她转头,用清淡的笑意掩饰刚才的出神,周寒屿没有拆穿她,示意她看向对面的绿灯。 过了马路,是高楼栉比,一派繁华的广场。人流如织,他们跟着嘈杂的人群后,谁也没起话头。 对面高楼镶嵌的大屏悠悠传来一道光影,照在周寒屿的脸上,同时,照在许韫的脸上,两人同步的抬眼望去。 遥遥是一个男人蹬自行车的身影,后座上还载着个女人,从街的那头而来,光影转换间,远远近近,两人分散又相遇。 长长的影片被剪辑成短短的预告,放映在大屏上宣传,是电影《甜蜜蜜》重映的广告。 “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它现在又重映了。” 周寒屿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许韫也不免感慨。 “是啊。” 人群的步履不停,两人也就跟着继续往前走,一番感慨过后,又是一阵缄默。 一段路后,许韫转头去看周寒屿,却见他眸色凝滞,错落在前方某个明暗的接点。 明明咫尺的距离,她和他却像是隔着岁时的界线,她在外头,他在里头。 “不如我们去电影院。” 她简单的言语却能轻而易举的将他拉回。 “电影院?”周寒屿的脸上略有错愕,显然太过突然,不过他们也是漫无目的走着。 “嗯。”许韫微笑着再次肯定了这个决定。 两人走进了最近的一家影院,因着不是周末,电影院的人并不多。最近的一场在半小时之后,许韫在柜前买好票,随手将另一张递给周寒屿。 周寒屿明显怔愣一下,接过票据的动作带着略微的局促。许韫捕捉到他脸上一瞬而过的茫然后,调侃的问道。 “没来过电影院?” “没有。” 听到回答后,轮到许韫错愕了,她有些不可思议。 “从来没来过?” “没有。” 他回答的很干脆。 许韫张了张嘴,最后抿起一个笑,扯过了话题。 “那你以前都在哪里看的?” “家里。” “一个人?” “一个人。” “那我们高中那次呢” 两人是边说着,边向前方的桌椅处走着的状态,此刻,周寒屿却遽然的停下,许韫疑惑的回头。 “只有那次。” 只有那次不再是无趣、空洞,习惯的去看一部电影。 他没有说尽,但许韫已然透彻。其实许韫就是顺着回答随口的问,偏周寒屿一字一句有来有回。 许韫没说什么,话题也就此戛然而止,两人相继在桌前坐下。片刻沉静后,周寒屿却倏的开了口。 “很无趣,对吗?” 他的声色似带着秋风拂动的寂寥,许韫看了他一眼,而后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让人心疼。” “心疼?” 周寒屿语调讶异,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用这种词来形容自己。 “你除了看些影片还做些什么?”可能是自己问道不确切,停顿一下,许韫又补充到。 “我说的是”许韫想了想,“休闲活动。” “大概,钢琴。” 他回答的是连自己都不确切的话。 “那你喜欢吗?” 这一次,周寒屿却不正面回答许韫的问题了。 “人不会只做自己喜欢的事。” 许韫一时没有开口,像是在纠结又似考量,半响,她还是开了口。 “那你有什么喜欢做的事吗?” 许韫的声调并不凌厉,可话语却锋利。等了半响,她以为周寒屿至少会说电影,他却反而什么也没有说。 他还是一贯的淡然处之,即使自己的行为已然越界,许韫的声音低了下来。 “抱歉……” 她不去看他,绕过他的耳侧看向一边欢快的群体海报。 “周寒屿,你知道吗,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是爱自己。而爱自己的第一要义,就是懂得享乐。人不会只做自己喜欢的,可不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找到乐趣才是最重要的。这样不论是苦涩,悲痛,最后都会是甜蜜。” 她顿了一顿,转过头,对上他的眼。 “周寒屿,我说我心疼,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不到甜。” 中式家庭里,家长不会教孩子如何去爱,尽管这才是人生的第一课。可笑的事,他不会教孩子爱,甚至自己也不会爱,可他却要求孩子爱。 爱自己,尊重自己,服从自己。 是的,这就是多数中式家长,天然的对孩子下达指令,天然的带着一种不容孩子忤逆的权威。 乖顺的孩子以为爱是服从,于是成为权威家长的机器,以他的指令为目标,压抑自我。 周寒屿不是没有欲望,他是在纠正中,压制中,丧失了。 许韫似是还要说什么,这时不远处的的检票口,传来工作人员提醒入场的声音。许韫望过去,那里已经排起了长队,她正了正心神,从座位上站起。 “要开场了,走吧。” 她转身向检票口走去,刚迈出步子,手腕就被身旁的男人抓住。 周寒屿还是坐着的状态,他仰起头盯着许韫的眼,声音不似之前清亮。 “你会教我吗?” 许韫看见了光影在他眼里波动,就好似是夏日夜里,迷途的人见到极光照进他眼里的一刹,即明即暗。 缓了缓,许韫勾起清浅的笑,看进他的眼底。 “我不是正在教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