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凄美而扭曲

    厕所传来一阵阵的吵闹声、怒骂声，我心里矛盾的到底要不要走进去，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就在我下定决心走进厕所时，我傻了，我看着妃然全身溼答答的从厕所里跑了出来，擦过我身边时，我抓住了她的手腕，看向那些罪魁祸首，我疑惑了下，我没看过他们，他们到底是谁？

    其中一个女生摀着嘴笑着说：「唉唷，救星来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之后他们三三两两的就走了出去，握着妃然的手腕，那是多么的冰冷，我看向她，她没有哭，但眼里满满的都是痛苦、愤恨、不甘。

    「放开我。」她说。

    「发生什么事了？」我担心的问。

    她对我笑了下，那笑容是多么的诡异，令我寒毛直竖。

    「关你什么事？」

    「那些女生为什么对你这样？」我问。

    她甩开我的手，用力之大，有些水渍喷到了我的身上，然后抱胸看着我，冰冷，这是我感觉到的。

    「你都不知道了难道我会知道？」

    就在我要开口的时候她又说了：「离我远一点。」

    当他说出离我远一点的时候，又让我想起了学长说的，你没有事就离开吧，一样冷淡，却又重重的击在我的心上。

    「我只是想提醒你，两个礼拜要到了，你应该做出决定了。」

    她的眼里迅速的闪过一丝痛苦，不过让我补捉到了。

    她眼神空洞的对着我说：「我知道，我会做出决定的，很快的，就会做出决定的。」

    「如果你还没做出决定的话，我会跟尹妈妈说的，这是我答应你的最后期限。」

    就在她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才又开口说：「你跟小七??????」

    「我们分手了。」

    她丢下这句就走了，我却愣住了，她说他们分手了，但我不是不知道小七当时的眼神是多么的痛苦，他愿意踏出那一步就代表他已经做好完全的退步和完全的包容，果然，时间是最可怕的敌人。

    我走进教室，把李筱茜叫了出来，她一脸不甘愿的看着我，但我直接插入主题。

    「你为什么叫人去泼尹妃然的水？」

    她瞪大眼睛看向我，一脸你在开玩笑的样子，我不禁怀疑，难道不是她？不，整个学校她就是我最大的敌人，怎么可能不是她。

    「我没有，江婉晴，你诬赖人也要有证据吧。」

    「真的不是你？不是只有你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吗？」

    「我真的没有，你这样讲不会太过分吗？」她愤怒的说。

    我笑了一下说：「不过份，我怀疑你只是刚好。」

    「你不信任我也要有个限度吧，劈头就说是我，证据呢？」

    「我对你的信任早就磨光了，早就没了。」

    她咬了咬牙，气得发抖。

    「你从以前就是这样。」

    「我怎样？」

    「你从来都没有信过我，从国中就是这样，想当初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

    我打断她说：「以前的事就别提了。」

    「尹妃然难道不知道我喜欢韩允戚吗？当时她不知道吗？她硬插一脚进来，她明明就知道我喜欢他的！你也是，当初口口声声说一定会帮我的，结果呢？你根本没有！」

    看着她眼眶含泪的说着，我也不禁回想起以前，确实，我们以前是满好的朋友，她也总是跟我们打趣说她喜欢小七，我们确实都是知情的，也说过会帮她，但，谁知道，爱情本来就不是会照着规矩走的，小七还是跟妃然在一起了，那时候李筱茜确实很生气，觉得我们骗她，我们的关係从那时开始就渐渐的恶化了。

    「她什么都跟我抢！跟我抢学业，跟我抢朋友，甚至跟我抢喜欢的人！你以为我那么努力念书是为什么？为了考进全校前十？不是，是为了超越她！你们总是那么好，而我也总是只能在旁边看着，我早就该知道，三个好朋友里总有一个是会被排除在外的，至于韩允戚，我早就不喜欢了，对你们，我更多的是难过，但其馀的却是愤恨。」

    「你知道吗？不管妃然怎么样，她都会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你难过，但是，你可以不要伤害别人吗？」

    「你现在还是怀疑是我做的？」

    我摇了摇头说：「我就勉强信你一遍吧。」

    她凄凉的看着我说：「你知道吗？你很讨厌，我很讨厌你，但我却巴不得尹妃然消失在我眼前，永远消失。」

    我走过她身边说：「我也很讨厌你，你的内心是多么黑暗啊。」

    两天后，也就是最后的期限，这天，当老师一走进教室后，就用眼神严厉的审视着大家。

    过了几秒鐘后，他才开口说：「最近班上的气氛好像不太好，我希望不要出现有任何伤害别人的行为，这是不被允许的。」

    这时有人转头瞪了一下妃然，我看向她，才发现，她的拳头是握得如此的用力，用力到青筋都浮现出来了，她的眼睛充满着哀伤跟不甘，我感觉到我的心脏跳的极快，不安的感觉随即贯穿我的身体。

    这时有人开口说：「老师，你就不用担心这个了吧，班上是没有这种问题的。」

    随即班上又笑成一团，我皱紧了眉头，为什么他们能够那么理所当然的说出这种话？

    「你们有所自知就好，学校是用来学习的地方，我希望不要有这种事情发生。」

    说完后他就开始上课了，直到下课前他才叫我去导师办公室等他，我带着不安的心情走到导师室，拉开门后，他示意我坐下。他到底想要干嘛？难道他知道了某些事情？他想知道什么？我的脑海中浮现着这几个问题，使我冷汗直冒。

    「江同学，不用紧张。」

    我对他点了点头后，他才开口说：「我想了解你成绩方面的问题。」

    我顿时松了口气，看我似乎不怎么在乎的模样，他皱了皱眉。

    「你成绩没有越来越进步的方向，只有越来越退步，难道，成绩退步也是会传染的吗？」他叹了口气，才又说：「你看看你的好朋友，尹妃然她曾经是让我很得意的学生，也是我很在乎的一个学生，但是最近她的表现却是让我最失望的，你做为她的朋友，难道你没有发现他的问题吗？」

    我低垂眼帘，我不敢直视他的眼，他在审视，他的眼神让我浑身不舒服，现在的我多想衝出去大喊：「难道我不想进步吗？难道我不想跟好朋友一起成长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的问题，我觉得有必要跟你的家长谈谈，但尹妃然的问题，却是更严重的，我想，我也该找她的妈妈聊聊，原本我以为她出身于单身家庭会更努力向上，但没想到她却让我失望了，不然以她以前的成绩，考上名门大学都不是问题。」

    我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我想您该跟妃然亲自讲这个问题，而不是跟我说，妃然有她的压力，她身为独生女，她要面对的事情更多，我跟她要好十年了，陪伴着她从幸福美满的家庭到单亲家庭，她在这中间的成长是我们不可想像的，老师，我懂你因为一个学生的成绩而感到失落，但您可不可以陪伴着她成长，而不是逼迫着她前进？」

    他沉默了下，然后开口：「江婉晴，你这是在教导我怎么教学生吗？」

    「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而已，难道，当学生的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您这样扼杀着学生的思想，是对的吗？」

    他站了起来，有点愤怒的看着我，我也毫不畏惧的看了回去。如果，我是一隻会飞翔的鸟，但在我正学习着如何飞翔的时候，你就折断了我的翅膀，但当我跌落在地上时，你才又叫我试着飞起来，我，该怎么飞？

    「你不可理喻！我要叫你的家长来学校一趟。」

    我对着他笑了一下，叫家长？这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一些？

    就在他拿起电话的下一秒鐘，门大力的被推开了，一位满头大汗，手还颤抖不已的学生跌坐在地板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赶快出去？你??????」

    但这位男同学随即打断了老师的话，颤抖的说：「老师，不好了！尹妃然偷了日耀楼顶楼的钥匙，现在??????正站在顶楼上面。」

    我的大脑瞬间轰了一下，日耀楼，学校最高的一层楼，日耀楼的顶楼一直以来都是禁区，它的钥匙都会保存在储藏室里面由学生会保护，现在，怎么会在她的手上？

    我推开那位男同学，跑了出去，果然远远的就可以看在那单薄的身影孤独的站在那高台上，我惊呼了一下，随即衝上日耀楼的顶楼，推开门后，才看见，那单薄的身影，对着我笑，那个笑容，凄美却又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