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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441节

    常来吗?

    来干嘛呢?

    “受不了你离我这么近。”

    谢知非哑声说:“我这人,还挺风流的。”

    是,跑别人坟地来风流?

    晏三合不理这满嘴假话的人,问,“你朋友郑淮左的在哪里?

    “跟我来。”

    谢知非往里走了十几丈,他停下来,指着面前的坟茔。

    “这一座是他的。”

    晏三合默默看一眼,手指着边上的一座,“那里面埋得谁?”

    一句话,问得谢知非牙关紧咬,心说你还好意思问。

    他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女,良久,才道:“是淮左的妹妹。”

    我却好好的站在这里。

    晏三合目光定定的,有种想把坟茔扒开,看一看里面躺着的人。

    郑家一百八十具尸体,不多一具,不少一具,那么冒充她的那具尸体,到底是谁?

    ——如梦寻宝

    第442章 灰烬

    郑家一百八十具尸体,不多一具,不少一具,那么冒充她的那具尸体,到底是谁?

    这人从哪里来?

    谢知非看着夜色中的晏三合,只觉得心跳又噗通噗通跳得飞快起来。

    他撑不住,把手落在晏三合的肩上。

    “晏三合,你真要扶我一把,这地儿鬼气森森的,吓得我腿都软了,站不住。”

    他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带着一点纨绔不正经。

    好像这只手不是因为站不住,落在晏三合的肩上,而是故意想轻薄她一下。

    晏三合却默默把脚往他那边挪了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伸手。”

    “干嘛?”

    谢知非把手伸过去,掌心多出一颗黑乌乌的东西。

    “含嘴里。”

    “什么东西?”

    “毒药。”

    谢知非二话不说,往嘴里一扔。

    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从嘴里散开,压住了酒的苦涩,还有胸闷心悸的不适。

    “心脏不好的人,深更半夜少往坟地儿跑。”

    晏三合看着那张白成纸的俊脸,板着脸教训,“是嫌自个命太长吗?”

    她怎么知道我心脏不好?

    一定是裴明亭告诉她的。

    但是她不问,裴明亭又怎么会告诉她?

    忽的,谢知非刚刚喝酒时涌上来的那点自怜自艾,一下子没了。

    我哪里可怜?

    我亲妹子在木梨山有爹疼,有娘爱,还有个三二一像条狗一样在边上护着;

    我另一个妹子一身的本事,替人化念解魔,还有根搅屎棍在边上护着。

    我和她从前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现在更是连边儿都沾不上,那我是不是……

    是不是可以……

    是不是可以有资格……

    喜欢她?

    晏三合的衣服一向单薄,男人掌心的热度透过来,她皱了下眉头,似乎有点烫啊。

    “回去吧,这地儿阴气太重。”

    “好。”

    “要我扶吗?”

    谢知非笑了,“没你想得那么弱。”

    强的时候装弱,弱的时候逞强,你不装会死吗?

    晏三合在心里怼了他一句,退后半步,示意他先走。

    冤气太重的地方,不干净的东西也多,这里是郑家坟茔,那些东西不会找她,但说不定会找他。

    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

    晏三合目光不经意地落在郑老将军的墓前,身体猛地僵住。

    “谢知非,你等下。”

    谢知非被她喊得心头一颤,回头,“怎么?”

    “你看?”

    谢知非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瞬间惨白无比,然后大步走过去。

    墓前,是一方黑色的泥土。

    他蹲下去,用手指蹭了蹭,“是纸钱烧尽后留下的灰烬。”

    跟过去的晏三合冷静想了想,“烧的时间不会太长,应该就在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那就是七月半。”

    谢知非抬头,对上晏三合垂下的眼睛:“有人在七月半来给郑家烧纸钱。”

    晏三合跟着蹲下,皱眉,“什么人?”

    什么人?

    谢知非耳畔轰鸣阵阵,一下子被问住了。

    “十有八九是和郑家有关的人?”

    晏三合:“或许是郑家的亲家?或许是郑家远嫁的女儿?或许……是郑老将军从前的部下?”

    谢知非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

    片刻后,他低声说:“晏三合,还有人惦记着他们。”

    “嗯,和你一样。”

    还惦记着我的家人。

    晏三合看着他,眸中第一次直白地流出一点柔情。

    ……

    喝酒吹冷风,坟茔堆里呆半宿,一回到别院,短命鬼谢三爷立马就病倒了。

    李不言对于谢渣男拐跑晏三合这件事情,已经火了大半夜,一心等着这人回来,让他尝尝沙包一样大的拳头。

    哪曾想,等来一个脸色苍白的病秧子。

    再一问两人去了郑家坟茔,是为查案而去的,李大侠嚣张的气焰顿时瘪了下来。

    小裴爷一觉醒来,发现好兄弟病了,哪还顾得上心碎不心碎,忙让黄芪去叫自家亲爹来。

    裴太医来得很快,三指一落脉上,就想对着谢知非破口大骂。

    狗日的,裴爷爷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小崽子调养得人模人样,怎的半个月不见,人模人样就变成了人模鬼样?

    真想喂他点砒霜,毒死算了。

    心里骂着,手上却没闲着,施针、开药、配药、煎制……

    忙得井井有条。

    短命鬼喝了药沉沉睡去,裴爷爷走到外间,当着晏三合的面,把自家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骂声中,晏三合确认了一件事:短命鬼是不能生病的,更不能发烧,容易引起心悸。

    裴太医骂完儿子,匆匆忙忙离开。

    小裴爷睁着一双宿醉的红眼睛,十分幽怨地看着晏三合。

    “怎么能大半夜的带我兄弟去坟茔呢?你还是人吗?”

    “你还带他喝酒了呢!”

    晏三合扔下这一句,转身就走。

    她这一转身,小裴爷从她毅然决然的背影中,也确认了一件事——落花有意随流水,无奈流水无意恋落花啊。

    清醒点吧,小裴爷,人家对你无情着呢!

    ……

    晏三合对小裴爷无情,对谢三爷却肉眼可见的有了一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