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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于春日 第25节

    这个人名叫肖砚,是?厦大计算机系的学生,和林知期几?个同一年级。

    “知期,好就没见你?了,今年联赛怎么不参加了?”

    林知期笑了下:“事情有点多,分不出时间来。”

    肖砚顿时自我明了,他贼笑一声,拍了拍林知期的肩膀,“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自说自话?,“刚才就沈青舟几?个去?接我们,你?是?不是?在这和你?女朋友甜蜜啊,让我猜猜是?谁。”

    林知期没来得及阻止,就见肖砚的视线停在了一处,他顺着看过去?,心惊了一秒。

    江荔真的无?心偷听他们聊天,听到后面她想?替林知期回一句忙着兼职 ,却没料到话?锋一转,她抬眼时和肖砚撞上了视线。

    就挺突然的。

    肖砚低声“哇靠”,收回视线又?拍了林知期肩膀,这次的力气明显大了些?,不过声音就小了很多,“居然长这么漂亮,难怪你?连校队都退了。”

    露台吵吵嚷嚷的,加上肖砚说话?声小了,江荔什么也听不到,她倒不会紧张自己被误会成林知期女朋友,因为以林知期的性子,绝对会立马解释。

    她不再留意他们,扫了一圈人群,大概来了十五个人,视线淡淡地在每个人脸上一晃而过,包括此时边走路边看着她的沈青舟,她只?当他是?个平常人。

    肖砚完全?不给林知期解释的机会,林知期瞥见沈青舟走了过来,迅速低声说:“别?乱传。”

    模棱两可的三个字。

    所以肖砚只?当是?林知期害羞,不好意思让所有人知道。

    “老肖,听说你?们这次打赢了京大,恭喜啊。”沈青舟递了只?烟给肖砚,“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我们学校了?”

    肖砚轻叹,手肘搭在沈青舟的肩,“你?和知期都不在校队了,和谁打都没劲的。”

    林知期轻笑:“别?低估桐大的新生代。”

    “是?啊,老肖得做好准备,”沈青舟咬着烟倚靠在围栏上,眼睛锁着一道倩影,“别?到时候打你?个措手不及。”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跟着沈青舟的视线,林知期很轻易就能?在人群中找到江荔。

    他有些?想?笑,是?冷笑。

    对谁冷笑,不明。

    -

    江荔的烤趴才刚开始就宣告结束,她晕乎乎地坐在吊椅上,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看什么都七颠八倒。

    这一切都只?因她喝错了一杯酒。

    由?于乌辞月说要尝试白酒,游嘉梁就不客气地倒了一杯,有人把一楼的音响搬上露台,放着很嗨的音乐,灯光霓虹,一群人把空地当成舞池,围着大桌开始狂欢。

    混乱间,江荔拿错了杯子,误把乌辞月的白酒当成柠檬水,那种酒气味不大,她没细闻,一口就全?灌进去?了。

    游嘉梁说这酒后劲也不大,刚喝没多久会很晕,但慢慢的就会越来越清醒。

    肖砚注意到了歪歪扭扭靠在吊椅上的江荔,脸红扑扑的,抱着枕头,两条细长雪白的腿在空中一晃一晃。

    这个女生真的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把人目光轻易吸引过去?。

    不得不羡慕林知期啊。

    肖砚端着酒杯去?找在烤东西的林知期,“诶,知期,你?女朋友怎么喝醉了,你?也不看着点。”

    “嗯?什么?”沈青舟也被灌了很多酒,这会儿正坐在烧烤台旁的矮凳上醒酒,听到肖砚的话?顿时清醒了不少,疑惑地抬眼,“林三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啊?你?不知道?”肖砚喝得眼尾泛红,拿着酒杯的手伸往一个方向?,“就坐吊椅上那个,叫江荔对吧?又?辣又?娇,绝了。”

    沈青舟的脸刷一下白了刹那。  林知期手微顿,心跳漏了半拍,手上的鱼皮险些?烤焦,他镇定地把鱼皮翻了个面,洒着孜然,香味瞬间溢出来。

    接而似乎很无?奈很不在意地笑了,“下午肖砚把江荔错认成我女朋友了,解释了,可能?这会儿喝糊涂又?忘记了。”

    “原来是?这样啊。”沈青舟像是?松了口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端起那烤好的一叠虾,“我去?和她说说话?。”

    “把这个也拿去?吧。”林知期从另一张桌上拿了杯温水。

    “还是?兄弟你?想?得周到。”沈青舟接过,手肘撞了撞林知期,朝着那叠虾扬了扬下巴,“辛苦了。”

    林知期淡笑,走回烧烤架前继续烤食物,周遭的热闹像是?无?他无?关。

    江荔扭个头的功夫,吊椅就往下一沉,她连忙把头转过去?,瞧出身旁坐着的人是?谁,细眉深深拧紧。

    “醉了?”

    “没有。”她回。

    沈青舟没看江荔,把剥好壳的虾移在她面前,“吃吗?”

    江荔没看虾,更没看沈青舟,“不吃。”

    “喝水?”

    “不喝。”

    沈青舟侧着身坐,看她侧脸,声音低缓,“还在生气。”

    “没有啊。”江荔忽然冲着他笑了下。

    沈青舟看出那是?假笑,他借着酒劲,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带徐晓檬来,不是?真心的,只?是?想?看你?会不会在意。”

    “不在意。”江荔收住笑,“你?现在干什么我都不会在意,你?也别?来试探我的底线,我不想?再和你?吵架,你?爱怎样就怎样。”

    “真的不在意?”沈青舟一股气憋在胸腔,不爽也不信,“不介意徐晓檬了?”

    江荔丢给他一计冷眼,用手捂住耳朵,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沈青舟心烦意乱,把东西放在一旁的桌上,起身离开,才走没几?步,徐晓檬端着一碗东西突然冒了出来。

    徐晓檬一脸笑意,即使她看见沈青舟刚从哪里?过来,“醒酒汤,温的,你?快喝了。”

    沈青舟留意眼角余光,随后从徐晓檬手里?拿过碗,一口灌入腹中。

    “辛苦了,”他对徐晓檬勾唇,“听说你?这些?食材都是?你?一个人洗的。”

    徐晓檬脸红浅笑,“大家都辛苦了,烤虾真的超好吃的!我待会儿给你?剥一些??”

    沈青舟把碗给回她,垂下的手顿了瞬,“我不吃,你?喜欢吃那就多吃点。”

    对于这样一个长相极佳,还这样贴心的男生,徐晓檬真的难以招架,她看向?沈青舟的眼里?有着无?尽的迷恋。

    要是?能?真正拥有这个人该多好啊。

    江荔真的信了游嘉粱的邪了,屁的会慢慢清醒,她坐了快一个小时,脑袋还是?晕晕沉沉,但好在神智还算清明。

    “把这喝了会好一些?。”李榆把泡好的蜂蜜水给江荔。

    江荔抿了一口,看了看李榆手上拎着的袋子,“你?刚刚出去?了?买了什么?”

    问话?间,李榆把袋子打开给江荔看。

    江荔看完,脸烫得厉害,赶紧让李榆把袋子合上,她数了下,大概是?三、四盒,各种味道,还有什么螺/纹狼/牙超|薄的......

    她觉得喉咙发痒,猛灌了一大口蜂蜜水,接而看了眼丝毫不觉得羞的李榆,“难怪那天在宿舍看那片你?那么认真,敢情是?在学姿/势呢?”

    说完她又?莫名有些?口干舌燥,再次灌水。

    李榆脸不红心不跳:“邢一垣说要和我深/入交流个三天三夜,他怕不是?想?弄死我,那玩意——”

    她用手比划了下。

    江荔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郑重地拍拍她的手,老神在在的模样,“刚开荤的纯情小狼狗都是?这样的,李壮士,记得控制音量。”

    “下午试过了,隔音很好。”

    江荔的水差点喷出来,她掩唇咳了几?声,盯着依旧淡定给她擦嘴的李榆,“你?俩体力真好。”

    “其实齐羡不花,好像也没见他谈过恋爱,”李榆说,“人长得也行,要不你?试着和他接触看看。”

    “说句实话?,沈青舟总是?这样让你?生气,你?真的也没必要再守着她,别?为了一颗树放弃一整片森林啊,或者说,就那个谁......也是?非常不错的。”

    江荔看李榆一眼,李榆朝着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她看过去?,虽然人很多,但江荔还是?马上明白李榆说得人是?谁。

    与周遭的热闹截然相反,林知期站在烧烤架前,几?缕烟火飘飘荡荡。

    厦城夜里?海风凉,他外搭着件黑色冲锋外套,许是?看不太清的缘故,旁多开了盏白炽灯,灯光底下,眉目深邃而鼻梁挺拔,整个人硬白如玉。

    沈青舟不管到了哪儿,都能?成为人群的焦点。而他不同,无?论身旁多惊天动地,也能?沉浸入自己的世界里?。

    江荔收回视线,抱着枕头缩在吊椅角落,浓密的睫毛微垂,挡住了眼里?的情绪,半明半寐光线下,她的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李榆暗叹一口气,不再打扰她,拎着东西去?找邢一垣。

    游嘉粱喝得烂醉,嚷嚷着要喝冰水,林知期只?好下一楼去?厨房给他拿,走前还被肖砚逼着喝了一杯酒。

    厨房里?料理台挺乱的,沾着蛋液的打蛋器,开了封的牛奶,散落一台的芝士条,还有各种东倒西歪的工具。

    他望着残局,无?声地笑了笑。

    迅速把厨房收拾好,从冰箱拿了几?瓶冰镇矿泉水,再从旁边的箱子里?多拿了两瓶常温的。

    把水送上去?,林知期也准备回房洗澡休息了。

    只?是?才走到一楼平台,整个人停在了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总这么巧,他总能?撞上江荔哭。

    这次她哭得无?声无?息,咋一看会误认为是?在趴着膝盖睡觉,但那细细薄薄轻微颤动的肩膀出卖了她。

    林知期拎着水,从台阶下方仰视着江荔。

    人前像只?明媚的小刺猬,人后喜欢缩在无?人的角落里?暗自落泪伤神。

    这次他没有打扰她,静静地看着。

    泪水打湿了衣袖,还有几?滴顺着下巴蔓延到了胸口。

    江荔知道有人在看着她,也知道那个人是?林知期。

    一直以来,除了在沈青舟面前情绪偶尔会失控外,她从不允许自己在其他人面前落泪,但不知道为什么,独独这个人可以,她放任他窥破她的脆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和林知期好像拥有了共同的秘密,但这个秘密是?什么她却道不明。

    江荔把脸从膝盖上抬起,缓缓睁开婆娑的泪眼,模糊不清的视线里?尚能?看见那道挺拔的身姿。

    眼睫上还挂着泪水,她轻轻一眨,落在了脸颊上。

    再一眨,清爽干燥的气息逼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