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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神探[九零] 第167节

    4、笔者有较严重倒下笔的书写习惯,可能未经过正规的书写学习和训练。】

    家怡朝tannen点头,随即笑着伸出手指,示意九叔。

    “我发现情书上的一些笔划顺序、书写方式,和纸张的使用,都与当下年轻人常用的不太一样。

    “就拿着这份情书去找了字迹鉴定专家,他给了我一些信息。

    “拿着这些信息,我又找九叔讨论。九叔提示我,笔者严重的倒下笔书写习惯,或许不是因为他没有经过正规的书写学习,还可能因为他受了老一辈的一些错误草书书写习惯影响。

    “而且,九叔还指出,凶手使用的草雪宣信件纸张,是九叔那个年代比较流行使用的,不过九叔读书时,大家更多的是使用毛笔在宣纸上书写信件。

    “但凶手使用的是钢笔,所以判断年纪一定比九叔小很多。

    “综合所有线索,才将凶手年龄确定在40岁左右。”

    说罢,家怡长长吁出一口气,她在紧密的金山抛尸处蹲点任务过程中,挤时间研究这些理论知识,挤的可都是自己的睡觉时间。

    好不容易啊。

    但好在总算勉强将逻辑圆回来,可以放心地将这个信息展示给大家了。

    “……”tannen不由自主在听家怡讲这些时,微微启唇瞠目。

    他瞪着家怡的脸,脑子飞速运转,不断分析她的逻辑,思索她的行为。

    家怡朝着他眨了眨眼,想要得到一些他的反馈。

    tannen与她对视一会儿,不仅没有回应什么,反而忽然低头在本子上刷刷刷做起记录。

    大家等了他好一会儿,他才写完。

    再抬起头时,他微微皱眉,转头看向林旺九探员。

    九叔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对上tannen投过来的问询视线,他得意地点点头。那从容不怕的矜持笑容,居然有了点大师风范。

    没错,是他林旺九!

    第140章 who are you?

    “……你继续。”tannen已经不再尝试反驳,他看看本子上记录的内容,又看看易家怡的板书,最后将目光落在她面上。

    他眼神中曾经的‘慈祥’‘宽和’都消失不见,剩下的都是好奇和疑惑。

    至于好奇的是什么,疑惑的是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家怡点点头,目光又扫向其他探员,见大家也没有异议,这才继续道:

    “关于第四点,凶手的个性特征,我在刚才已经阐述过了。

    “根据我看过的犯罪心理学相关书籍来推理,凶手是符合刑事杀人犯罪条目下,米国联邦调查局划分的‘有组织杀人者’的特征画像的。

    “这个画像中的内容包括:

    “a、智力在平均值以上;

    “b、社交能力强;

    “c、偏好技术性工作;

    “d、性能力正常;

    “e、犯罪时能控制情绪;

    “f、杀人原因是明确的;

    “g、有辆车;

    “h、犯罪后会关注新闻媒体对案件的报道;

    “i、有一定反侦察能力;

    “j、可能会变换工作和居住地;

    “k、为确保凶杀的顺利进行,会选择熟悉的犯罪现场实施犯罪……

    “当然,这个画像中还有一点,也就是犯罪前饮酒壮胆,像武松饮酒上山打老虎一样。但因为我们现在无法确定这一项的真假,暂时略过。

    “根据这个画像,我研究了一下,一个普通的士司机,基本上完全符合条件。

    “而且,他不需要换工作和居住地,因为他的工作使他的位置不断变化,足以达成警方不容易定位他的条件。

    “同时,一个的士司机,可能对整个香江城市都熟悉,那么任何一个地点,对他来说都可能是适合实施犯罪的地点。”

    论背课本,来自后世的小镇做题家没怕过谁。

    tannen听着她背诵自己耳熟能详的专业内容,情绪复杂的摘下眼镜,揉了揉承受眼镜重量的鼻梁。

    刘嘉明听着家怡背《犯罪心理学》的侧写项,听天书一样,想做笔记都跟不上家怡背诵的速度。

    一时间,他又想起小时候过年,他作为家里受宠的孙子辈翘楚,被拎到坐满伯爷长辈的圆桌边,被要求背唐诗的画面……

    这一刻,嘉明忆起被唐诗支配的恐惧,痛苦皱脸。

    家怡见t督察没有反驳的意思,甚至没跟她做眼神交流,便只朝着其他探员们点点头,这个间隙没做过多停顿,转身用记号笔点了点白板上的第5点和第6点,接着道:

    “他的学历,我在上次就已经跟t督察沟通过,我仍坚持我的想法。

    “关于他是的士司机这一点,我也才刚刚阐述过。现在的线索支撑得住这个结论。”

    tnanen戴好眼镜,又继续在自己的本子上做起笔记。

    刘嘉明本来没有记笔记的习惯,但见家怡时刻揣着个本本,t督察又如此奋笔疾书,他在这干坐着就有点不好意思,便也从自己的办公桌里掏出一个空荡荡的本子,装模作样记起笔记。

    家怡与刘嘉明对视一眼,两人都不自觉笑了笑。

    家怡最后扫过自己所写的第7点上,从兜里掏出自己的笔记本:一个几乎被翻烂、使用率极高、书内内容非常丰富的旧本子。

    tannen看看易家怡的本子,又看看自己的本子,用力闭眼。

    就是从这个本子来看认真程度,他都输给易家怡……

    易探员并不知道自己拿个本子出来,t督察都要比上一比,她对照着自己本子上今天刚补充的信息,开口道:

    “这一项的判断,并非依靠犯罪心理学侧写技术,而是依靠法医部和法证科提供的切实证据。

    “从尸体上的刀口幅度可以判断凶手高于赵东生,那么就是5尺2寸以上。

    “而在监视处,法证科的同事模拟了凶手站在监视点上,拿望远镜观察谷晓岚的动作。

    “从当时所处现场的勘察结果来看,凶手几乎和法证科的阿威等高,那么就是5尺2.8寸左右了。”

    这部分刘嘉明完完全全都能听懂了,便觉精彩,放下笔啪啪鼓起掌。

    gary见嘉明鼓掌,便也跟着鼓掌。

    tannen一直在书写的手指停顿了下,虽然仍盯着面前的本子,脑子里却在想:原来b组探员们听他人做逻辑梳理,是会给反应的,甚至会鼓掌表示认同。

    之前他之所以没得到掌声,大概还是他的讲述方式与一时无法让探员们接受吧。

    收回思绪,他刷刷翻页,前后速读过自己刚刚听易家怡宣讲时记录的笔记。

    这中间不止有犯罪心理学中的侧写涵盖的犯罪画像和地理画像,还有痕迹学、法医学、思维归纳法、演绎法,更有一些不被列入学科的靠经验积累的逻辑推导方法。

    tannen深吸一口气,自己要想在警队立足,要么将自己的专业挖的更深更高更细,要么就得将自己的专业与本土探员们使用的所有方法融合。

    可是自己专业的深挖,谈何容易啊?英国专门创立这样的研究科目,不断细化专项申请资金做深入钻研,如今不也没能如电影《沉默的羔羊》那般?

    要想通过一个案子在犯罪现场等处得到的已知条件,推理出凶手的身高、长相、年龄、智力情况、工作、居住地等所有细节项,还不出一点错,这在现实生活中,太难了!至今可没有哪个人真的能做到这一点,米国也不行,fbi也不行。

    那就只能像易家怡那样,学习所有知识。

    可是……tannen又有些迷茫,那他的核心竞争力呢?他作为专家被警队高薪特聘回来,辅助警探破案的立足点呢?

    既然易家怡也能做到这一点,哪里还需要他这个国外留学回来的专家?

    那……他能在融合百家绝学的同时,把犯罪心理学的侧写内容发挥的比易家怡更好吗?

    微微皱起眉,他在本子最后又追加一句。

    看样子要更多地去向法证科、法医部,还有各部门优秀探员们谦虚取经,才能更有底气地担起‘专家’名头啊。

    回想自己才回来,就迫不及待来到重案组,在b组探员们面前大放厥词,自认自己拥有一门远超他们的先进科学,想要教大家点新东西的样子……

    他面色微赧,低头盯着自己的笔记本,忽然觉得如坐针毡,几乎没办法再继续呆在这间办公室。

    想逃……

    办公室里静了好半晌,大家都在吸收易家怡的话,只偶尔传出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原来不止刘嘉明,其他探员们也不知何时拿出了本子和笔,在一边记录家怡的话,一边做脑图。

    三福在本子上涂鸦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问易家怡:

    “按照你的说法,我们之前的查案方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如果madam调来的机动部队没在金山埋尸处和谷晓岚住处捉到凶手或凶嫌,那么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等大家调出现在想到的所有嫌疑群体名单和信息,拿回来按照侧写内容做筛选,就可以了,对吧?”

    “我和t督察对凶手的侧写,有一个同样的结论,就是凶手具备相当的反侦察能力,智力不低。”家怡看了下日历,接着道:

    “我们已经蹲了几天,至今一无所获,有理由怀疑,虽然我们已经做得很小心谨慎,连赵东生尸体被发现的消息都一直压着没放出,但凶手可能还是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或者他在警队去金山抛尸处做勘察、搬走尸体那天,凶手就发现了警方。

    也可能探员们在其他环节蹲守时,被比想象中更机警的凶手发现。

    至于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有等捉到凶手,方可得知了。

    家怡微微垂眸,回想起心流影像中那个面无表情,冷静到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般的男人。

    “大家尽快、尽量详细地把名单列出来吧。”家怡面对向所有人,如果已经打草惊蛇,警方无法通过蹲守等方式等到凶手下次行动,那就只有依靠过去的线索,去寻找和筛选了。

    与方镇岳眼神对视一眼,两人同事看向这么半天一直没开口的tannen督察。

    似乎是察觉到他人的视线,tannen抬起头,深吸一口气。

    戴好眼镜,他目光落向白板上的字迹,开口道:

    “在对照名单做筛选的时候,能不能也按照我列的侧写一道做筛选?”

    tanne说出这席话,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从方才的自信,变得如此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