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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贵女的荣华之路 第85节

    太子抹了一把眼睛,正欲说些什么。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康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皇帝和太子都顺着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康王揪着太医跑进了寝殿。

    皇帝摆了摆手,淡淡道:“太子,端王和康王留下,其他人都出去。”说着,皇帝看向高福禄,“你去外面守着,皇后来了就让她进来。”

    皇帝知道他的身体状况现在瞒不下去了,他这几日越发感到力不从心了,在案前坐着处理一会儿公务就觉得疲惫的不行。

    今天早朝那段时间,听到大臣们的说话声,他的脑子都嗡嗡的,压根儿就没办法思考,起身的时候更是心慌眼黑,当众就晕倒了,他估摸着自己已经油尽灯枯,再无力回天了。

    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再见旁人了,只想看看他这三个儿子。

    听了这话,太子猛然抬头看向皇帝,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而一旁的康王着急说道:“父皇,您该看太医啊,看太医吃药啊!”

    皇帝懒得理这个蠢儿子,摆摆手,疲惫地说道:“出去。”

    康王还想说什么,而一旁的端王已经看出有些不对了,他看了看神色肃然的父皇,又看了看像是失了魂儿的太子,扯了康王一把,没让他再说话。

    很快,屋里就剩下了父子四人。

    皇帝把他的身体状况和三个儿子说了。

    看着几个儿子或苍白、或迷茫、或难过的神色,皇帝道:“太子,以后要好好爱护你这两个弟弟,还有端王和康王,要好好辅佐你们哥哥。”

    一旁的太子听到皇帝的话,猛然抬头看向皇帝,看着皇帝已经有些泛青的脸色,原本锐利清明,时刻有神的双眼变得有些混浊。

    太子垂落在身子两侧的手动了动,他就说父皇那么高大的身形怎么会变得那般轻飘飘的,原来……

    太子有时候心底也会想着若是他做了皇帝该如何,可他那无坚不摧的父亲真的即将去世的时候,他的心却没什么喜悦之情。

    起码在这一刻,太子是真真正正为即将失去疼爱自己的父亲而感到悲伤。

    “父皇,您这是说什么呢?”太子扑跪在床边,握着皇帝的手,眼眸一片猩红,他摇头道:“叫太医来,太医会有办法的。”

    端王和康王也守在床边。

    “父皇,您身子骨一向硬朗,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定是那些庸医诊错了。”

    “是啊,父皇,儿臣这就让人去民间征集大夫,一定能将您治好的。”

    皇帝轻声道:“行了,别白费力气了。”

    宫中最顶尖的太医都没有办法,其他大夫又怎么能治得好他。

    不过,他大安朝江山稳固,蒸蒸日上,太子又是个有能力的,皇帝没什么不放心的。

    皇帝这会儿神志已经快要不清楚了,他放在被子下面的手紧紧握住,指甲掐着手心,疼痛让皇帝清醒了几分,他用尽力气说道:“允昭,要做一个好皇帝。”

    话音刚落,皇帝紧握着的手陡然松开,整个人一下子卸了力道。

    死一般的寂静。

    没一会儿,太子,端王和康王三人扶着床痛哭起来。

    急匆匆赶过来的皇后刚走近寝殿外面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痛哭声,皇后脚步一顿,加快了脚步往里面小跑而去。

    皇帝薨逝,享年六十九。

    很快,殿外还未离去的大臣跪在地上哀声痛哭,赶过来的妃嫔也都失声痛哭起来。

    一声,一声又一声,总共四十五声鸣钟自皇宫传出,幽长而沉重的响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之中。

    皇帝去世,太子继位名正言顺,大臣当即跪请太子即位,主持大局。

    太子当场即位为安朝新的皇帝。

    这并不是说太子迫不及待想要上位,而是安朝有灵前即位的规定,新帝即位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给先皇治丧。

    等到先皇的灵柩彻底下葬之后,新皇才会正式举行登基大典,昭告四海。

    届时,新皇才真正完全成为了名正言顺的统治者。

    皇帝去世乃是国丧,流程异常繁琐,且容不得一点错。

    新皇是最忙碌的,先皇的丧事,新旧权力的交接,让新帝几乎没有时间睡觉,没几天就瘦了一大圈,为了节省时间他干脆就住在了皇宫里。

    就连周宵,周宥和周宴兄弟三个也是忙的团团转,经常见不到人。

    众位女眷也是忙得团团转,要身着素衣丧服去给皇帝哭灵,还要轮流守丧。

    钦天监测了出殡的良辰吉日,停灵期满后,选择吉日起灵出殡,将皇帝的灵柩送往早已建好的皇陵下葬。

    第143章 册封太子

    在大行皇帝下葬以后,新皇登基礼接着举行,忙忙碌碌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一切事情才告一段落。

    新皇为先皇守丧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才定了新的年号“乾康”,今年乃是乾康元年。

    紧接着就是对亲属的册封。大行皇帝嫡妻,新皇生母封为皇太后,新皇嫡妻张氏封为中宫皇后。

    追封已故嫡长子周宏为悼怀太子,遗孀李氏景亲王妃,周宏嫡子承哥儿为景亲王世子,成年后袭承周宏景亲王的位置,两代不降爵。

    周宥封为瑞亲王,周宴封为肃亲王。

    嘉禾郡主封嘉禾公主,周宏嫡女绾姐儿特封为福寿公主,庶女妍姐儿封为柔宁郡主。

    最后册封的是周宵,皇帝直接将周宵册封了太子,林初月是太子妃。

    这一道道的圣旨是在早朝颁布宣读的。

    被直截了当封为太子的周宵瞬间成为众矢之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听到那道大肆赞美他,并封他为太子的圣旨之后,周宵愣了一瞬,那一瞬间,他的心跳陡然加快。随即他反应过来,垂下眼眸,撩袍跪地接旨。

    周宥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反正他也没肖想过那个位置,也没做出什么努力,谁做太子也和他没关系。

    而旁边的周宴眼中划过一抹不甘与不忿,怕引起别人的关注,连忙低下头,将脸上的遮掩不住的情绪掩藏起来。

    周宴心里愤恨极了,他觉得父皇就是偏心,老大在的时候偏心老大,老大不在了就偏心老四。

    而他呢?

    总是被忽视的一个,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他。

    周宴本就不是一个十分胆大的人,纵使心中极度不平,他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在心中腹诽。

    周宥的余光将周宴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老三还心有不服呢?也不想想他那个草包脑子怎么能和老四相比。老四多年以来一直在刑部当值,当值的时候兢兢业业,把刑部治理的井井有条。打仗的时候主动请缨出征,又立下了汗马功劳。

    而老三呢?

    一直流转于六部,哪里都干不长久,整日里和个迂腐书生似的,只晓得和几个不聪明的书生厮混在一起,美其名曰说文论诗。

    老四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周宥一点也不意外父皇会选老四,他只是没想到老三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竟还妄想着那个位置,板上钉钉的事情他都看不出来。

    早朝之上宣读完圣旨之后,太监又捧着圣旨前往太子府宣读圣旨。

    皇帝早就住进了皇宫,可其他人这段时间依旧住在太子府,等着正式下旨册封之后,赐了新的府邸之后众人这才能往外搬。

    听闻太监来传旨,众人连忙出来接旨。

    以太子妃为首,厅堂之中跪倒了一大片人。

    太监一道道念着圣旨。

    众人反应各异。

    太子妃听到周宏被追封为悼怀太子,承哥儿袭亲王位,两代不降爵,绾姐儿也封了公主,太子妃心底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承哥儿注定没有机会,最多也就是个亲王了,两代不降爵倒是意外之喜了。

    可听到最后一道圣旨之后,太子妃属实是愣了一下,她知道皇帝现在意属周宵,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定下来。她以为皇帝会再历练周宵一段时间,等到他能够独当一面之后才会封太子。

    李氏对谁做太子已经丝毫不关心了,她只担心一双儿女的未来,听到儿子封了亲王,女儿封了公主,她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去。李氏知道,这是他们娘儿三最好的结局了。

    孙氏和王氏也没表现出什么来,两人带着笑接了旨。

    孙氏倒是想着让周宥做太子,她当太子妃,可周宥早就给她打过预防针了,这么长时间了,孙氏也看淡了,亲王就亲王吧。

    主要是孙氏也没办法不看淡,父皇明显就属意老四,周宥又是个不上心的,她一个人想压根儿就没半点用,她既不能让父皇把太子之位给了周宥,又劝不动周宥努力上进,只能认命。

    王氏倒是一点不意外,周宴那窝囊废是不可能有机会的,她也不想让周宴做太子。周宴耳根子软,人又蠢,他那个娘又是个不省心的。

    要是真让他做了太子,王氏倒是该担心她和儿子两个人的处境了,就她那个尖酸刻薄的婆婆就不会让她好过。

    现在正好,王氏笑了笑,心里满意极了,她们住在宫外,婆婆身为后妃自然在宫中,这下隔开了,她那个婆婆想找她麻烦也没办法了。

    听到周宵被册封为太子,她成了太子妃的圣旨,林初月也是怔忡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连忙叩头接旨。

    傍晚。

    林初月带着钰哥儿在院子里玩耍。

    如今已经是四月份了,马上就进入五月份,天气已经渐渐热起来了,院子里的花草开得很好。周宵早让人给林初月做的花圃里面的花开得正旺盛,林初月带着钰哥儿在那看花。

    林初月和钰哥儿母子俩一前一后,林初月在后面弯着腰拉着钰哥儿的两只小手,钰哥儿在前面跌跌撞撞地走着。

    林初月轻笑道:“慢点,慢些走,一会儿又摔倒了。”

    钰哥儿如今已经一岁将近两个月了,已经学会走路了,就是还走不稳妥,得让人扶着走。

    自从学会走路之后,钰哥儿是一天也待不住,每天闹腾着要出外面,屋子里面已经关不住他了。

    林初月也不想孩子每天都闷在屋子里,每天都带着他出来走一走,看看外面的事物。没几天时间,小小的人儿已经走遍了整个景华园。

    钰哥儿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花圃这里,看到五颜六色的花朵他就开心得不行。

    光是看花,钰哥儿已经不满足了,他还要摘花,就像是现在,钰哥儿放开林初月的手,一只小手朝着面前粉色的花朵抓去。

    已经预料到钰哥儿要做什么的林初月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钰哥儿的小手。

    林初月把钰哥儿抱起来,往旁边走了两步,确保他不会抓到花,这才把他放在地上站好,她蹲在地上,虚虚抓着钰哥儿的小手 “娘是不是说过不能摘花,怎么又摘花?嗯?”

    “娘,娘,发发,发……”

    钰哥儿拉着林初月就要往前走,一只小手还朝着花朵的方向探。

    林初月板着脸,严肃道:“不许摘,娘要打你的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