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贝克：我就一凡人

    虽然成为了全埃及之王，但赛特却似乎很缺乏安全感，于是他将他神力的源泉，他的神庙唯一的入口交给芬尼克斯把守，也就是那个喜欢问人问题的狮身人面兽。

    芬尼克斯无疑很难缠，就算荷鲁斯重获新生，焕发了体内的神力，依然从心地寻求托特的帮助。

    树洞，啊呸，图书馆中，托特听完荷鲁斯的诉说，耳边传来奈芙蒂斯的祈求，他摩挲着下巴稍作思索，就直接点头应下。

    “这就，答应了？”

    对方如此简单就应下，荷鲁斯却有点懵。

    从前的他是王位唯一的继承人，不需要顾虑任何事情，任何神明，做事可以随心所欲，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了解其他神明，就比如托特。

    所以，在来之前他与奈芙蒂斯就预想过会被拒绝的情况，然而结果却与之截然相反。

    托特看着荷鲁斯惊讶的面孔，扬起下巴道：“我当然不是因为你向我请求才答应的，至于是什么原因……虽然我很自负，但也知道真话总是有些伤人。”

    荷鲁斯却笑了，道：“睿智的托特，我已遍体鳞伤。”

    听到这话，托特挑挑眉毛，认真地看了荷鲁斯好一会儿，点头叹道：“我必须要说，我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您会有今天的变化。”

    一旁的奈芙蒂斯同样深以为然。

    荷鲁斯摇摇头，脸上的笑意减弱，眼底划过一抹哀伤，语气略显苦涩道：“我宁愿没有这样的成长。”

    托特沉吟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你想知道，哦，你们都想知道。”

    贝克不了解托特傲慢的性格，奈芙蒂斯却是很了解，所以她正目光炯炯地盯着托特，等待后文。

    托特继续道：“赛特秉性残暴，虽受那位的呵斥，但近些年来始终没有安稳过，不断以各种理由施暴于凡人和不从于他的神明，同时也是为试探那位的态度，所以就在不久之前，他彻底露出真面目，挥舞屠刀，指挥军队杀向那些违抗他暴政的神明。”

    他说到这里，忽然被打断，奈芙蒂斯蹙眉道：“这些都已摆在眼前，我便是他下手的目标之一。另外，我必须告诉你，托特，你本就无法置身事外。”

    托特闻言一怔，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插不上话的贝克这时高举起手，作发言状，又迟疑地看了眼奈芙蒂斯，见后者嘴角微笑着向他颔首，这才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道：“女神说的没错。智慧神大人，我潜入赛特设计师的宫殿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赛特早就在预谋夺取其他神明的力量，就比如奈芙蒂斯女神的翅膀，可以弥补赛特不能飞行的缺憾，而你智慧的大脑，则可以增强他的智力。”

    奈芙蒂斯接着道：“托特，你认为自己是历史的见证者、记录者，就算赛特得势，你也能置身事外，但事实证明你不能，以赛特的贪婪与野心，既然已经动了这种念头，就绝不会放过你！”

    “等等！”托特慌乱抬起手掌叫停，快速来回踱步，嘴里嘀嘀咕咕模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在一个转身后突然顿住，扭头双眼炙热地盯向贝克，连声问道：“赛特真的有这样的阴谋？掠夺其他神明的神力，他怎么做到？你说设计师，那就是说是某种技术咯？”

    贝克被这狂热的求知欲吓了一跳，紧忙躲到荷鲁斯身后，随即又侧探出头来，大声道：“我不知道，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罢了！”

    荷鲁斯抬起手臂挡住托特，道：“就是这样没错，赛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那座以赞颂神上之神名义建造的通天塔，就是赛特熔铸诸神之力的地方。至于技术？我不清楚，但我想你不会忘记赛特的神力源泉。”

    “是灼热的烈焰。”

    托特答完，瞬间明白过来，呼了口气，分不清是可惜还是放松。

    “所以，只有赛特才能锤炼锻造诸神之力。”荷鲁斯说出托特心中明悟，接着话锋一转，追问道：“你还没有为我解答疑惑。”

    托特看着他，忽然笑了，道：“你心中应该已经有答案了，为什么还要我替你解惑？”

    荷鲁斯沉默了一下，道：“是神上之神。”

    托特抚掌笑道：“就是因为那位。你的眼睛证明了那位并非漠视一切，只是遵守契约不得插手王权之事罢了。”

    “所以我去求他的时候，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而你去了不止得到回应，还重获光明。”奈芙蒂斯在荷鲁斯身旁道。

    荷鲁斯却苦涩道：“也并非那么容易。”

    他想到了与那位在待在一起的哈索尔。

    托特双目晶莹地看着荷鲁斯，道：“已经发生了的事，我们就算是神明，也除了接受之外没有其他选择。殿下，在出发之前，我必须问你一个问题，这将决定我是否跟你去冒险。”

    荷鲁斯听了神情一整，颔首道：“你问。”

    托特问道：“你是否已经真的确定要拼尽一切，向赛特复仇？”

    听到这个简单的问题，荷鲁斯茫然地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托特，后者却面色严肃地与之对视，没有解释的意思。

    荷鲁斯微微蹙眉，试探着道：“确定。”

    “好！”托特拍了下手，对两神一人道：“那我们就赶快出发吧，接下来要走好长一段路程呢！”

    说罢不理旁人，跟分身一起收拾起来，当然，收拾的不是接下来路上用到的，而是他的研究，在他看来，保护好这些珍贵的知识结晶，是比随荷鲁斯去复仇更重要的事。

    两神一人看着忙活起来的托特，六目对视，最后还是贝克出声，问道：“他刚才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奈芙蒂斯看向荷鲁斯，意思是这是问你的，不管是托特的问，还是贝克的问。

    荷鲁斯抬了抬眉毛，一脸不确定地道：“或许，他是对我信心十足？”

    贝克表情一呆，叹息道：“肯定是这样。”

    ——就算我是凡人，也看得出来这根本不可能，那个黑脸的可是用鼻孔瞅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