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鲁斯之眼篇 第七章 结果主义 4
拓二与盖亚双双走出教会。 一举手一投足之自然，就好像他们是在这里工作的人员。 事实上，他们非但不是人员，还是曾擅闯教会，甚至是造成破坏的元凶。 而且，不久前他们又对教会进行了一波攻击。 如此行径已经恶贯满盈，不需要经过教会这道程序，相信所有人都会认为他们应该要被打入跨阿勒格尼监狱，在那里度过馀生。 不，就算要说他们是人员也行。 当道具成员利用理事会的技术造出一模一样的环境，接下来要做什么都随他们喜欢。唯一的区别大概是他们把类罗马多教会当成了战斗的舞台，随心所欲地发挥自己的特长。 在他们之后，是作为阿波罗的查尔森以及刚刚与他们交换情报，讨论居神现在局势的拉梅什、波恩哈德。 从这个阵仗，也不难看出一件事，他们之间的对话已经有结果了，也就是说他们暂时不需要承担先前犯下的过错，最重要的是眼下的事情。 「哥哥，你们就去吧。教会交给我们就行了，现在教会的成员也开始大力搜捕和湿婆有关的可疑份子，要是我们也离开，教会就会闹空城，而且你们也不能留在这里，不然到时名门继续追查那一天的事情，你们就再也不能摆脱嫌疑了。」 这个少年果然是盖亚的弟弟，虽然平时秉持着正义，要是遇到特定事情，就会以私情看待，甚至做出包庇。 盖亚看待这个弟弟的眼神，就像在看过去的自己，因此他也不会刻意刁难，而是尽可能地包容并以一个过来人的身分开导： 「查尔森，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代替教会的人守在这里，其馀的事情你不需要担心，话说回来你前一刻是怎么说的？马上就忘了？」 「我是阿波罗的盖亚，我收到了命令前来镇压入侵者。」 「这样就对了，要是到时我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会和你说的。」 接着是拉梅什与波恩哈德。这里又是拉梅什代表发言： 「要是我没猜错，你们接下来要去找翼的成员吧。你们和他们除了敌对，还有其它关係，为此你们觉得不能坐视不管，要是对方也有这个意思，你们现在当然也不能坐以待毙，既然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接下来就要处理这件事了。」 「对于我们这些前成员，你的感想只有这样吗？」 「该说的我刚刚都说了。」 拓二毫不退让地追加攻击，拉梅什表现出谦虚。 盖亚说对了，他对这些科学家也是恨之入骨，要是有机会，一定要说个够。 对理事会来说，他和盖亚的存在，就和时代错误遗物没两样，既珍贵又令人怀疑，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他也要反过来利用这点，他不会动用武力，他的武器是这个，挑起理事会的注意，再头也不回地拒绝，当年的他们一直被这些高层使唤来使唤去，现在轮到他们了。 「所以，我现在要说的，是地下世界。地下世界的真相被公开，这件事对名门绝对是沉重的一击，杀伤力甚至比名门被公开更大，这个划分区域会被冠上居神的黑暗这样的形容词，其实是他们在警告、提醒彼此用的。」 要是不想成为下一个长斑家，就记得我们今天做的事。 所以每个名门才会各分到居神的一部分，原来不只是保持彼此势力与资源平衡，还有这一层涵义。 看来这些理事会现在会这么说，是他们出于过来人的鸡婆，正因为他们看得很多，所以才要在这之前多嘴两句。 就拓二的立场，非得一听，正因为他先前选择一意孤行，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他都选择一肩扛下，他才会走上这种绝路。 现在的他——想要相信伙伴。 「然而，这个真相已经成功散播出去了。现在全居神都已经知道这才是居神岛的真相，而我们也是其中之一，直到某个匿名人士这么做之前，我们也不会知道原来居神岛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他们不知道的可多了……拓二没有资格这么说，因为他也是被矇在鼓底的其中一人。地下世界什么的，只是居神全貌的冰山一角。 至少是名门等级以上的人士，才有可能看清居神的全貌。 说穿了——就是他认为现在全世界只有京与长斑家知道居神的所有真相。 看来这就是这些傢伙之所以要在他们离开前，说什么也要再鸡婆两句的原因。拓二大概猜到这些高层还想说什么了。 「我们理事会其实是在这件事之后才成立的，为的不是其它，恐怕就是让统治这两个字在这片土地上更有说服力。这件事只有名门这些当年的始作俑者才知道，要是事情传出去，特别是让十一国知道，就会勾起二十四年前的回忆，这么一来无论当年的事件是不是居神故意为之，名门也很难给十一国一个合理的交代，为了守住最后的主权，他们需要更精准的共犯，那就是我们理事会。」 「因为你们全都来自不同国家，其中有许多成员是来自十一国，就算没有事先告诉你们当年的真相，一旦你们来到这片土地，就相当于获得你们的同意。」 虽然合约上没有这么写，一旦你们点头，就表示你们也同意这份合约的所有内容，就算你们其实还没看过也一样，这就是大人的处事方式。 「不过，这件事的真相还是在沉寂了十多年之后的今天，重新浮上檯面，因为情报的来源相当有可信度，据说就是地下世界的居民带来的，加上神刑家与黑羽家的纠纷，现在大家比起相信高层，更信任从其它地方传来的说法。」 要是拓二刚刚的泰若自然又是这么来的，他们也只能相信了吧。拓二觉得这些理事会会採信，是因为他，而不是无我或名门内部的矛盾。 「你们放心，我们不会趁机联系上十一国，将这件事传出去。」 「经过今天这些事情，我总算确定了，你的完美主义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你希望凡事都能做到绝对的客观。」 拉梅什?贾拉姆——这个男人果然是标准的科学家。 「既然你们选在这个时间找上我们，还和我们说了这么多，我们也没办法怀疑了。」 所以…… 「所以，既然你们也是出于自己的真心，想要为居神而战，你们就不该转移话题啊。」 原来如此，看来我囉嗦过头了。一脸明白的拉梅什，不再和他们拖拖拉拉了。 「总之，儘管名门不能坐视不管，这件事也不是名门乐见的，不过这件事之所以能广泛并迅速地传播出去……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因为有一部分是名门没有阻止，虽然名门不能坐视不管，他们却还是选择自我放弃，让这件事成为比神刑家与黑羽家矛盾更吸引人的话题。」 「因为这件事需要集结所有名门的力量？其实那些傢伙只要想，光靠单一名门也能轻易翻盘，让一切都恢復到原来的状态，并揪出散播消息的傢伙，把所有的罪过都以s级魔法犯罪者的恐怖攻击结案。」 这才是问题所在。 之所以要集结所有名门，不是因为光靠单一名门做不到，这里说的「力量」，是指信用，也就是说要是十二名门只要有一人不同意，这件事就没办法过关。 不过，拉梅什刚刚也说了，这件事的严重性远超名门自己被推到萤光幕下。 也就是说，之所以没有名门说话，不是因为黑羽家与神刑家，大家的面子一样大，无论彼此之间是怎样的关係和平衡，这两件事就是两件事，两者没有间接，甚至是直接关係。 「其实名门就只是保持在势力、资源、信用、利益等各方面的平衡关係而已，当年会一起歼灭长斑家，就是因为长斑家的存在妨碍、威胁到他们，他们不得不暂时解除限制，团结共度难关，居神与十一国之间的关係也是这么来的。」 也就是说，某些名门觉得公开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