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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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一息时间内,球猛地撞进了黑队球门。 13:7,红队胜。 甲三班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双胞胎高兴的面对面,额头猛地撞向对方,也不觉得疼,两人嘴里发出“耶”的一声。 “那人是谁?最后击的那球也太漂亮了!” “是啊,只见过技术好的,可以反手打球,可没想到他还能在马上转向。” 旁边有会骑马的人赞叹道:“那可不是一般的骑术。”反正他是做不到。 等旁边的人话停歇下来,才有人道:“我知道那人是谁,我家孩子也在府学里读书,之前去接他回来时,曾撞上过,名为谢景行。” “他可不一般,可是通州府学里响当当的人物,就我家孩子眼高于顶的都对他赞不绝口,看来谢景行其人,不止文好,还是个文武双全的。” “真的呀?不知道他有没有成婚?看年纪也有十八了吧。” “应是没成婚的,我没听我家孩子提起过。” 旁边有心的人心里就开始默默打算了,虽然现在大炎朝的女子和哥儿不愁嫁,可若是得到一个既能文,却又不文弱的读书人作为乘龙快婿,可不美哉! 一看就不是常见的那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读书人,能顶事! 而且那个谢景行肉眼可见的前途远大,还俊朗逼人,也不愁自家眼光高的孩子看不上。 一双双眼睛灼灼地看向谢景行。 谢景行在马上动作将球击出去时,屿哥儿就激动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他可不知道看台上有许多人打起了谢景行的主意。 屿哥儿一脸兴奋,恨不得高声尖叫,可久违的矜持击中了他,最后他双手握拳,笔直地站在球场边,双眼亮晶晶,看着马上意气风发的谢景行。 不愧是谢哥哥!好喜欢! 谢景行驾着马绕过黑方的队员,前面是骑着马朝他冲过来的孟冠白。 孟冠白以为谢景行是来找他庆祝的,脸上挂起兴奋的笑意,虽然这场比赛他闹了乌龙,可最后还是赢了,还不兴他庆祝庆祝。 手握成拳,直直伸向前方,等着谢景行过来与他撞拳,去年赢的队伍就是这样干的,他老早就想在赛场上来这样一次了。 脸上的笑还高高挂在脸上,谢景行却从他的身边“呼”的一下就过去了,马飞奔时扬起的风扫过他的侧脸,他的心也跟着凉凉的。 往后一转,果然重色轻友,谢景行已经朝着场边的屿哥儿过去了。 耳边又传来了马蹄飞奔的声音,他转回头看过去,见寇准规也朝着他过来了,他又扬起笑容,看来自己伸出的拳头还是有人能配合的。 结果寇准规居然完全视而不见,同样飞一般从他身边过去了。 孟冠白的笑僵在了脸上,不是赢了球吗?不应该庆祝庆祝吗?难道只有他一人这么激动吗? 激动吗?当然激动! 谢景行一扯马缰,马蹄高高扬起,几乎是眨眼间停在了屿哥儿的面前。 他没有下马,而是仍然高高骑着马上,只将上半身压低,脸直直撞下去,在离着屿哥儿扬起的脸咫尺之间才停了下来,“我赢了,有奖励吗?”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屿哥儿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脸,眼都不眨,身边的所有人恍似都消失了一般,他的耳尖、眼睛、鼻子、皮肤所有感官都只能感受得到面前唯一的一个人。 直到寇准规在他旁边停下马,又从马上跳下来将林涵拥进怀里,屿哥儿才愣愣回道:“什么奖励?” 谢景行一直都是笑着的,可屿哥儿却是第一次见到他灿烂如骄阳的笑意,“想不到?那我自己拿了。” 耳边回荡着这一句话,紧接着额头传来了灼热的触感,和他从屋顶掉下来那天一样,只不过上次一触即离,这次却在他额头上顿了好久好久! 谢景行从来都是克制的,只是这次他难得孔雀开屏一次,总得讨要一下报酬吧。 孟冠白已经绝望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同他庆祝,手缓缓地往下落,在完全放下去之前,萧南寻骑马过来同他对了一拳。 孟冠白几乎是立即探过身将萧南寻重重抱住,“原来你才是我的好兄弟。”手在萧南寻背上大力拍了好几下。 萧南寻脸皮一抽,背上该都红了,怎么也没想到比赛完了还有这一劫。 萧南寻无奈让他抱住,直到吕高轩过来一拳砸在孟冠白的肩头,他才得以从孟冠白的怀里脱身。 三人都没注意到谢景行的动静,直到耳边传来轰响的人声。 简直比他们刚才赢球时声音还大,孟冠白茫然四故,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有害羞的女子将双手捂在了眼前,若是十指间的缝隙不开得那么大的话,也就有人真相信她们没有直勾勾地盯着看。 徐护卫混在人群里,连方才屿哥儿赢了后扑进谢景行怀里,他都没有神色变化,那是他家的小公子,想干啥干啥。 可是现在却是谢景行在非礼他家小公子,他猛然从看台角落站起身,谁给他的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当着这么多通州府百姓的面做出这种事情! 黄娘子一把扯住他,“坐下!” 他俩是一起过来的,屿哥儿要参加羽毛球比赛,他们就是再大的事情也得放下。 “可是……”徐护卫还欲说些什么。 黄娘子瞪了他一眼,他只能乖乖坐下了。 看着远方一对璧人,黄娘子心头微酸,她一直看着的小哥儿长大了,已经到了要成亲嫁人的年纪,关键是心头已经放下了一个人。 不过,只要屿哥儿乐意,她抢也得帮着她抢回来,更何况是两情相悦。 哗然声中有惊讶,有羡慕,也有失落,才看好的乘龙快婿就这么飞向了别人家里,唉,自己怎么不早下手呢! 第130章 “咳咳咳”边上猛然传来了很是刻意的几声咳嗽声,“谢兄,还是该注意点影响。” 萧南寻牵着马慢慢走了过来,他一直认为谢景行是如芝兰玉树般的谦谦君子,当然,孟冠白说的谢景行有时重色轻友他也认可,只不过却属实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孟浪的一面。 谢景行直起身,脸上笑意未变,一侧身便从马上跳了下来,旁边屿哥儿脸羞得通红,连耳尖上都冒出了一丝血红色。 不动声色地一撤步,谢景行将屿哥儿挡在了身后,抬起眼时,刚好看见了板着一张死鱼脸的孟冠白。 孟冠白见谢景行终于发现了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哟,我还以为谢兄眼里只有屿哥儿一人呢,其他人都是浮云,哪能入得了谢兄的眼呢?” 谢景行理直气壮,“难道孟兄是迫不及待想与我们交代清楚,你到底是我们队伍的人还是黑队队员了吗?” 孟冠白脸彻底黑了,此时,黑队队员从他们旁边路过,正好听见了谢景行的话。 方脸学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往孟冠白肩上拍了一拳,道:“多谢孟兄相助,幸亏有你那一球,不然我们这次比赛进的球可是连你们队的一半都比不上,那可也太丢人了,加上你那一球好歹是过半了。” 其他黑队成员听了,一个接一个过来朝着孟冠白道谢,连着六个人,弄得孟冠白都在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黑队的了。 见孟冠白一脸恍恍惚惚的模样,在场的所有人哄堂大笑。 成功将方才自己不搭理孟冠白的举动混淆过去,谢景行勾了勾唇,往后抓住了悄悄放在自己后背的手。 吕高轩牵着马站在外围,脸上也带着舒朗的笑意。 “上次多谢你了。”旁边忽然传来一道温婉的女子声音,吕高轩转身,见居然就是他方才感觉面熟的女子。 吕高轩一愣,“什么?” 潘婧雪眼里闪过一抹失落,原来只有自己记得,不过她还是提醒道:“上次休沐日,百城街。” 迷茫了一瞬,吕高轩才想起来。 上次休沐日,他同往日一般去了族叔家里。 族叔在百城街开了一家布庄,那日族叔店里忙,恰逢送货的也过来了,布庄很小,本就只有族叔和婶子两人忙着,又要招呼客人,又要搬货,属实忙不过来,连吃口饭、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族叔和婶子待吕高轩都不错,那日他当然也去帮忙了,好不容易闲下来,看叔叔婶子累得很,吕高轩就去了旁边的百城街买了吃食。 回来时,经过布庄后门,看见了潘婧雪。 不知是哪位不小心还是怎么的,布庄后门不远处被人泼了一滩水,潘婧雪手里抱着刚从旁边书店里买回的字画,爱惜得很,心思都放在字画上,一点没注意到地上的水,一脚踏上去,直接摔进了水里。 到夏日后,衣衫穿得薄,被水一淹,更是贴在了身上,潘婧雪羞囧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吕高轩提着买好的饭食赶了回来,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却没有直言提出,而是礼貌地邀请她进了布庄。 之后并没有同她继续攀谈,而是连忙去里面请了婶子出来帮忙。 潘婧雪看他脸上出现了明悟的神情,唇角带着浅笑,柔声道:“上次多亏婶子帮忙,给我拿了衣裳,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归家。” 她家里就离着百城街不远,她也是常在百城街买东西的,那次出门时也没有带着侍女,想着近,只买些字画根本不需要,没想到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吕高轩笑道:“不必放在心上,任谁见到也会帮忙的。” 潘婧雪淡淡浅笑不语,可不是谁都会以礼相待,不求回报,还那般周到,细心交代那位婶子准备了干净的衣衫。 那婶子过来时就拿着一套衣裙,若不是吕高轩说的,那婶子哪里能知道她缺啥? 这边两人发生了一些小故事,而对面孟冠白已从茫然不解转换成了悲愤欲绝。 左看谢景行和屿哥儿亲昵有加,右看寇准规和林涵伉俪情深,往后看丘逸晨身边也站着时梦琪,两人扭扭捏捏,一看就有情况,最后,吕高轩居然都在和一女子相谈甚欢。 莫非,他如此格格不入,就在于他没有对象吗? 看见离他两不远的萧南寻,他双眼惊喜地冒出光来,幸亏还有一个和他同样没对象的,两步过去就欲再施展刚才那一招,将萧南寻抱住安慰自己一番。 可萧南寻早已有所准备,灵巧地往后退了两步,让孟冠白扑了个空。 孟冠白眼含热泪,“萧兄,连你也嫌弃我了吗?” 萧南寻看天看地看马,就是不看孟冠白,他的后背可再承受不起孟冠白的暴击了。 哄笑声再次响起,青春的脸上被初夏的阳光洒下光晕,热烈而明快。 = 演武亭上高知府高高坐在上面,旁边坐的是从三品的卫指挥同知武天川,另一边就是刚刚宣布比赛开始的府学山长。 山长将谢景行几人的举动尽收眼底,感慨笑道:“到底还是年轻人啊!” 高知府淡笑不语,府学山长不知道屿哥儿的身份,他还能不知道?长公主和英护侯既是他的上司也是他的恩人,他可不好置喙屿哥儿的事情。 黄娘子的位置他也能见着,连黄娘子都不曾阻拦,他更也说不上话。 武天川已经四十来岁,长得就是一副典型的武将模样,脸续络腮胡,身材魁梧,黑脸大眼,声如洪钟地道:“那个小子的身手倒是不错,可惜是个读书人,若是从武,兴许也能走出一条路。” 他说的当然是谢景行,另两人都不接话,毕竟从武只是兴许能走出一条道,而谢景行的读书天分可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好好的康庄大道不走,非要去走荆棘小道,那是得多想不开! 三人间气氛闲散,最近并无大事发生,通州府百姓安居乐业,风调雨顺,没有需要多操心的事情。 可许是看不得他们太过悠闲,有一位眼熟的兵士大步跑上了演武亭,脸色十分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