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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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什么结果,该来的总会来,门打开后姜音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诊断报告。 看见任清歌在外面,她下意识将手背在身后。 这个举动,让任清歌一直悬吊起来的心彻底坠入冰窖。 她动了一下唇,才发现自己身体的温度都快没有了,声音更是轻弱,“他没事吧?” 姜音知道是瞒不住的。 她问,“你自己看看,还是我描述给你听?” 任清歌僵硬地伸出手,“我看看。” 一张薄薄的纸张,铺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各项检查数据都被标了异常,任清歌白着脸一一往下看,最后视线定格在末尾那一段。 因变异药物引起的血液溃败,可见器官衰竭,疑似罕见血液癌,建议转上级医院进一步检查。 任清歌的视线模糊了好几次,她崩溃擦去眼泪,又仔细去看。 每看一次,她就绝望一次。 姜音抱住她,低声道,“清歌,小心身体。” 任清歌红着眼问,“阿音,能治的,对不对?” 姜音不想骗她。 抿唇沉默。 任清歌身躯下滑,跪在她面前,“阿音……” 姜音大惊,连忙抓住她,“清歌你不能这样,起来!” 任清歌知道很难,她也不想道德绑架姜音,但她没有办法了。 她抱着姜音的腿,埋首哭泣。 “救救他,求求你……” …… 任清歌的身体也撑到了极致。 她不愿意休息,想看一眼霍危,但是重症室不让家属进,这是规矩。 姜音提醒她,“清歌,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宝宝。” 任清歌一怔,手放在小腹上。 “霍危这边我会想办法,你不能比他先垮了。”姜音安抚她,“等他醒来,你要亲口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任清歌闭上眼,温顺了下来。 姜音哄着她睡着之后,疲惫地来到外面,拿出手机。 有两个裴景川的未接来电。 估计那边进展很顺利。 姜音回拨了一个,裴景川接起,“卫东自杀了,我现在在回来的路上,后面大大小小的麻烦事,慢慢处理。” 姜音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千言万语,只凝聚成一句话,“快点回来,好吗?” 裴景川语气严肃,“你怎么了?” “我想见你,就现在。” 原本大半个小时的路程,裴景川油门踩到底,硬生生把时间缩短到了二十分钟。 疾步赶到姜音身边,裴景川气息还不稳,就被姜音抱了个满怀。 他手臂一收,“老公回来了,别急。” 姜音喉咙一酸,“霍危出事了。” 她告诉他,霍危的病因在s国的时候就埋下了。 因为跟着董燕青的时间长,他流连于各个药物实验室,吸入了不少有害物质。 药物附着于内脏,慢慢变质。 简单的体检查不出来,病变过程又缓慢,所以霍危一直没有当回事。 直到去年发生太多事,他受情绪影响,导致了加速病变,低烧是身体告警,但是他还是没往癌症方面想,导致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 姜音难过地说,“出事之前霍危就一直在低烧,烧了至少半个月,这么明显的癌变前兆,我竟然都没有发现。” 裴景川只问,“能治吗?” 姜音摇头。 真话她只敢对裴景川说,“世界上没有任何药能根治癌症,不然我父亲当年也不会……” 昂贵的化疗也只是帮助癌症患者延长寿命而已。 但所谓的延长,也不过是让霍危饱受折磨地活着。 最多不过一年,就必死无疑。 “以霍危的性子。”姜音哑声,“他不会接受化疗的。” 她流泪,“但是清歌怀孕了。” 裴景川神色微怔。 姜音靠在他怀里,低声说,“清歌告诉我孩子没有了,我给她做检查的时候没有发现人流的痕迹,我得知她被打了一针致幻剂,流产是她因为过度惊恐而产生的幻觉。” 裴景川道,“当时盛骁去找老卫谈判,我料到老卫会有动作,所以马上叫他们过去了,那么短的时间,只够老卫逃命。” 根本就来不及手术。 “可这是好事吗?”姜音很难过,“霍危根本撑不到孩子出生,清歌以后怎么办?” 裴景川轻抚她的脸,“别哭,会有办法的。” 天塌下来有他顶着,姜音一哭他就没辙。 姜音吸吸鼻子,打起精神来,“先转到上级医院稳定霍危的病情,治疗方案我跟妈妈想办法。” 用尽全力试一试。 几天后,裴景川的计划也完整得差不多,霍危从上级医院转出来,准备回国。 他一直没有醒。 回国的路上,任清歌始终待在霍危的身边。 姜音给她拿了营养餐,“孕吐严重吗?” 任清歌说还好,可她的脸越来越小。 血色很淡。 即使是吃饭,任清歌也会偶尔看一眼昏迷的霍危。 深怕错过什么,没发现他醒了或者不舒服。 姜音道,“上级医院告诉我目前还没有确诊是癌,这是个好的开端。” 任清歌点头。 她低头无言,泪水就饭,越吃越苦。 到松市时已经是凌晨。 过年前夕,放眼望去一片张灯结彩,但是因为天气太冷,路上没有几个行人。 任清歌拢了拢衣服,抵御寒风。 她握紧霍危的手,轻轻道,“霍危,我们回家了。” 暖色灯光微微恍惚,霍危紧闭的眼睛动了一下。 手指轻轻收拢。 第502章 宝宝很好 霍危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他醒来时,入目只看到一片刺眼的白,浓郁的消毒水味充满鼻腔。 熟悉,又令他厌恶。 耳边杂乱的声音逐渐清晰,刺耳。 他侧头看去。 终于看清了任清歌的模样。 一瞬间,心与魂魄都归了位。 “清歌。”他声音虚弱,伸出手想摸摸她。 好沉。 仿佛没有骨头似的,霍危用了好几次力气,才将手抬起来。 任清歌抓住他,俯下身子用脸蹭他的手。 “你终于醒了。”她微笑,轻描淡写,“我们现在在松市,s国的一切都结束了。” 霍危轻抚她的眉眼。 眼眸半垂着,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任清歌以为,自己千盼万盼终于等到他醒来,肯定会大哭一场,或者有很多话跟他说。 可此刻空气安静,她只想静静看着他。 眼神交汇,就是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