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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蛊虫-02

    

第十二章 蛊虫-02



    予莫舅舅皮肤异常隆起,连带着皮肤上的冰霜为之裂开,一个拳头大轮廓的虫型现身,陈伯将蓝色光球往突起地方移去,蛊虫只要光球一靠近,便立即往反方向移动,蛊虫就这样你追我跑在舅舅的皮肤下四处游走,移动到舅舅锁骨时似乎卡住。

    陈伯抓住机会伸出另一只手,双手合起捧着蓝色光球,光球的蓝色光芒转为银白色,阵阵寒气穿透肌肤冒出来,整团光球完整包覆住虫体,使得蛊虫动弹不得,成功控制住蛊虫后陈伯对我说:

    「妳去找个盒子来装这臭虫。」

    我听了往厨房走去,打开橱柜上下仔细翻找,但是一无所获,没找到可以装的玻璃盒或是铁盒,只好拿出汤锅与锅盖,抱着厚实的锅子走回客厅,陈伯看见大笑说:

    「叫妳找盒子,这是要拿来炖汤吗?」

    我嘟着嘴砰的一声,大力将锅子放到陈伯身边说:

    「找不到呀,而且那么大只,怕不够放。」

    陈伯哈哈大笑,我气得对他挥拳,他拍掉我爪子接着手里变出烟斗,将烟嘴对准蛊虫念念有词,这时我听见身后有声响,转身看是不知何时醒过来的妈妈与弟弟,两人双眼与先前一样无神,站起身往我与陈伯走来,我紧张拉了拉陈伯的衣服问:

    「他们醒过来了,怎么办?」

    「先想办法挡住他们,我要进行隔空移体,没办法中断术法。」

    「蛤,陈伯你要我一对二?啊!」

    我还没将接下来骂陈伯老人家不照顾后辈的抱怨说出来,被予莫妈妈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勒住我脖子将我悬空抱起,另一侧弟弟则是将目标放在陈伯身上,我情急之下只好伸出脚往弟弟胯下猛力踢击,被我命中要害的弟弟立刻痛的倒在地上抽蓄,予莫妈妈的双手像是铁钳般,我怎么使劲都扳不开。

    在感觉快要窒息而死时,陈伯大喝一声,舅舅体内的蛊虫终于顺利被转移到汤锅里,蛊虫浑身结冰像是冰块似的,掉进汤锅中还发出清脆的声音,陈伯将锅盖盖上后,反身俐落抓住予莫妈妈喉咙,瞬间她张大嘴发出呕吐声,竟然吐出早前看见的十公分大小蛊虫,口水牵丝的鬼脸蛊虫分外恶心。

    我往旁跨两步,深怕被那牵丝的蛊虫碰触到,陈伯则是完全不在乎的紧抓蛊虫,蛊虫奋力在掌中蠕动却是徒劳无功,陈伯蹲下身以同样手法取出弟弟体内的蛊虫后,站起身两手抓着蛊虫,气定神闲等待他们清醒。

    我看着两倍恶心的蛊虫有些反胃,煎熬的等待不到五分钟后,予莫妈妈与弟弟相继发出呻吟声,目光逐渐清明起来,两人疑惑看着站在家中的陈伯与我,予莫妈妈有些难受摸着喉咙问:

    「请问你们是?唉唷,你手上那是什么?」

    「我是予莫的朋友,她请我找老师来帮忙处理舅舅的问题,这位是陈师父。」

    我向予莫妈妈与弟弟说明来意后,将方才过程也一并与他们细说,听完后予莫妈妈惊恐的盯着蛊虫问:

    「这真的是从我们身体里拿出来的?」

    「对。」

    我同情看着彷佛天崩地裂般的母子,予莫妈妈努力平息情绪后对陈伯问道:

    「谢谢陈师父,请问您是如何收费的?」

    「一口价二十万,只收现金」

    听到熟悉的数字后我嘴歪了一下,予莫妈妈听了吓了一跳,有些艰难开口:

    「师父,我们手边没有这么多钱,能算少点吗?还有您有支付宝吗?」

    「现金价不议价,我不用支付宝!不然我将这虫放在这,可以打折少个十万,但是至于有没有其他人有我这本事处理,我就不知道了。」

    予莫妈妈咬住下唇思考一阵子后,在陈伯等得有些火大,要将蛊虫一把往地上丢时,予莫妈妈才赶紧说:

    「我们付,我现在就去找朋友凑齐二十万,还需去银行提钱,请师父在此稍等我。弟弟你留在家照顾姐姐与舅舅。」

    予莫妈妈进入房间里取出皮包与钥匙,向弟弟交代弄些吃的与喝的给我与陈伯后便离开,予莫弟弟将躺在地上的姊姊摇醒后,两人一起合力将舅舅挪回房间床上,予莫让弟弟待在房里照顾舅舅,自己走出来倒了两杯水给我与陈伯。

    陈伯将手中两只蛊虫放进汤锅里,接过予莫的玻璃水杯,对着空气轻轻一吹,瞬间所有红蜡烛皆熄灭,令人不适的热气跟着消散不少,予莫用看偶像的崇拜神情问陈伯:

    「请问大师,您有收徒弟吗?」

    「没,滚!」

    陈伯一秒都没迟疑不客气的回答,让予莫当场石化在原地,我叹了口气对予莫说:

    「唉,他个性就是这样,妳别介意,我来帮妳一起搬这些蜡烛吧,先把它们堆放到楼下垃圾集中区。」

    「谢谢妳,妳这朋友超够意思的!」

    予莫对着我露齿大笑比出大拇指,我摇头笑着卷起袖子,弯腰与予莫来来回回十几趟搬运蜡烛,搬到最后一趟时,陈伯抱着汤锅一起跟我们走下楼,予莫虽然觉得奇怪,也只敢偷瞄不敢再多话。

    我们在一楼放好红蜡烛后,予莫妈妈同时回来,将手中的纸袋交到陈伯手中说:

    「师父您清点看看,这里是二十万,这次谢谢您,之后我们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毕竟我们从没遇过这么奇怪的事情。」

    「我都处理的干干净净,妳们只要补补身体就好,这蛊虫我现在拿去处理掉,先走了。」

    「好的,大师慢走,谢谢大师!」

    予莫兴奋的挥手与我们说再见,我与陈伯走到巷子口时,陈伯拉着我直接瞬间移动到地藏王的住处,地藏王见到我们出现依旧是淡定模样,身旁趴着在睡觉的金狮与黑豹,地藏王一手撑着脸颊看着满地卷宗,头抬也不抬问:

    「怎么了?有何事让你们大驾光临?」

    「跟你借个泰文翻译,咱们在赶时间,回头再跟你解释。」

    「好啊,等等我。」

    地藏王从宽松的领口中摸出一张紫色令牌,往窗外抛去立即化为烟火,过没多久便有敲门声道:

    「地藏王大人,请问您有何指示呢?」

    「马上带个泰文翻译来,越快越好。」

    「是,下官现在立刻去带过来。」

    声音消失后我疑惑问陈伯:「为什么要借翻译?你们难道沟通还有语言问题吗?」

    「对方如果死了就没这问题,还没死就有,所以各国需要自己的神明啊!」

    「原来如此,那我们是要去泰国吗?」

    「废话,带泰文翻译不去泰国要去哪,去印度喝拉茶吗?」

    在我气得要跟陈伯斗嘴时,敲门声再次响起,地藏王对着门外说:

    「进来吧,现在跟着老陈去办事吧。」

    「是。」

    大门打开后看到是一名矮小的女鬼,绑着干净的马尾穿着深蓝色碎花连衣裙,走到陈伯面前恭敬的说:

    「您好,我叫甘雅,请多多指教。」

    陈伯点点头,将汤锅放到我怀中要我抱着,接着拉着我们转移到一间陌生屋子,四周看起来是打理的井然有序的环境,墙壁上挂满插画与有着刺绣图案的布,桌上还摆着好几朵鹅黄色白边的花朵,一名皮肤黝黑身材纤细,有着边疆民族美女轮廓的女子冷冷站在桌边看我们,陈伯对着翻译说:

    「跟她说,我们把虫子拿来还给她。」

    翻译随即对女子讲出一串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女子却回我们一口流利中文:

    「我会说中文,你们是谁?为什么我的孩子在你那?何振国呢?」

    「你会说倒是省了不少功夫,那男人被我救了,现在我把这臭虫还给妳,因为它死妳会跟着死,我才懒得淌浑水。」

    「你为什么要救何振国?你既然帮他驱蛊,为什么还要对我手下留情?」

    「大爷我收钱办事而已,妳想做什么我管不着,这蛊虫已被我下了封印,妳之后也无法再下这蛊虫了。」

    女子一步步缓缓走来,打开汤锅的锅盖将冰霜已退的差不多的蛊虫拿出来,完全没有理会躺在一旁奄奄一息的另外两只蛊虫,将冰块蛊虫上下仔细检查一番后幽幽的说:

    「不能再对他下蛊,那我留着何用?我宁愿死也不愿意让他好过!」

    听到此话我忍不住开口问她:

    「妳跟何振国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我是他的女朋友,原本我以为他会娶我做老婆,结果他却在收了泰国公司后,选择将我抛弃一个人回去,说我只是他排遣寂寞的玩具而已,时候到了就该丢弃。」

    女子说到此处流下泪水,嘤嘤啜泣的声音令人心弦为之一紧,她拿起桌上的花朵对我们说:

    「当初他说我就跟鸡蛋花一样,是明艳动人的小太阳,我听着这些话也就真的信了他爱我,就这样跟他在一起将近十年,你们说,我能不恨他的绝情吗?」

    「但是妳弄这蛊虫也腻狠了,这蛊虫的原始蛊取得后,必须要每日喂刚出生未满三个月婴儿的血,并且将自己灵魂奉献上去供养,才能完成弄王蛊。」

    「我原本不想这么做的,但是当我在机场跪着求他带我一起回去,他却说我们这些女生不就是想要钱,他都给我那么多钱还想怎样,我才下决定把这蛊虫用到他身上,在他搭飞机前一刻,告诉他喝下这杯牛奶,我从此不再纠缠他,你们知道他喝得多快多急吗?」

    我看着眼中闪烁着浓烈恨意的女子,不禁深深感叹,爱有多深所以恨就有多深大概就是这样吧,她将一朵鸡蛋花放在耳朵旁,对着我们微笑问:

    「漂亮吗?虽然失败了,但是没关系,他最看重的钱已经都转到我户头底下,我死了后那些钱他一毛也拿不走。」

    女子说完后走到电话机前方,拿起放在旁边的美工刀,割开食指将血滴在电话机矮桌底下的咖啡色陶瓮上,陈伯此时叹了一口气,伸出手遮住我眼睛说:

    「她要毁了培养弄王蛊的本命瓮,让她与蛊虫同归于尽,咱们走吧,那个什么雅,妳也可以走了。」

    陈伯手放下来后,我们已回到我的房间里,身旁不见甘雅踪影,陈伯沉重对我说:

    「这后续的事咱们就管不了了,即使刚才我阻止她寻死,我们离开后她一样会自杀,不如就都不插手,这一切都是因果,娃子妳记住,切勿随意干涉因果。」

    陈伯说完后掏出烟斗,有些哀伤吞云吐雾,随着一圈圈的烟圈消失身影,我看着堆满纸箱的房间,脑中闪过那美丽女子最后决然的眼神。

    让我想起猫鬼的女子眼神,爱真的会让人如此不顾性命吗?为何在爱这字之前,有的人把命看得轻如鸿毛,对比爱显得渺小微不足道,而自我结束生命是她们唯一可想到,用来逃离想要却得不到的深渊最便捷的方式吗?人生,真的好难好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