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父子
艾维·卡斯特是政府官员卢卡斯·奥托利特身边的情人，而卢卡斯和以沫政见不和，背后则是，他属于弗兰西斯的对手派系。而艾维，实际上是弗兰西斯安排在卢卡斯身边的人。 弗兰西斯又和艾维约着见面。弗兰西斯坐在沙发上，艾维再一次不识趣地靠近他。弗兰西斯移开他的手，说：“别跟我来这套。” “你喜欢那个学生，都不能喜欢我吗？”艾维说。 “最近他有什么动向？” “没什么动向。” “继续盯着。” “我对你是真心的，我能不能回到你身边……” “你不是一直在我这边吗？具体呆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知道了，弗兰西斯大人。” 卢卡斯资历很老，官职却比以沫低半级，但他也算是个位高权重的。不过，表面的光鲜不能代表背后真正的生活。卢卡斯有着严重的精神问题，他时常感受到肉体上不可扼制的剧痛。 他靠自己的职务之便，搞到了不少吗啡，然后滥用于止痛。当然，除了这个，他依然在吃别的药物。卢卡斯无比痛苦，从肉体到精神。他曾经怀疑过艾维的背景，但艾维对他来说太特别了，以至于没有深究。 卢卡斯像平常一样吃药，然后睡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地下室。卢卡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正对面的弗兰西斯，他说：“你想干什么？” “醒来的时间掐得真准。”弗兰西斯说。 “弗兰西斯大人虽然身为皇室至亲，但是随便绑架政府要员，不太好吧？” “我的妹妹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希望你可以帮帮她。” “什么？我不知道。” “你知道。” “看来艾维全都告诉你了。” “当然，他从不会欺骗我。而你，明知道他是我这边的人，怎么还是离不开他呢？靠着麻醉药物续命的颓废生活，只有他是你的阳光？” “你想用他威胁我？” “他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我拿他当筹码？” “那你想说什么？” “你说你为什么偏偏喜欢艾维呢？” “这种事情是随机的且不可预测的。” “不，有一种东西叫做遗传性性吸引。” “可笑，那他是我什么人？难不成是上代的私生子？” “他的母亲生下他不久后就死了，是我庇护了他这么多年。他的养父母也是我的下属。你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谁吗？她的名字叫……” “他的母亲是谁？” “兰丝丽，你母亲身边的侍女。” “她？她是我父亲的情人，你是说，艾维是我的弟弟？” “你算算艾维的年龄，倒推回去，你的父亲那时候都病得快死了。你怎么忘了呢？” “那就是兰丝丽另有情人。” “你说，那位情人是谁呢？艾维的亲生父亲是谁呢？” “我也很想知道，因为她曾经说过她只爱我。” 兰丝丽比卢卡斯大了很多，但在年幼的卢卡斯的世界里，兰丝丽照顾他、教导他、帮助他，虽然名义上她是他是女仆，实际上他却把她当做亲姐姐。 兰丝丽是卢卡斯喜欢的第一个人，是他心里最柔软的白月光。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撞破了父亲和女仆的好事。卢卡斯没有想到，兰丝丽是父亲的情人，他觉得，兰丝丽背叛了她的主人，也背叛了他。 而后来，卢卡斯依然喜欢兰丝丽，在欲望的驱使下，他们背着上代家主和夫人偷情。再往后，卢卡斯对兰丝丽热情消退，逐渐厌恶，而兰丝丽之后离开奥托利特府，然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卢卡斯今天才知道，原来兰丝丽早就死了。卢卡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种仿佛旁观陌生人的故事一般的冷漠。 这时，弗兰西斯开口：“你真是薄情，都没有发现他还有几分像兰丝丽吗？” “我早就忘了那个女人的脸。”卢卡斯说。 “回到正题，我都提示了你和他有血缘，他又不是你的弟弟。现在，你觉得他是谁？” “不可能！”卢卡斯和妻子婚后多年无子，妻子离婚后再嫁反而很快有了孩子。卢卡斯知道，是他不可能有孩子。 “没有什么不可能，那时候，卢卡斯少爷还很年轻。” “弗兰西斯，你养了他那么多年，就是为了等着报复我？” “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孩子吗？那次意外受伤，也是我安排的。” “为什么？为什么！” “利奥波德的事情，你也参与了不少吧。” “都那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要和我们过不去？那是陛下默许的事情，连陛下都没有追究。” “塔奇奥是塔奇奥，我是我。” “我以为你们亲如兄弟。” “的确亲如兄弟，但从利奥波德被枪击的时候，我就不打算给他百分之百的信任。” 艾维躲在一旁偷听，他感到愤怒，甚至恶心。愤怒的是，他信任的主人培养他只是为了利用他，恶心的是，他居然成了自己亲生父亲的情人。 “弗兰西斯大人，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艾维问。 “绝无半句虚言，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做DNA亲子鉴定，为了保证我没有动手脚，你们可以去世界上任何一家机构。”弗兰西斯说。 “艾维，别说了。”卢卡斯说。 “从我出生，你就开始利用我，对吗？”艾维说。 “不，最开始那些年，我是受兰丝丽托付才让瑞秋他们照顾你。利奥波德死去之后，就没必要了。”弗兰西斯说。 “我以前只知道你喜欢叶利卡，才不让我这样的人靠近他。居然是因为这样，你觉得我不配见叶利卡？”艾维说。 “你当然不配。你以为你是谁？”弗兰西斯说。 “弗兰西斯大人，你永远不会明白，叶利卡把我当好朋友，你不让我们一道，只是让他徒增烦恼而已。你把叶利卡的死亡推到陛下身上，但你呢？你没有任何过错？你别忘了，你是叶利卡的监护人。”艾维说。 “你住口！”弗兰西斯说。 “艾维，跟我回家吧。那里才是你的家。”卢卡斯说。 “对，我成了丧家之犬，但我不会留在你身边继续当你的情人，你们真是恶心！”艾维说。 “弗兰西斯大人，我不是主谋，我可以把他们所有人的名单都交给你。以沫大人的事情我也会去处理。”卢卡斯说。 “条件？”弗兰西斯说。 “让我带着艾维回家。”卢卡斯说。 “可以。”弗兰西斯说。 “我不是你们利益交换的工具，我不去！我不想和你们中间任何一个住在一起！”艾维说。 “弗兰西斯大人设局多年，就是为了报复我。现在已经报复得差不多了，我和艾维都很痛苦，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卢卡斯说。 “暗杀一个人，是报复的低级手段。”弗兰西斯说。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卢卡斯说。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以后站在哪一边？”弗兰西斯问。 “从现在开始，我永远是弗兰西斯大人的家臣。”卢卡斯半跪在弗兰西斯对面，亲吻了他的手背。弗兰西斯默许了他的投诚仪式。 “很好，迷途知返。”弗兰西斯说。 “不，这只是良禽择木而栖。我已经看明白，埃蒙若家族已经陈旧了，斯科沃多夫斯卡家族才是未来帝国境内最有权势的家族。”卢卡斯说。 “可笑，埃蒙若永远是皇族，永远有荣耀。”弗兰西斯说。 “枯萎而腐朽的荣耀。”卢卡斯说。 “回去吧。”弗兰西斯说。 艾维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被卢卡斯的人架着回到了奥托利特府。回到家的第一句话，卢卡斯说：“他的名字叫艾维·奥托利特，是我们家族的继承人。从今天起，你们要叫他艾维少爷。” 艾维以前住在卢卡斯的另一处住宅，回到家族的祖宅，只觉得陌生。地方更大，仆从更多，自己也不熟悉地形。他想，他可能有很长时间不能去外面，除非卢卡斯放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