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
演唱会即将开始，整个酒店被歌迷们围得水泄不通。 “让一让！” 宋剑仗着自己身宽体胖，挥舞着手臂在人群中挤出了一条小道：“警察办案，麻烦让一让…..” 秦默看了眼手表，指针正好指在10点上。 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宋剑满头大汗，对着对讲机大吼：“日他娘的！老子160的块头，居然挤不过一群萝莉…..你说弟兄们都到位了？ojbk！” 宋剑扭头对秦默说：“师兄，我们的人到齐了。” “好。” 秦默点点头，指着前面的电梯说：“去顶层的休息室。” 熙攘纷杂的人群中，秦默其实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那场爆炸案中，他侥幸捡回一命，始作俑者周艺文却死在了他面前。 局里给出的解释是：内讧。 五芒星会是一个国际恐怖犯罪组织，其势力遍布全球。 组织成员都是一些极端份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每次作案都会引发巨大的社会震动。 ——这样的高智商犯罪集团，秦默是第一次接触到。 周艺文是这起跨国文物盗窃案的主谋。 他通过某些手段，假扮成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在破坏馆内的监控系统后，盗走了一只龙凤雕纹玉壶。 玉壶在运出A市时，被市局查获。 秦默策划了这次抓捕行动，其余三人全部落网，唯独周艺文逃了出去。 “秦科长，我会再回来的。” 周艺文临走前，给秦默发了一条消息：“光明与黑暗的争斗永不停息，期待下一次与你交手的机会。” 这是来自黑暗的邀请函。 周艺文逃走后不久，三个同伙全部死在了审讯室里。 根据沈青岚的尸检报告，这些人牙缝里都藏了一种致命毒药，遇到紧急情况时，方便灭口。 对于这个组织来说，背叛比死亡更可怕。 他们宁可自我了断，也不敢泄露任何关于五芒星会的秘密。 这个组织神秘而冷酷。 周艺文执行任务失败，比起被组织处罚，显然将功赎罪是更好的办法。 因此他策划了C大爆炸案。 秦默疑惑的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周艺文的计划可以说天衣无缝。 他没有失手的理由。 更没有被同伴灭口的理由——周艺文想要的是他的命，而五芒星会在这一点上，和周艺文的利益是一致的。 周艺文却被一枪爆头，死在了他面前。 “我在想，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 秦默躺在病床上，对宋剑说：“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另一个犯罪组织。” “它比五芒星会更疯狂，但和五芒星会的风格不同，组织成员视犯罪为一门艺术，而他们都是黑暗中的艺术家。” 秦默眯起眼睛：“周艺文在A市策划文物盗窃案时，会不会，正好这个组织的成员也在？” “又或者，两个组织是对立的。” 脖子有些酸痛，秦默示意宋剑帮他再垫一个枕头：“周艺文杀我的时候，这个组织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保护了我——当然，这不大可能，犯罪集团救警察是脑子进水了吗？” “所以，” 秦默问：“你觉得我为什么能从那场爆炸里活下来？” “因为师兄洪福齐天。” 宋剑漫不经心地刷着B站：“你这人品不赶紧去买彩票，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不。” 青年闭了闭眼，“爆炸案发生时，我把一个学生护在了怀里。”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 秦默说：“如果那时，这个学生没砸我一块石头的话，我不一定能察觉到警车里的炸弹。” “那是个新型炸弹，设计精妙，几乎没什么声音。” 宋剑补充道：“正常人怎么可能听得出来？所以师兄你不必遗憾，疯子和天才终究是少数，普通人占据了人口总数的99％。” “但是，庄然听出来了。” 秦默说：“所有人都觉得是我救了他，但假设…..我的意思是，有没有这样一种情况？” “啥？” “比如，庄然的听力异于常人，因为他是音乐领域的天才，这种微小的声音变化，对他来说并不难捕捉。” “他察觉到了炸弹的存在，” 秦默一把按下宋剑手里的手机，神情复杂：“所以他拦住了我。我之所以能活下来，并非运气好，而是庄然提醒了我……周艺文想杀我，那么他会不会也想杀庄然？因为庄然救了我，破坏了他的计划。” “师兄，你想太复杂了。” 宋剑不以为然：“国际犯罪组织有一个就够我们头疼的了，你以为是白菜啊，到处都是。” “周艺文是五芒星会的成员。” 秦默反问：“你觉得有谁能隔着600多米的距离击杀他？即使是我们自己的狙击手，也不能保证百发百中。你认为省公安厅的韩言能做到吗？” “那个面瘫？” 宋剑小心翼翼地掰着手指头算：“他枪法确实一流，但一枪爆头还是需要点运气的。” “枪法在韩言之上的人，你觉得会是普通人？” 秦默拧紧眉头：“我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他是为了救我，我觉得他杀周艺文是因为周艺文威胁到了除我之外的人，比如一个钢琴弹得很好的学生。” “巴雷特M82的子弹哦，” 胖子对着秦默做了一个射击的姿势：“杀伤力最强的狙击枪之一，通常从境外流入，谁没事随身带着一把十几公斤重的杀器啊？” “那只能证明，庄然很重要。” 秦默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至少对于那人来说，重要到足以让他与整个公安系统为敌——这样的人，不计代价，无视法律，和疯子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