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街3

    和朋友聚餐的时候，有人忽然吹了声口哨：“外面那人谁啊？好眼熟啊。”

    你没有错过他这话里的促狭和满满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耐烦地看了过去。楼下正站着那个男人，已经是初秋颇具寒意的夜晚了，他却还穿着一身夏季的T恤跟短裤，在寒风里不停地发着抖。他低着头，表情有点看不大清，但是独自站在几乎没什么人的街头，形单影只，无端端地就显出了几分可怜。

    “欸，那不是你那个最近打得火热的姘头吗？”朋友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毫不掩饰地撺掇：“不去看看？”

    “什么姘头，”你的脸色冷漠，“上过几次床而已。”

    “啊哈哈哈，这样哦？那没事了，吃饭吃饭。”

    你一向很喜欢这家酒楼的菜式，可今天没怎么动筷子就吃不下了，满脑子都是楼下那个男人。你不是关心他，只是心中烦躁。他在那儿干嘛？站街？可之前你明明警告过他……等人？也不像，都这么晚了，就算是跟女朋友约会也不合适……总不会是知道你在这里所以特地来等你的吧。

    你因为这个荒谬的设想而呆了几秒，举起来的筷子半天都没有落下。这场景被一直暗中观察你的朋友纳入眼中，惹来一阵压低了声音的偷笑。

    “……你们吃吧，我有点事，先走了。”你冷静地丢下这句话，也不管背后响起的起哄声，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外面果然很冷，即使是穿着风衣的你被寒风猛地一激也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更别提衣着单薄的男人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冷了，他在路边蹲了下去，原本高大的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你叫了他一声，男人从膝盖间抬起脸来看你，神情有点萎靡，声音沙哑地跟你打招呼，眼眶却红通通的，看起来像是刚刚哭过。

    你第一次见他在床上以外的场合哭，心里头莫名的不舒服。你伸手去拉他，男人顺着你的力道站起来，还踉跄了一下。你皱着眉头，问他在这里干嘛？穿这么少也不怕生病。

    男人起初不愿意说，只是含糊地说了句只是看到了你的车，所以在等你。你怎么可能被这么应付过去，态度强硬地逼问，他终于松了口，表情有点难过，看起来又要哭了：“我，我跟晓芸吵架了。”

    “不知道为什么……晓芸今天心情不太好，问我等她毕业后有什么打算……我们、我们之前已经说好了，可她突然很生气，说不想回老家，怪我、怪我没用……”男人结结巴巴地诉说着，声音哽咽，那种柔软的沙哑质感听得你有些晃神。但你很快就反应过来，冷笑了一声：“哦，因为吵架，所以把你赶了出来？”

    “不是的，我……晓芸只是太生气了，说想要自己待会儿……”男人徒劳地为女友辩解着，你却怎么看他怎么像一条被坏脾气主人赶出家门的可怜小狗。

    别人不要的东西，自然是谁捡到了就是谁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快意从胸中涌现出来，你故意问他：“那她要是一直不让你进门，你今天睡那儿？”

    男人的表情更可怜了，眼泪汪汪地看着你。你装作看不懂他眼里的乞求，满怀恶意地再度发问：“要睡酒店吗？你有钱吗？”

    你当然知道他很害怕。首都治安严格，像他这种没有本地户口的外地人，如果就这样在街头露宿一晚，第二天就会被强行遣返回原户籍所在地。所以，只能来找你求助不是吗？

    男人被欺负得说不出话来，眼睛和脸颊都红得不像话，盈盈的水意从眼底一路泛上来，强忍着羞耻，抓住你的手按在自己丰满柔软的胸乳上，语气饱含哀求：“求求你了……你，你今天不想要、要我吗？”

    手下的触感绵软而富有弹性，差点都要陷入那团丰腴乳肉里，尚未挺立的乳头软乎乎地蹭着你的掌心，嫩得仿佛一掐就要喷出奶来，骚得要命。你被撩得起了火，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喜欢勾引男人的骚婊子摁在路边脱了裤子，用鸡巴狠狠教训一顿。可你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不情愿模样：“算了，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上车吧。”

    平时他就已经够听话了，今晚更是乖到几乎让人有点心疼。简直像是一条被人捡回家的流浪小狗，因为害怕被再次抛弃而竭尽所能地讨好着主人。他十分主动地跪在床边为你口交，把射出来的精液全都乖乖咽了下去。今晚你尝试了之前从来没试过的骑乘式，这个姿势进得极其深，几乎串到了底，可惜这个发育不良的小屄尽头并没有子宫，否则按这个操法怎么着也得怀孕。男人的身子抖得厉害，湿热紧致的小肉嘴死死地绞住茎身，柔嫩的花心被捣出了淫浆，泛滥的春潮全被堵在肉道里，鸡巴被热液紧紧包裹着，舒爽惬意，如登仙境。你双手掐住他的两侧髋骨更狠地按下来，迫使那个小肉屄吃得更深，连硕大囊袋也挤在屄口跃跃欲试。男人吓坏了，但不敢反抗，偷偷地抬腰想远离那柄凶器，哭噎着，抽抽嗒嗒地钻进你的怀里，好像投入猎人怀抱妄想以此躲避伤害的愚蠢小兽：“别、别那么深……有点、肚子有点痛……”

    “痛？”你喘着粗气，在那个饱满多肉的屁股上狠拧了一把，故意恐吓他，“小屄这么没用，连挨操都不行？那还要它干什么，干脆让大鸡巴哥哥直接把小屄插坏好不好？”

    “不要，不要插坏……不要……”男人却当了真，吓得不敢再躲，主动把腰身沉了下来，软嫩的小肉屄也殷勤地磨蹭亲吻着鸡巴。他着实有些吃不消了，抽噎声都断断续续的，瞳仁被眼泪浸泡得湿漉漉、油亮亮，看上去可怜极了。这骚货大概还以为你会怜惜他，在这儿自作聪明地讨饶呢。你冷笑着，把他掀倒在床上，自己再度压了上去，挺着腰胯猛捅那个风骚的小肉洞，直把男人插得痛哭出声，尖叫着要被弄坏了，骚水都喷了满床才堪堪作罢。

    他可真是个宝贝，身子让你无比满意不说，连性子都乖巧柔顺得让你不舍得放开手。男人就这么在你家住下了，他当然明白首都寸土寸金的地价，惴惴不安地问过你房租。你都懒得回答，反正是他付不起的价格，不如就用嫖资抵了。你找了份正经上班打卡的工作，朝九晚五，不算辛苦，只是刚开始让自由惯了的你不太适应，但很快就好了，毕竟来钱快且收入稳定，而你要负担两个人的生活费。现在他住在你家，你当然不允许他再上街干回老本行，男人只好整天待在家里。他主动要做家务，打扫洗衣服什么的倒还凑活，但他真没做饭的天分，做出来的东西难吃得要死。每天你都准时下班回家做饭，他就穿着短短的居家服看电视，双腿并拢立着放在沙发上，露着腿根处一点又松又软的嫩肉，你觉得这副场景煽情得不得了，于是每次吃饭前往往都会先享用一次这块美味的肥肉。你推了不少朋友间的邀请，连必要的工作应酬也有点心不在焉，老想着他一个人在家，恍惚间倒真像是讨了个什么也不会、一天到晚就等着自己养活的老婆。

    ……好像也不错。只是有点不真实，跟做梦似的，毕竟你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的一天。

    所以梦很快就醒了。

    你觉察到不对劲的时候是在差不多一个月后，这天中午你回家的时候，男人正在收拾他那点为数不多的行李，旁边放着你给他买的一个小型手提箱。看到你之后他就兴冲冲地过来宣布，晓芸终于肯接他的电话啦，还约他晚上去吃饭，所以他今天就要走了，还感谢你这一个月以来的照顾。

    他的那些话你听进耳朵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能，绝不可能。你知道那种从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女人，考上了名牌大学，辛辛苦苦地从野鸡变成金凤凰，好不容易才有了个像样的借口甩开几乎可以视作与耻辱无异的婊子男朋友，怎么可能会任由他再度黏上来。你心里窝着火，看着男人那张只知道傻笑的蠢脸，气过了头反倒也冷冰冰地笑了起来，说好啊，我一会儿请个假，开车送你过去，省得你还得自己找公交了。

    这个蠢货完全没听出来你话里的怒火，真心实意、一脸惊喜地跟你道谢。你强行压下火气，翻开手机通讯录跟老板请假，想了想，你又在微信上给朋友发了个消息。

    他们约定的地点是个挺高档的餐厅，月收入万元以下基本可以不用考虑消费的那种。你亲眼看着男人拎着手提箱傻乎乎地径直走了进去，因为没穿正装还被门童拦了一下，一个女人——应该是他女朋友——迎出来，挽着他的胳膊进去了。

    你把车停了下来，并没有走。怎么能走呢，好戏还没开演呢。你回想起朋友给你的答复，安心了不少，气定神闲。

    你不停地看手机上的时间，大概还超不过半个小时，男人和女友就一前一后地出来了。女人抓着他的手，仰着脸在说着什么，神情很温和，带着一点安慰，他却失魂落魄的，泪水淌了满脸，哭得比在床上还要凶。一个身材高大的成年男人哭成这副德性，引来不少路人侧目。你心里躁得像有把火在烧，恨不得现在就冲下车，但是不行，你必须得等，等一个更好的时机。

    女人看上去要走了，他抽抽噎噎地去拉她的手，却被温柔地、不容拒绝地推开了。女人踮着脚尖摸了摸他这段时间以来被你养长了不少的柔软头发，眼里有一丝浅得几乎看不出来的哀伤。一台低调的银色宾利在路边停下，她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前车窗缓慢地摇下，朋友的脸探出来，对你挤眉弄眼，表示不负重任，而你则示意他赶紧带着无关人士退场，卸磨杀驴、毫不留情。

    连车尾气都消散在空气中了，男人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地流，把前襟都打湿了。有个路过的买菜大妈看他哭得实在不像样，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怎么了。这一句话还没问完，男人就蹲了下去，毫无顾忌地嚎啕大哭，把大妈都吓了一跳。你打开车门，三两步走过去，谢过大妈的好意，表示自己来处理就好，这才让大妈几步一回头地走了。

    “回家再说，别在外面丢人。”你面沉如水，趁男人引来更多人围观之前把他拉起来，半扶半抱地塞进了车里。你一边开车一边明知故问：“怎么了？女朋友还是不肯原谅你？”

    他这会儿好不容易才止住哭声，还在一抽一抽地喘着气，嗓子都哑了：“不是……”

    “那你哭什么。”

    “晓芸、晓芸要跟我分手……”他憋得眼睛里都起了血丝，配上那张泪痕半干的俊脸，着实有些凄惨，“有别的男人在追求她……她说原本没想答应，但是那人一直缠着她，又痴情……她跟我道歉，说爱上了别人……可是、可是她怎么能这样？她明明说过会跟我结婚的……”

    屁的爱，要是那孙子没两个臭钱看你那小女友还爱不爱了。你翻了个白眼，嘴上却说：“你看开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呜呜……可我那么爱她……她还、还喜欢上别人……”男人又开始小声呜咽起来，哭得你心烦。你最不耐烦他这副为了点情情爱爱就寻死觅活的模样，干脆把车停在路边，捏着他下巴强迫他抬起脸看你。你盯着那双雾蒙蒙的黑色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别哭了，要是你非得爱什么人才能活下去的话，那就来爱我好了。”

    男人的哭声噎住了，傻呆呆地看着你，张着嘴巴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被他看得脸热，新鲜的，连第一次跟女人告白都没体会过的热意在脸上乃至身体里四处蔓延，你几乎要尴尬起来，语气也变得凶巴巴的：“怎么，不愿意？我有什么不好的？至少我可不会像你那个小女友……前女友一样见异思迁，我也不用你卖逼养，你跟了我就待在家里，连饭也不用你做，要用钱就来找我要……”

    你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男人还是呆呆地不说话，你差点恼羞成怒：“说话啊，你哑巴了？说，你愿不愿意？”

    他想要低头，但下巴被你掐住了，动弹不得，于是只好垂下眼帘，慌乱得不敢看你，嘴里嘟囔着：“你突然说什么啊……我，我脑子有点乱……你让我想想。”

    你冷静下来，松开了手。男人立刻缩了回去，脸颊贴在靠背上，朝向窗外，还是让你觉得可怜兮兮的。你笑了：“行啊，回家了慢慢想。”

    ——后来？后来你就跟你老婆在一起了。他没有工作，靠你养活，整天在家里看一些骗人眼泪的八点档狗血剧，把自己看得眼泪汪汪的。他很听话，床上更乖，你很……很爱他，你们一直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