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街2
后来你知道他在那条街上很有名。虽然价格贵得匪夷所思，但大概是奇货可居，仍然有不少人愿意买他。他有个在首都大学读书的女朋友，是在老家就认识的，准备等女孩一毕业就结婚。他白天去外面做一些零工，晚上就出去卖，挣来的钱全部用来供给女友当学费和生活费——后面的事，是他后来在床上告诉你的。 这故事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你在听男人一脸幸福地絮絮叨叨的时候，心里就忍不住在想，这是什么？花魁与状元郎？秦香莲和陈世美？那女人但凡还有最后一点脑子，就绝对不可能跟他结婚。 没有女人会嫁给一个婊子。还他妈是个长了个逼的男婊子。 但你懒得多说，很明显说得再多这蠢货也听不进去。于是你只是把男人按了下去，用鸡巴堵住了他那张还在小心翼翼问你能不能快点射他还要赶去给小女友庆生的嘴。 “屁的女朋友。”你一边狠狠地挺胯操他的嘴一边骂，口腔温热，喉头挤压得龟头又麻又爽。你快要射了，抽插的动作变得迅猛而粗暴，男人被你顶出了眼泪，不住干呕，含着鸡巴可怜兮兮地望着你，脸颊都被顶出了明显的凸起，视觉刺激来得同样激烈。你喘着粗气，最后在他嘴里挺动了几下，把精液全部射进了他的喉咙里。 “生日聚会都不通知你，都快结束了才打电话，你是男朋友还是提款机？”你把被呛得不停咳嗽的男人从地上捞起来，让他坐进你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抓捏着那对你今晚还没怎么好好玩过的蜜色大胸。男人捂着嘴巴咳得眼睛都红了，乳白的精液从嘴角一路流到了乳沟，看起来色情得不得了。你摸着摸着又开始有点心猿意马，但男人抓住了你的手不许你再往下摸了。 “晓芸才不是那种人……”他低着头嘟囔了一句，从来对你百依百顺的男人破天荒地拒绝了你接下来的求欢，“再说我得送她回家呀，女孩子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你冷眼看着他，就他这副被男人糟蹋了个透的骚样子又能安全到哪里去。见你不说话，他又讨好地揽住了你的脖颈，丰肥饱满得几乎要从T恤里溢出来的乳肉也贴了上来，随着他的动作不停摇晃着，晃得你心烦意乱。 “你就先让我走吧，好不好？我今天给你算八折。” 妈的。你想，火气旺得差点要烧起来。老子要是在乎价钱还来买你？看不起谁呢。 可男人最后还是走了。这个点外面已经没有公交了，他只好一脸不舍得的表情叫了出租。你还在酝酿着他待会儿跟你道别说晚安的时候该摆什么脸色，那边已经一关车门，不一会儿就连车屁股都看不见了。 你狠狠地踹了路边的垃圾桶一脚。 后来，也没有很久，差不多是一周后，你在一家医院里遇见了他。 他站在一群等待体检报告的中年妇女后面排队，不少人偷偷看他，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响，但是男人仿佛一无所觉，就像你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温顺地低垂着脑袋，安安静静地等待医生叫号，所以也没能看见你。 你站在不远处盯着他，暗暗猜测他是不是跟自己那个小女朋友搞出了人命。毕竟你操他的那几次，他前面的那根尺寸外形都很正常的阴茎并不像有什么毛病的样子。 你也是来拿体检报告的，因为家里父母都是医生，你们一家人都保持着每年体检两次的习惯。那次你拿到体检报告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着男人出来，旁边是四五个一边天南地北地胡扯一边等待妻子的中年男人。你无意之中将自己归入这一行列，反应过来后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抵触，只在心头留下一丝异样，转瞬即逝。 男人看到你很惊讶，而你则问他今天是否开张。他犹豫了一下，看起来很想答应，但好像又有什么顾忌：“唔……明天可以吗？今天我是……” 话还没说完，你就看见一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孩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带起一路香风。 “老公，”女孩刚叫了一声，看到你之后停了一下，目光有点好奇，拽了拽男人的袖子，“是你认识的人吗？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 你也站住了，想听听男人怎么回答。他会怎么回答呢？朋友？陌生人？还是…… “呃，客人。” 你听到他这样说。口齿清晰，毫不遮掩，坦坦荡荡，以至于你在那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 “啊，”女孩轻声叫了出来，“就是那个出手一直很大方的客人吗？好巧哦。是来找你的吗？” 这下，你终于能够确定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那我一会儿自己跟同学回去吧。” “嗯……好吧，注意安全。” “老公再见～” “再见。” 你面无表情——实则内心骇浪滔天地注视着这对情侣在你面前依依惜别，最后把女友送出医院的男人终于腾出空来面对你，脸上还带着几分歉意，但他刚想说什么就被你打断了。 “你女朋友知道你在外面干什么吗？” 男人点点头：“嗯，知道。” 你简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张嘴结舌，还是他看出来了，又轻声细语向你解释：“晓芸说她不在意的，她知道我挣钱不容易。而且这也是在攒钱呀，反正结婚的时候我也打算做切除手术……” 他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跟那个女人结婚……还这么深信不疑，像极了一头被吊在眼前的胡萝卜引诱着不停拉磨的蠢驴。 你做了个深呼吸，又换了个话题：“你陪女朋友来做体检？” “不是，是她陪我……那个，定期检查，怕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怯生生地看了你一眼，“我没病的。” 还挺有职业道德。你讽刺地笑了一下。 这天晚上你操他操得格外狠，翻来覆去换了好几个高难度姿势，到后来他即使是再能忍痛也有点受不了了，哆哆嗦嗦地抓着你的胳膊求你轻一点，泪水流了满脸。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直接推开你说不要做了，他依旧异常地乖顺，听话，任劳任怨，在被允许的范围内乞求着让自己好受一点。倘若被你拒绝，他便不再多加央求，只是压着声音小声抽泣，被弄到痛处也只敢憋着气呜咽，好像生怕惹你生气。这种以往让你十分满意的温驯不知为何好像忽然变了味儿。 为什么，要为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呢？ 射完之后你让他趴在你的怀里，你很喜欢这个姿势，肉贴着肉，沉甸甸、热乎乎的重量令人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你们在做爱之后经常这样腻歪地抱着聊会儿天，大多数时候是他在说。男人似乎是那种怕生的性格，你们相熟之后反而渐渐能放得开了。他有时说他那个宝贝女朋友，有时候说白天打工时发生的趣事。你有时觉得他烦人，有时候又觉得他这样很可爱。这时你们不再像是婊子和嫖客，而多少有点像一对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了。 而在今晚，你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开口问他：“你跟你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男人有点惊讶，他其实能够隐约感觉到你对于他的女友的“偏见”，但是既然你问了，他也就老老实实地告诉了你。 这同样是个俗套的故事。因为身体缺陷而在学校备受欺辱的可怜男孩，遇到了挺身而出拯救自身于危难中的善良女孩，于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最终坠入情网。高考之后，男孩勉强考中一所大专，而女孩被首都大学录取，却因为家境贫寒几乎交不起学费。他觉得反正自己的学校也不怎么样，还不如出去打工供女友安心上学，于是根本没有去学校报道，而是跟女友一起来到了这所陌生的城市。 “我们在家里已经摆过酒席啦。”男人倒是很开心，“晓芸的爸爸妈妈也很喜欢我，不过那时还没到年龄，而且晓芸的学校不许在校学生结婚，所以我们说好了等她毕业再领证。” “晓芸真的很好很好，如果那时候没有晓芸陪着我，我说不定早就扛不住自杀……哈哈，开玩笑的。不过说真的，我一直都感觉自己就是为晓芸而活着的……我很爱晓芸，所以为了她就什么都可以做。” 男人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你熟悉的、厌恶的、蠢得要死的、幸福的笑容。 是这样吗？ 是……因为爱吗？ 你的心里有点茫然。你交过女朋友，但也只是出于无聊，懒得拒绝，或许还有一点虚荣心，但从来都不是因为爱。成年人早就不习惯谈爱恨了，太幼稚，也太愚蠢，平白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了别人手上，然后引颈就戮。 这实在是一件太过可怕的事情。